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阿福沒跟著他們,自己找地方納涼去了,兩人來到茶園入口處,夏香芷拿出一份游覽地圖的樣本給他,對他解說。
「現在你是游客,我是導游,我官按照規劃好的行程,帶你走一趟,這張游覽地圖給你,等等邊走邊看,你要是覺得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進,或是有哪些景點可以加進來,馬上跟我說。」
「好。」曹亞劭翻著地圖,問道︰「哪個地方最隱密?」
她窘得差點說不出話,見他眼神戲謔,顯然是逗著她玩,她鎮定了點。「你很想去那種地方的話,我可以把它加進稍後的行程里。」
他贊許地笑了。「你有進步啊,我記得你以前很害羞,陌生人跟你問個路,都能讓你慌張半天,這樣很好,將來你帶團觀光,要是遇到無賴的客人,也應付得來,我不用擔心你會被調戲。」
「就我這平凡又內向的樣子,誰會想調戲我啊?」她搖頭失笑。
「別傻了,男人就喜歡逗你這種單純害羞的女人,柿子要挑軟的吃,乖寶寶才好欺負啊。」
「難怪上次去事務所找你,你對我那麼凶,就是看準我好欺負。」她悠悠道。
「喂喂,我都道過歉了,翻舊帳的不算好漢。」他討饒。
「我本來就不是好漢,我是小心眼的女人。」她存心和他抬杠。
「好,你贏了,我這好漢怕了你這女人,可以了嗎?」
他無奈的語氣惹得她輕聲笑了,輕瞋他一眼,那模樣說不盡的婉媚可人,他一時挪不開目光,眸光交纏,一股意外的親昵揉合隱約的柔情,膠著了彼此視線,要挪開太刻意,久久的凝視又太窒人,直至再也承受不住似有若無的炙熱感覺,猝然各自撇開頭。
短暫的無語,沉默得有點撩人,心跳得都有點曖昧。
夏香芷不看他,佯作鎮定地眺望遠方,微笑道︰「那我們就上路吧?」
在和諧輕松又暗潮洶涌的氣氛里,他們走進茶園翠綠的懷抱。
夏季的茶園蟬鳴了亮,景致亮麗宜人,曹亞劭心情輕快,他已經來過茶園好幾次,盡避很快就汗流浹背,仍是很有耐心地扮演觀光客的角色,听夏香芷介紹他早已熟悉的景點,講解她為游客規劃的活動。
「……我們會提供采茶的體驗,但制茶需要時間,所以現在有兩個方式,一個是參加體驗的游客,都免費贈送一包茶葉,或者將他們采的茶葉制作完畢役寄給他們,你覺得哪個好?」她詢問他的意見。
「親自采茶制作比較有參與感,但我覺得當場發茶葉比較干脆。」他灌掉水瓶里最後一口水,抹抹額頭的汗。「欸,我有個建議。」
「請說?」
「沿路多設立幾個休息點,供應茶水解渴,冬天喝熱茶,夏天喝冷的,還可以順便推銷這里的茶,一舉兩得。」
「好,這部分我會再規劃。」看他俊臉熱得泛紅,夏香芷把自己的水瓶給他,歉然道︰「抱歉,我沒想到今天這麼熱,不然我們找個蔭涼的地方休息吧?你好像快中暑了。」
曹亞劭苦笑搖頭。「應該沒中暑,大概是我早上去慢跑,全身熱呼呼的,再給太陽一曬,整個人就沸騰了。」
「啊!」她美眸一亮,想到了。「附近有個消暑的好地方,來,走這邊。」
她帶他離開道路,走下長滿青草的緩坡,進入茂密的樹林,驕陽的威力頓時減弱,曲折地走了片刻,就听到水聲,來到一片緩坡處,不到兩公尺寬的迷你小溪讓曹亞劭眼前一亮,光澈的溪水像流動的玻璃,溪底長青苔的石頭清晰可見,光看就讓人覺得一陣清涼。
「原來茶園里有這種好地方,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他吹聲口哨,馬上奔至溪邊,彎身去模水。
「你每次都來去匆匆,我沒機會介紹給你知道啊。」夏香芷解釋著,打開背包,取出防水布在地上鋪好,架起外出用的小型爐,準備燒水煮茶。
「這地方怎麼沒列入行程?」四周全是寂靜的綠樹,風動樹梢,空氣清新,著實宜人。
「這里地方不大,除了小溪很清澈,也沒什麼特色,游客也不會特別青睞,我和賴伯討論過,決定不列入。」
「這里很清幽,很適合情侶幽會啊。」
一句話在她心弦上擦出火花,他在暗示什麼嗎?總覺得今天的他,話語都有弦外之音,還是她想太多了?
她微咬唇,背對他,垂眸認真鋪整防水布。「我就說會帶你來隱密的地方嘛。」
「很好,你這導游很稱職,這地方真不錯。」
她微微揚唇,听背後嘩嘩的水聲,他正忙著洗手洗臉降溫吧?她取出淨水烹煮,又拿出預先準備的水果,賢慧地打點好才回頭道︰「我有帶切好的西瓜,吃一點補充水分——」乍然看見半果的他,嚇!她駭問︰「你在做什麼?!」
「我在洗森林「浴」啊。」曹亞劭剝下T恤,浸了溪水權充毛巾,擦拭汗濕的身軀,啊,渾身舒暢,他滿足地嘆息。「嗯,真舒服。」
看那塊濕衣抹過結實胸膛,陽光和水澤在古銅色肌肉上閃耀,她舌頭打結。「你在洗——洗澡?這里是野外啊……」
「不是洗澡,只是擦一擦,反正附近又沒人。」
「有我啊——」
「有什麼關系……」他似笑非笑。「在廚房時,你不都看過了嗎?」
他早就發現她在偷看?她窘得臉蛋發燒,火速背轉身子,背後一陣水聲響過後,沉穩的腳步聲踱到她身後。曹亞劭在她身畔坐下。「我穿回衣服了,你可以抬頭沒關系。」
「吃西瓜。」她將西瓜推給他,逃避他調侃的眼神,她知道他正盯著自己看。
「謝啦,擦過身體舒服多了,再配個冰西瓜,還有好茶,真是享受。」他嘗了一口西瓜,心滿意足地嘆息。「好甜,你不吃?」
「你吃吧。我照顧茶水。」
看她一徑低著頭,他嘴角微揚。「看過又不是模過,不會要你負責的。」
她很有毅力地不抬頭、不吭聲,眼光持續跟地上青草相親相愛,但細女敕的耳垂微微泛紅。
「才說你有進步,馬上就畏縮了,這樣可不行啊。」她這模樣令他發噱,害他好想捉弄她。他慢吞吞地道︰「你再不說句話,我就要采取比月兌上衣更激烈的手段了喔。」
她果然抬頭了,兩腮粉紅,嗔惱的眸光煞是可愛,他正想笑,見她秀眉微蹙,笑不出來。「怎麼啦?我是在跟你開玩笑,你真的生氣了?」
「我沒生氣,只是不知道怎麼反應……」
「這有什麼不會的?隨便說說什麼都可以啊,別說你沒踫過跟你開玩笑的男
「我是踫過,我應付過三教九流的游客,更露骨甚至低級的話,我都能應付,但是……」她局促一笑,目光迷蒙。「他們不是你。」
那些人都不是他,不是一個眨眼就能令她所有情感天翻地覆的他,他曖昧的玩笑令她無所適從,不知該相信他玩鬧的口吻,或是那隱微的調情意味?
他俊顏一凜,終于遲鈍地明白自己的玩笑有多不恰當。「對不起。」
他道歉,承認自己不該讓她混亂,所以,他果然沒那個意思嘍?只是在開玩笑?這樣撩撥得她無力招架,很好玩嗎?她失望得說不出話,秀臉驟然黯淡。
「小箱子……」曹亞劭歉然,她的神情讓他充滿罪惡感,某些亂糟糟的感覺悶住胸膛,化為復雜一嘆。
其實,他並非為了健身才去慢跑,田馨妮懷孕的消息令他有點郁悶,去運動是為了發泄,或許傷口痛得太久,漸漸麻痹,發泄過就釋然多了,前女友的事已不能撩動他太多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