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蠻妻 第17頁

真有那麼好吃嗎?她又嘗了一口——

惡!難吃死了,這男人是怎麼回事,是傻子還是根本沒味覺?

是了,他在騙她!雨脈突然想到這個可能性,不禁怒氣填膺,抬眼看他——

他還在吃,如此專注、認真的咀嚼著,那不可思議的超硬兔肉……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眨著大眼,胸口似乎泛起一股熱流,幾乎就要融化她多年來築成的堅固心牆……

「你那份也給我吧!」解決完手中的兔肉,他抬頭對她說道。

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死在她手中吧,也許這是命定的。

「不要!我寧可丟掉也不給你!」她突然生起氣來,把兔肉遠遠丟開,怒氣沖沖地跑出去。

她又怎麼了?生什麼氣啊?袁睿實在想不通。

這問題恐怕連雨脈自己也回答不了。

第七章

他——畢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的嘛!

雨脈默默凝視著沉睡中的袁睿,心跳相稱地加速到幾乎是窒息的痛苦感受。

至今她的手臂和肩膀仍殘留著他霸道的擁抱觸感,那強壯的大手和堅硬得不可思議的胸膛,曾輕易地把她守護在羽翼之下。

在大雨之中,在敵人圍襲的時候,他從沒讓她感到過一絲恐懼或無依。相反的,在他懷中,她只覺得安全和被保護。

腦中浮現他拚命啃著那塊恐怖兔肉的景象,她忍不住彎起了唇角,思及他這麼做的原因,她瞬間燒紅了臉。

雨脈獨自陷入奇特而復雜的思緒之中。突然,袁睿睜開眼楮。在火光中,她驀然與他清澈的目光相對——

她心跳漏了一拍。怎麼辦?他看見她臉紅的樣子了嗎?

「你醒來做什麼?快睡啦!」她板起臉嬌斥。

「你自己呢?怎麼不睡?」

對她乖戾的脾氣,他早已習以為常,是以他也不太驚訝。

「我……」糟了!她怎麼又臉紅了?「我哪像你那麼虛弱,我的傷早好了,可以負責守夜,萬一那些賊人又回來——」

「原來你在看護我。」他好像有些了解她的行為模式了,她總是嘴硬,而心軟……

「誰管你啊!我是怕馬兒被搶走。」果然,雨脈氣得大喊。

切!虧她想得出這麼爛的借口。

「你快睡啦!」袁睿似笑非笑的神情讓雨脈惱極。

他搖搖頭。「我醒了就睡不著。你睡吧,換我來守夜。」

不要,不要再讓她看到他溫柔的一面,雨脈在心底暗自懊惱著。

「你少嗦,也不想想自己受了傷,還逞什麼強?」

逞強的人是他嗎?袁睿心想。

「明早還要趕路,你睡一會兒吧。」他自嘲道︰「我雖然受傷,可是嗓子沒壞,有什麼危險,我會叫你起來救我的。」

「我不睡!」哼!她才不要听他的指揮呢!

「我也不困。」他說。

「既然如此,我替你換藥吧。」

他不置可否,于是雨脈準備了金創樂和干淨的布條。

袁睿主動坐起身來,她突然一僵。是了,她忘記了,上次為他包扎時他陷入昏迷之中,而現在他可是清醒的——

清醒的等她來將他胸前的遮蔽物都拆掉,赤果地面對她……

「有問題嗎?」見她遲遲不動,袁睿問道。

「沒、沒有!」她當然這麼說。

算了,反正是背部,她又不用看他的臉,就當自己是對著一堵牆壁吧!

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攫住了袁睿。她的氣息和她游走在他背上的柔軟指月復,仿佛過去曾經經歷過相同的情境,他坐著,而她在照料他的背傷……

不是這次的刀傷,是更早以前……一種古怪的念頭就要沖破迷霧,某個很明顯的事實就要……

「喂,好了啦,你在發什麼呆?」

雨脈的聲音喚醒了他。袁睿看著她絕麗的面容出現在他面前,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呼吸變得急促。

「你……」

「我怎麼了?」她輕蹙眉心,「你躺著休息!」

他看見她整齊的發髻有一縷青絲散落在頰畔,一時沖動的伸出了手,輕輕為她將發絲撥至耳後。

這個動作讓兩人都暫停呼吸,心跳加速,幾乎分不清那怦怦的巨響是出自對方或自己。

「你……做……做什麼?」她臉好燙……她干嘛結巴呀!丟臉死了!

理智已經離他好遠,此刻他眼中只有她。

她透著迷人紅暈的雙頰,水光盈盈的眼瞳,含羞帶怯的嬌嗔神情,柔女敕無比的紅唇……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等他會意過來,他已經佔據了那雙香甜軟膩的唇辦。

又來了,他又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除此之外,她好香、好軟、好柔。他欲罷不能,加深了佔有。

好……可怕!雨脈覺得自己快死了,全身力氣漸漸消失,虛弱無力,卻又熱得可怕。

又來了,他又對她做這種事,她想起那時他……腦中警鈴大響——

「放開我!」她憤然推開他。「你怎麼可以再次對我做這種事?」

他愕然、失落,但同時也注意到她說的話——

「再次?」他不記得他曾吻過她呀!

從他疑惑的表情中,雨脈頓然發覺自己的失言。

「你怎麼可以對我做這種事?」她立刻改口。

「對不起……我情不自禁,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就——」

怎麼回事?這強烈得不可思議的,想完全佔有她的念頭,他怎麼對她解釋,連他自己都被駭住了。

「算了。」她別開臉。

她臉上猶有未褪的嫣紅,一雙唇辦也不堪他的凌虐而微微腫脹,這樣的她看起來是如此楚楚可憐,如此誘人……

袁睿心里漲滿對她的與憐惜,從沒有一個女人能勾起他如此混亂復雜的感情。

不!他有過這種感覺——那是與救了他的「仙女」在一起的時候,那熾熱濃烈的一夜,至今回想起來還令他全身發熱。

可是一年後再見到寧兒,他卻感受不到這種佔有欲。反而是對雨脈,幾乎是第一眼見到她,他就深深被她吸引住。

怎麼會這樣?有如野獸般的強烈本能……

「你一直瞧著我做什麼?」她又嗔又怒地斥責。

「我們不要再針鋒相對了,好不好?剩下的這段路程就和平相處吧!」袁睿苦笑。

是啊,雨脈想起來,她幾乎忘了等他們回武揚鏢局,他就要提休妻的事,而他們從此也再無任何交集了。

她的情緒莫名低落起來,隨即轉身走開,沒給他任何回應。

袁睿望著她飄然的身影,有一種奇異的失落……

他們起程後一路上倒是風平浪靜,再沒遇上任何麻煩,兩人的傷也都不礙事了。

很快的,他們來到了京城。

「要先找客棧休息嗎?」袁睿問雨脈。

「不用了,還是先去交差好了。」

不用懷疑,這麼識大體、善解人意的回答正是出自雨脈的口中,自從離開破屋,她變了,變得沉默、變得配合,不再挑釁,也沒有了針鋒相對。

他隱約察覺她的改變並非像初嫁入袁家時,那種刻意裝出來的嫻淑溫柔。

真正的原因出在哪里他也說不上來,只知兩個人之間,有種繃得很緊,一不小心就要崩潰的奇妙情感。

他望著她的側面,陷入深思。雨脈突然回頭,使得兩人眼光一觸,不約而同的立刻轉開了目光。兩張臉都莫名紅了起來,兩顆心也各自怦怦跳動起來。

袁睿吸一口氣,收懾心神。「好吧,咱們就先去穆王府。」

穆王是當今聖上的五弟,雖未在朝中任職,可沒有人能忽略他無遠弗屆的影響力,傳聞皇上處理任何重大政策之前,都還得詢問過穆王爺的意見。

他自小就在王室之中嶄露頭角,不但生得俊美無儔,功夫謀略更是出類拔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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