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變前夫 第12頁

「是我好奇。」曹季海咧嘴笑。「你們牽手了沒?吻了幾次?到幾壘了?」

「我干麼跟你報告?」曹亞劭抓起抱枕扔弟弟。「你這宅男是不是獨身太久,開始產生變態思想了?窺伺別人的感情生活會帶給你快/感嗎?」

「現在討論的是你,你不要岔開話題,快說,你們進度到哪兒?」

「第一,我不會跟你說,這是我和香香的隱私。第二,我尊重她的意願和感覺,得要她同意,我們才會發展到下一步——」

「尊重?你現在在講尊重?」曹季海嗤地笑了,「所以香姊不肯給你牽手,你就連她一根手指也不敢踫?她不肯讓你吻她,你真的就不敢造次?」

「是又怎樣?」弟弟諷刺的笑容讓曹亞劭不悅。

「你真的愛她嗎?」曹季海不笑了,語氣凝重。「男人對喜歡的女人,第一個念頭不是尊重,是佔有,你口口聲聲說尊重,但我看不出來你對香姊的愛和熱情在哪里?」

最隱晦的心思陡然被刺中,曹亞劭變了臉色,強自掩飾。「兩個人交往又不是只有那檔事,尊重女方並沒有錯,成天想著那檔事,那是色鬼,不是愛情。」

「不,看到女人就想那檔事的,才叫做色鬼,交往之後不想那檔事的,那叫做貌合神離,心里有鬼。」曹季海意味深長地道。「你沒有拿尊重當擋箭牌,而是真心考慮香姊的感覺,這樣是最好,希望你是真的愛她,而不是拿她的感情來取暖。」

看二哥驟然鐵青的臉色,他想嘆氣,果真讓自己猜中了?

曹亞劭不再言語,陰郁地望向窗外,總算看見熟悉的銀灰色車輛駛入眼簾,他等待的女子終于回來了。

銀灰色房車在夏家門口停下,夏香芷先下了車,準備好輪椅,扶母親坐上去,陽光很毒辣,她攙扶著孱弱的母親,額頭很快見汗,但她細心的神情沒有一點不耐。

曹亞劭見狀,就要起身去幫忙,一時忘了自己腰疼,突然的動作害得傷處劇痛,他咬牙強忍,等他終于熬過這波抽痛,走出屋外,夏香芷已經將母親送入屋內,又出來取車上的物品,一回頭看見他,她有些詫異。

「你怎麼沒待在屋里休息?」

「我在等你。」

「喔,找我有事?」惦記著等她照顧的母親,夏香芷有點心不在焉。

「沒事不可以找你嗎?」

他理直氣壯的口吻讓她一怔,這才想起,他們已經交往了啊,關系不比從前,她有時還會忘了他們已經是情人,她嘴角一柔,軟聲問︰「你的腰好點了嗎?」

「很不好,還是很痛,」他臭著臉。

「我早上陪我媽去看中醫,跟他們買了一些酸痛的藥布,你拿回去貼。」她從車里取出藥布給他,他接過,順勢握住她柔軟的手。

「你們去哪兒了?我以為你中午就會回家。」

「我媽說很久沒去茶園了,想去走走看看,我就帶她回去一趟。」

「怎麼不告訴我?我可以開車選你們去。」

「你腰痛,我不想麻煩你。」

「哪里麻煩了?開車又不必花什麼力氣。」看她神情疲憊而恍惚,似乎有心事,他問︰「你還過到什麼事?」

「沒有啊,我今天的行程就這樣。」她擠出笑,忽被他握緊了手,她不由自主地抬頭看他,他目光嚴肅,但口氣溫柔。

「你的表情不對勁,你心里有事,對不對?」

「大概是今天跑太多地方了,覺得有點累吧。」她搖搖頭,勉強一笑,其實是母親的病情越來越不樂觀,醫生暗示她要有心理準備。連醫生都已無能為力的事,又何必說出來,讓他陪著她傷神?

她獨立慣了,至親的家人一一逝去,都堅強地熬了過來,也不期待從他這邊獲得支持,但他緊握的手無意松開。

他凝視著她,緊皺的眉宇顯得很擔憂——他在關心她啊,雖然有點不習慣,她還是很窩心,輕輕自他掌中抽手,露出一個安撫他的淺笑。

「真的,我只是有點累,要是有事情,我不會藏起來不說的。」

「最好是這樣。」其實,他猜得出她為何心煩,母親的病情想必帶給她巨大的煎熬,他們已是情人,她有光明正大向他依賴訴苦的權利,為何依舊將所有辛苦往肚里吞?為什麼在他身邊,還要逼自己堅強?

她彷佛築了一條隱形的防線,不願和他太靠近,這種疏離感,令他心疼她之余,驀地有點焦躁,有點不安的慌。

她用力點頭。「我保證——」臉頰被他輕捏一記,她愕然住口。

「我不是想听你保證什麼。」他直視她雙眸,柔聲道。「也不是要逼你說出不想提的事,我只是擔心你,想分擔你的情緒,不是想給你更多壓力,你不願說就不要說吧,但至少在難過的時候,想想我,提醒自己,還有我陪著你。」

「用想的?意思是要我望梅止渴嗎?」她揶揄。

「你嫌這樣沒有實際的感覺?那這樣吧——」他忽地擁她入懷,給她一個緊緊的、扎實的擁抱。

他清爽溫熱的氣息霎時充盈她所有知覺,在他安慰的臂彎里,她被一股炎熱感覺梗住了,眼眶泛起點點濕潤。

交往至今,他們牽過手,也有幾個點到為止的吻,但都不是這樣不留余地的熱情,這樣強勢直接的佔有,被他毫無遲疑地擁進懷中時,她真的感覺到,他是她的男人了——

但他很快就輕輕放開她,健軀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僵硬,他表情略顯不自在,彷佛剛經歷某個令他困惑的感覺,隨即用微笑掩蓋了這異樣的局促。

「晚上和你媽過來吃飯吧,季海今天在,讓他下廚做菜。」

曹季海的好手藝是遺傳自亡母的,也常在他的網志上發表一些自創食譜,夏香芷嫣然一笑。「好,那晚上就打擾了。」

他模模她臉蛋,這次動作很含蓄。「你就放寬心,不要想太多吧。」

結果曹季海晚上和朋友有約,最後還是夏香芷下廚做飯,曹亞劭跟著幫忙,她要推他去休息,他不肯,全程待在廚房當她的幫手。

兒子和「準兒媳」合做的一桌菜,讓曹爺爺心懷大暢,晚餐時特地加開珍藏二十年的紹興酒待客,結果自己喝了大半瓶,越喝越紅光滿面,嗓門也越響亮,跟夏母說起話來,儼然已是對親家母的口吻。

「我說夏姊妹啊,我們兩家做了這麼多年鄰居,往後要升格當親家啦,這可不是傳頌鄰里的佳話嗎?你只有香香一個女兒,肯定會舍不得,不過我們住這麼近,大門打開就看見了,你沒什麼好擔心的,盡避放心讓香香嫁過來。」曹爺爺把胸脯拍得砰砰響,用力掛保證。

夏母啜著湯,淡淡笑著不說話,夏香芷尷尬,臉頰泛起紅暈,只好假裝研究盤子的花色。

曹亞劭是窘中有囧,平日常听老爸嘮叨這種話,自家人听听無妨,當著夏母的面說卻是不妥,他趕快打岔。「爸,我們才交往一個月,講這個太快——」

「哪里會快?從你們認識開始算,就是十多年啦!現在才要結婚,我還嫌慢呢!」曹爺爺擺擺手,繼續跟夏母推銷兒子。

「夏姊妹,要是你實在舍不得香香,我家阿劭入贅也可以,咱們認識這麼久了,形式什麼的都好商量,你就把我家當你家,我兒子就算你兒子,唉,阿劭的媽要是還在,一定也很喜歡香香……」

「爸,夠了。」曹亞劭猛給父親打眼色。

「夠什麼夠?喂,你現在是眼楮抽筋嗎?」

夏香芷听得好笑,雖然是醉話,老人家這麼疼愛她,她仍是感動又不好意思,偷瞄曹亞劭一臉哀怨,呵,看他拿老父親沒轍的模樣,真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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