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島龍之在听了子虛烏有的罪名後,唇角浮上一抹譏笑。
他冷冷地降下一道陰寒的眸光,直射向寬部澤也,一天下間最想殺我的,怕是只有我的親兄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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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
沖島龍之與寬部澤也實則為同母異父的親兄弟,但兩人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命運。
他們的母親是當年名滿江戶的沖島和湘子,在一次偶然間,被慕府安排出席招待皇室貴族,她當時被天皇所看上,于是他們共同度過了一段甜蜜的日子,因此,沖島龍之誕生了。
但同時皇室也傳出皇後懷孕的消息,皇後怕沖島龍之的存在威脅到她月復中的孩子,于是用計污陷和湘子與寬部清隆有染,直指沖島龍之絕非皇室的正統血脈。
沖島和湘子為保住龍之,只得嫁予寬部清隆,幾年後也有了寬部澤也。
由于和湘子的堅持,龍之便從母姓,自此身份成謎。
但當時岩倉將軍對這一切了若指掌,所以他始終認定沖島龍之是皇室之後。
寬部澤也年長後,便與龍之處處為敵,他自小便對龍之有著很深的敵意,除了龍之有著比他更高貴的血統外,母親的偏愛以及龍之的才智,更是寬部澤也所不能容忍的。
沖島龍之將所有的事情看在眼里,他為不讓母親為難以及看不慣寬部清隆與幕府交好,挾權勢以威脅天皇,更不想與澤也壞了兄弟情誼,于是他出走了,自此行蹤成謎。
但沖島龍之怎麼也沒想到,他此次的出現。竟然會為岩倉家引來這麼大的殺機?
他不知道當優希獲知消息時,將作何反應?
「優希,你會相信我嗎?」沖島默默地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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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衫晉獲接沖島龍之被捕的消息後,他心急如焚地準備前往迎救,但棘手的事情來了,沖島龍之在離去前要他以生命作保,誓死保護岩倉小姐的安全。
而他也非常明白,隊上兄弟覬覦岩倉小姐的美貌已久,所以他絕不能將岩倉小姐獨自留下。
但他又該如何對岩倉小姐解釋,沖島之所以被捕,是因為他殺了她的父親以及岩倉一家?
「高衫先生,剛才那個人是帶來龍之的消息嗎?」優希由高衫晉背後的林中走了出來,她仰頭看著已走遠的身影,剛才她似乎听見了沖島龍之的名字。
斑衫晉很快收起驚慌的神色,他沉思了會,面色凝重地說道︰「是的。岩倉小姐,我確實是收到了沖島的消息。」他不動聲色地說著,一面觀察著優希的反應。
「是嗎?」優希聲音有絲顫抖。「他說了什麼?龍之幾時回來?」
他要回來了嗎?他願意原諒她了嗎?他會再給她一次機會嗎?
斑衫晉默默地注視著優希,由她的臉上他斷定她是思念沖島的,然後高衫嘆了口氣,道︰「他遇上麻煩了,一時間沒法那麼快回來。」
優希一驚,趨身向前拉住斑衫晉的衣袖,急問︰「出了什麼事?」
「他被補了,現在人正在獄中。」高衫晉沉聲道,目光緊盯著她。
「什麼罪名?」血色自她臉上褪去,優希腳似不著地般地虛晃一下。
「預謀造反以及殺人罪。」高衫晉繼續盯著她,當他看見她眼底對沖島的關切時,他打算賭一次。
「岩倉小姐!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很殘酷,不知你是否有勇氣听下去。」他試探著。
優希狠狠瞪著高衫晉,她想拒絕,生怕接下來將听到是沖島的厄運。
畢竟以現在混亂的局面來說,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但她無法開口拒絕,因為想知道實情的心情與害怕是對等的。
「說吧,還有什麼更糟的嗎?」她嗓音不自覺地喑啞。
「令尊過世了,而沖島先生被認為是殺害岩倉一家的凶手。」
優希覺得全身的血液仿佛被抽光似的,僵立在當場。
「岩倉小姐!?」
優希翕動著唇角,雙目眩然,她臉上閃過幾百種掙扎與痛苦,然後眼淚滾滾而下,彌漫了她蒼白的臉頰。
「我很遺憾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優希突然沖向高衫晉。
「不!」她嘶喊,瞪著高衫,「不可能,龍之不可能殺害我父親,凶手另有其人。」
斑衫晉神情一松,他反握住優希的臂膀道︰「是的,我也認為沖島先生是被冤枉的,所以我正準備前去營救他。」
優希咬住下唇,抹掉頰上的淚水,迎向高衫晉的目光。
「讓我與你一道去。」她勇敢地說道。
「再好不過了,小姐。」高衫晉露出贊賞的神情,這是他第一次由衷地喜歡上這個小泵娘。
原來在美麗的外表下,竟有一顆如此堅強的心,真不枉沖島在她身上所用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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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牢房中,隔著粗大的鐵條,寬部澤也穿著一身白色的海軍少將制服,趾高氣昂地站在牢籠外,看著雙手雙腳都被銬上鐵鏈的沖島龍之。
「沒有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寬部澤也嘲諷道,「怎麼樣,或許你可以求求我,說不定我會放了你也不一定。」
沖島龍之斜睨了他一眼,即閉目養神不理會他。
寬部澤也為之氣惱,他大吼道︰「你這是什麼態度?難道你到現在還弄不明白,你的生死大權操控在我手里嗎?我只要一聲令下,隨時可取你的頭顱。」
沖島龍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回道︰「請便。」
寬部澤也見沖島龍之這般不屑的態度,氣得咬牙切齒。「別以為我不敢,我只不過是不想讓你那麼輕易的死去,我要慢慢的折磨你,直到你開口求我為止。」
沖島龍之緩緩地睜開眼,盯住寬部澤也,眼神中有股深郁。「我們之間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他語重心長地問著,心中為已過世的母親感到難過,她一定不希望她的孩子們反目成仇吧!
「當然有,」寬部澤也大嚷︰「這世上有你就不該有我,既然有了我就不能留下你!
從小,你的一切總在我之上,母親看的永遠是你,就連父親對你也是惟命是從,那我算什麼?我才是寬部家的主人,而你只是一個寄人籬下的私生子,你憑什麼贏我?憑什麼?」他充滿恨意的目光直視著沖島龍之。
「你想太多了。」沖島龍之淡淡地說著。
「這樣的日子不會再有了,知道你真實身份的岩倉已死,而天皇更不知道你的存在,從今以後,你對我再也構不成威脅,現在該換我風光了。」寬部澤也嗤道。
「你就為了這個原因狠下殺手?」他深沉凝重的往視著寬部澤也。
寬部唇上漾起一抹冷笑。「是岩倉不知好歹,我一再告誡他,幕府的權勢不容他有二心,而他卻一心只想與你起兵反抗,他找死!」
「他是你的岳父,美律子的父親。」沖島提醒著他,但另一方面,他恐懼著另一項更為可怕的事實。
寬部澤也臉上出現猙獰,那雙充滿邪惡的眼,在昏暗的囚牢里閃閃發光,他咬牙切齒道︰「別再對我提起那個賤人,哪天要讓我找到了,我一樣會讓她不得好死。」
沖島龍之,暗暗松了口氣。
原來美律子並未遭遇橫禍,相信這會讓優希在傷心之余,多一份安慰。
「你這是什麼表情?」寬部澤也氣憤地吼著。
沖島龍之沒有回答,他倚躺在牆角再也不理會他。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寬部澤也不管沖島龍之冷淡的反應,他繼續挑釁。「你在等救兵的同時,我也在等,我等著將他們一網打盡。」他陰森地邪笑。
聞言,沖島龍之睜開了眼,黑瞳中射放出一道冷光。而這令他感到些許雀躍,因為他終于擊中了沖島龍之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