「啊?」冰柔霜一臉的疑惑,但在接到林以綠的眼神後,趕緊低下頭配合地按計算機。「是,是七四四元沒錯。」
其他的男人面面相覷了一下,忍不住問︰「算這個要干嘛?」
林以綠瞪著大眼,故作無辜狀。「待會幫你們記錄出動表啊,否則月底怎麼算?」
「你是說要扣我們的錢耶?」充滿訝異的問句。
林以綠還是很無辜的樣子。「以勞基法第三十條第三項規定,每工作四小時有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若從早上八點開始計算的話,休息時間應該是中午十二點,但現在才十一點二十五分,也就是說從八點五十分開始計算……」說得好喘,先喝口水再說。
放下杯子,轉頭一看,所有的男人全一溜煙的跑光了,跑得飛快,有的連香菸都忘了帶走。
冰柔霜怔愣地瞪大眼,然後視線往上抬,在遇到林以綠那雙閃著淘氣慧黠的雙眸時,兩人同時大笑。
「你好厲害哦!」冰柔霜笑著,不過又有些擔憂的問︰「你真的準備扣他們薪水嗎?」
「唬唬人而已啦。」她笑著。「大家都是領薪水的,我怎麼會和他們過不去?」
冰柔霜一臉燦爛的微笑。
等毅然回來她一定要跟他說,她真的、真的好喜歡這個林以綠……
***
一個月後
林以綠從陌生到熟悉,對公司以及來往廠商大大小小事情都已能處理的得心應手,與所有的員工也培養出極佳的默契,現在他們知道要找小姐聊天泡茶,要選中午休息時間,其余的時間絕不要打擾到她們,否則林小姐會很恰!
賈毅然對林以綠的辦事效率非常意外也非常滿意,現在很多洽商他都直接交由林以綠全權處理,不過他最寶貝、最愛的當然還是他的冰柔霜。
冰柔霜簡直把林以綠當成了親姊姊,所有的心事包括她的情事,全一一對林以綠傾吐,這也間接的拉近了她與賈毅然的距離,很快的他們除了工作夥伴的關系外,還成了要好的朋友,所以現在她在這兒工作還真是如魚得水,快樂的不得了。
不過,還是有件不稱心的事……那就是司徒奕。
林以綠只手撐著下巴望出窗外,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他真的不再出現,看來他這次是真的鐵了心不理她了……
奇了,她嘆什麼氣,這不就是她原先要的,他不理她不是更好?
好個屁!
她都快撐不下去了,不是有首老歌說思念總在分手後嗎?
唉,她就是!
這些日子她最怕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愈靜心愈亂,亂糟糟的一片只因他,要再弄不懂這是怎麼回事,她就真是個白痴了!
是,是,她承認,她是落入了愛情陷阱里,但那又能怎麼樣……難道真要她撕下這張臉皮去求他嗎?
眼尾一掃,辦公室的一角正有兩個人在那你喂我、我喂你的,惡心的要命,看得她心口不由得泛上一陣酸。
好……好想他……
一直以為自己夠灑月兌,看多、听多了身旁朋友慘痛的愛情經歷,以為自己早已走出了那個籠套,以為男女間的情感再也困不了她,以為就算是真困住了,只要讓自己不停的忙碌就能轉移注意力,以為……
但事實根本不是這樣,所有充滿理智的論調這時全成了個屁。
她愈忙就愈希望身邊有個人給她慰藉;愈得心應手,就愈想要讓他看到自己努力的成果。
她想要與他分享她的成長,她想要告訴他這兒發生的所有趣事,想要听他的贊美……想要……
眼尾又飄向那對濃情蜜意的儷影,她想要……他的吻……想要他的擁抱……
鈴——
一陣電話鈴聲驚擾了她的冥想,匆匆抓起電話筒,嗓音難掩匆促間的沙啞。「你好,馨曄報關行。」
對方是某某海運公司,電話的內容大約是說,日前一艘開往歐洲的貨輪因遇上強烈台風,被迫於途中某處靠岸,而貨輪本身有些損傷需修護七日以上,為了不讓船上的貨櫃日期延誤,特來電請示如何處理。
幣上電話後,林以綠趕緊通知來往兩方的進出口商,詢問是否需做緊急處理。
***
鐘擎一邊啜著咖啡,一邊翻閱手中的資訊。「咱們的旗艦計畫進行的非常順利,羅馬尼亞、捷克、波蘭與俄羅斯拓銷方案,已計有三十四家廠商參與,共計八一九位買主前來洽談,光是現場成交金額就有一百五十萬美元,預估後期可帶來四千四百萬美元的後續交易商機……喂,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說了一大堆不見半聲回應,抬起頭才發現這個混小子又恍神了。
被這一聲大吼,想不回神都難!
司徒奕蹙起兩道濃眉,霍地站起,他走到窗前雙手支著窗欞望向窗外。
外邊烈陽刺目,一幢幢的大樓遮住了良好的視野,說實話,真沒有什麼好看的,但他也不是真的想看什麼風景,遠遠的望去,眼神卻不知落在何處。
錯了,他根本無法將她忘懷,即使經過了一個月的壓抑,對她的想念也只有增加,沒有稍減……
既然無法停止思念,為什麼不去找她?
不,他不只上百次的警告自己,這攸關大男人的面子問題,他相信,再多一點時間,只要再多一時間……
再多一點時間干嘛呢?療傷止痛,還是期待奇跡出現?無奈的,他嘆了口氣。
鐘擎冷冷一哼,也跟著站了起來。
「我說你這不是自找苦吃是什麼?都幾歲的人了,還學年輕人鬧別扭什麼啊?喜歡就全力以赴羅,學什麼小娘子躲起來嘆息,有沒有一點出息啊你?」一只手用力地拍上司徒奕的肩膀。
司徒奕斜眼一瞪,轉過身走到辦公桌上拿起資料翻閱。「我想,為了確保旗艦計畫能更順利的拓展,我還是親自走一趟。」
「躲在家里治不了相思病,現在打算逃到國外了?」鐘擎搖搖頭。「雨柔很關心你的近況,老是追問我你怎麼不來家里坐坐?」
司徒奕走到辦公桌後坐下。
「听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這句成語吧?」低沉的嗓音帶出一份無奈。「之前有了一個邵琪,現在已經不需要再添一個林以綠。」
鐘擎聞言一愣。
「不會吧?我一直以為……」瞅著司徒奕安適的表情,這才發現差點著了他的道。
「別找藉口扣小琪的帽子,她人在英國忙得很,不然听見這話不殺回台灣找你算帳才怪。」鐘擎睇上白眼。
鐘擎、司徒奕、邵琪三個人自小一起成長,交情匪淺,但在幾年前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情,三人的情感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到後來……鐘擎找到了最愛,也成了家,邵琪則遠赴劍橋攻讀企管博士,當時司徒奕雖然追到英國,但就在大家一致看好他們之時,他們竟然異口同聲地表示,彼此都認為他們還是當朋友比當情侶好。
後來,司徒奕順利完成兩項博士學位後,決定回台接管父親的事業,而邵琪則決定繼續留在英國發展。
三人的情感經過了這幾番波折之後,反而對彼此更加的了解,友情也更加紮實。
司徒奕自嘲地笑了笑。「或許我注定了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不打算再繼續談論私人感情話題,他轉了個話題,「雨柔最近還好嗎?六個多月了吧,挺了個肚子還得應付鐘小子,我看她大概累壞了?」
一提到雨柔,鐘擎馬上眉開眼笑。「可不是,我就說把那臭小子丟給別人,不管是丟到哪兒都行,但雨柔就是說什麼也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