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變前夫 第18頁

「你是認真的嗎?」在玫瑰動人的芬芳里,她怦怦心跳。

「我們正是適婚年齡,感情穩定,雙方家人也處得很好,從各種客觀條件來說,你不覺得我們很適合彼此嗎?」

罷開始是開玩笑,但越是分析,他漸漸認真起來。

田馨妮或許會是他感情上的永恆理想,無人可以取代,但她當真回頭來找他,他不會接受,她搖擺不定的態度著實傷害了他,今天那番試探而輕佻的言語,他其實感到一絲厭惡,而相比之下,夏香芷單純的感情更令他心動。

她喚醒他最初的感動,不要心機,真摯專一地喜歡一個人,那純淨而醉心的美好感覺,與她的婚姻或許會缺少激/情,又何妨?現在的他更希望穩定與忠貞。

與她結婚,最初只是對未來的理智規劃,如今,他真的有了向往的念頭。

夏香芷怔愣,他在講什麼?什麼客觀條件?他當這是商業談判,還是科學實驗?「你的重點是什麼?」

「呃,重點是——我們很適合,雖然交往的時間不長,可以試著考慮婚姻,既然我們的父母都很期待,就順著他們的意思……」他的聲音逐漸消逝,他說錯什麼了嗎?為什麼她的表情越來越麻木,縴細眉間越皺越緊?

「……你自己的意思呢?」結婚,意味他成為她的夫婿、她成為他的妻子,對于將和自己一生相屬的伴侶,為什麼他淨是在提別人的意見?

「我無所謂。」他誠實地聳肩,渾然不覺這四字重傷了她。「既然早晚都要走入婚姻,早點結了也不錯,其實,要是現在和我交往的是別的女人,我根本不會想結婚,因為是熟悉的你,我才想這麼多。」既然缺乏熱情,他考慮的重點都很務實,他對婚姻的要求只剩下順遂與安定。

所以他選她的理由是戀舊,舊衣穿著舒服,熟路比較好走,她唯一和別的女人不同之處,只是他習慣了她,他出于嘗試而接納她的感情,現在又因為被慫恿而考慮婚姻,他對她到底有沒有真正的情意?

「你愛我嗎?」

「……當然。」

她沒有忽略他些微的遲疑,貝齒黯然咬緊。

「我是說真的,我現在一心一意只想著你。」

而她卻听出一絲欲蓋彌彰的意味,他心里永遠有一塊禁地,她無能為力,還能怎麼辦?他求婚了,他願意給她最重要的承諾,她難道還不能知足?

「現在除了你,我不想任何女人。」他竭力保證,內心卻懊悔極了,好端端聊天不是很好嗎?他何必提這些?

她不應聲,垂首望著懷里的白玫瑰,彷佛陷入某種脆弱的思緒中。

「小箱子?」他語氣輕快,試著調和氣氛。「嘿,你不想就大方拒絕嘛,我又不會拿刀逼你,也不會從此不理你——好啦,既然你不想講,那不講這個了……」他終于發現她淚光瑩然,驚愕地噤聲。這顯然不是感動的眼淚。

她為什麼哭?他不明白,但望著她的淚光,卻隱約意會到某種哀傷深沉的情緒。

「喜歡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嗎?」他輕聲問。

這一問,她哭了,淚水淌落兩腮,滴濕了玫瑰花瓣,彷佛玫瑰陪她垂下晶瑩的眼淚,她無聲地啜泣。

「對不起。」他慌了,手足無措,想拭去她淚水,她卻避開,他不敢造次。

「對不起。我不問了,你別哭……」他笨拙地哄她,她的眼淚教他心疼如絞。「拜托別哭……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不哭?你要我做什麼?」

她要什麼?她淚水顫然,呼吸紊亂。「我只是很想听你說……你是真心想要我,你愛我,所以求婚,不是考慮什麼條件,也不是因為家人鼓吹。」

他凜容,懂了,莊重地握住她手。「是我錯了,對不起——希望我是最後一次,對你說這三個字,我保證再也不會讓你傷心,我願意接收你所有的煩惱,給你所有的喜悅,往後,我的都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好的都是彌的,壞的都是我的,我能給你的或許不多,但我保證給你全部,從身體以至心靈,對你絕無保留,絕對忠誠,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默默听著,眼淚漸止,抬頭瞧他,神色罕見地有絲倨傲,含淚明眸宛如鑽石,閃爍著光輝。

「我考慮看看。」

第6章(1)

夏香芷原本以為他會鄭重道歉,沒想到他卻求婚,她著實一愣,想到他接二連三讓她傷心失望,她一口氣無法平復,說是考慮,其實是憤而拒絕。

但情緒冷靜後,反復回想他的求婚詞,越想越是怦怦心跳,他的態度很正經,好像——真的是在求婚?

「你是認真的?」隔天,她問他。

他很篤定地點頭。

他是認真的!婚姻非兒戲,他都想清楚了?婚姻只屬于兩人,這意味著他願意摒棄前女友的陰影嗎?

她願意相信如此,她感覺得出他慎重的決心,或許他是一時起意,但也絕對真誠,他們感情的起始不盡完美,過程也再三波折,可是至少他願意坦白,彼此的想法和心情都能交流,她相信他們會漸入佳境,他們的未來會更好。

她母親曾說過︰「神仙眷屬是不存在的,我們都是凡人,凡人夫妻懂得協調和讓步,才能營造比神仙更美滿的生活。」

她難免有點浪漫的沖動,什麼都不想管了,就這麼隨他一生一世,但不想賭運氣,希望與他走的每一步都很踏實。他的行為沖動,但她相信他思慮周全,求婚是因為他愛她,他和她同樣有信心維系婚姻。

但她還是慎重地再思考三天才點頭,曹亞劭隨即向雙方家長宣布,兩人打算結婚的消息。

曹爺爺當然樂歪了,夏母也很歡喜,婚禮風風火火地籌辦起來,曹家另外兩個兄弟自然全力相助,甚至曹仲的媽——那品蓮,也回來幫忙。

美麗的那品蓮是房產經紀,年紀三十出頭,模樣仍舊青春嬌女敕,跟曹仲站在一起像一對姊弟,她和夏香芷交情不錯,自願擔任她的新娘秘書。

「之前我同事結婚,也是我去幫忙化妝,效果是人人夸贊呢!全交給我,保證讓你當最美麗的秋天新娘!」那品蓮對自己的化妝技術非常自豪。

曹仲也幫腔。「小箱子,你看我媽三十歲看起來還這麼年輕,都是化妝的效果,老妖精的手藝絕對可以信賴——啊!」後腦挨了兩記巴掌,其一是自家老母,其二是他二叔。

「「小箱子」是你叫的嗎?」曹亞劭對付潛在的情敵毫不手軟。

「你這小妖精,說誰老?」那品蓮橫眉豎目地掐兒子的臉,掐得他唉唉叫。

既然那品蓮這麼熱情相助,夏香芷也就接受她的好意,畢竟她不敢讓母親太勞累,還要顧及茶園,婚禮的大小事都是自己來,幫手是越多越好。

曹亞劭自然也會幫她分擔,在她忙不過來時,他勸她在可接受的範圍內簡化一些禮俗,為了怕她誤會,他趕快解釋。

「是考慮媽的身體狀況,婚禮簡單隆重就好。」他已改口喊夏母一聲「媽」,又補一句︰「我不是不想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你想怎麼辦我都贊成,我只是擔心——」

「我懂你的意思。」他對她母親的體貼,讓她倍感窩心。「你好像很怕我生氣?」近來他凡事都要再三請示她的看法,讓她很不習慣。

「我不是怕,我是疼你,怕你辛苦。」他一本正經地說,惹得她輕聲笑。

「真的,我不怕,只是你臉色一沉我就開始惶恐,你掉眼淚,我就覺得罪該萬死,好幾次都想自己捧個算盤去角落跪。」他嘆息。「我這個癥狀,是不是所謂的「懼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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