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桃花劫 第4頁

「你究竟是誰?」如果沒有非比尋常的家世背景,肯定養不出他這般惟我獨尊、目中無人的狂傲姿態。

「而你又是誰?」青衫男子的目光仿佛要透視她一般的犀利。

這男人,半點虧也不肯吃,她又再一次見識到他的蠻橫。

「我是慕容世家第十一代的子弟,行十九。」

「慕容十九,」青衫男子眼中掠過一絲光芒,「原來你就是傳言能夠看見月老綁在世間男女身上姻緣線的慕容十九!」

慕容十九不覺怔愣,她的名聲響遍五湖四海的程度似乎已非她所能想象。

他突然的趨近她,驚得她本能的往後一縮,只可惜她的背已抵著牆壁,根本沒有退路,「你想做什麼?」

他的笑容可惡,仿佛以驚嚇她為樂,「我只是要你看看,咱們倆身上有沒有月老做的記號。」

慕容十九清靈的雙眸大睜,瞠目結舌的望著他,藏在被褥下的雙手撫著胸口,企圖制止如擂的心跳,他居然敢調戲她?!

「你……你不僅是不入流的莽漢,更是個下流的登徒子!」

她的怒斥惹笑了他,如果不是顧忌到隔壁房睡著她的兩名婢女,他早已肆無忌憚的大笑出聲了。

「我被稱呼過許多外號,但這樣形容我的人,你是第一個,」他的笑眸泛著邪氣,「你可知道有多少女子極盡所能的想要當上翔鷹堡的少夫人?你是第一個享有這分殊榮的女子。」

又一次的,慕容十九被他驚得說不出話來,愕然不已的盯著眼前狂狷不羈的男子,難以相信在夜半闖入她房里的竟是天下兩大堡之一翔鷹堡的傳人。

「你是君嘯塵?」

「如假包換。」他笑看她訝然的神情,心頭暗忖著要如何出其不意的除下她臉上那層礙眼的面具。

早听說他的性格亦正亦邪,從不以白道自居,但也不與黑道為伍,行事但憑喜怒決擇,完全罔顧禮教世俗,自有他一套行事準則。

而且他不但是個商業奇才,更是個難得一見的練武奇葩,一身清奇的絕佳骨骼,是武林人士夢寐以求的上等資質,十六歲成名至今,在殘酷現實的江湖中,始終是新一輩中屹立不搖的個中翹楚,一身功力高深莫測,竟無人能知他的境界有多高,這樣一個傳奇人物,真的便是此刻卑劣得令人無法忍受的男子嗎!

就在她失神之際,君嘯塵已迅雷不及掩耳的欺至她面前,待她警覺已來不及,他的手已觸到她的臉。

她的尖叫聲即將出口,倏地,他卻放棄得以揭開她面具的機會,一閃身,在她全然無法反應的剎那縱身飛出窗外,迅捷得教人瞧不清他的動作,消失無蹤。

慕容十九猶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呆愣的當兒,菱衣的聲音驀地自門外響起,「小姐,你還沒睡嗎?」

她回過神來,才知他為何匆促離去,原來是菱衣來巡看她,可能他倆的談話聲驚動了菱衣。

暗喘了口氣,慶幸他並未得逞,滑子重新躺下,並不出聲,想讓菱衣以為她已睡下,依她現在紛亂的情緒,若讓菱衣瞧見了,肯定沒完沒了,而此時此刻她需要的是絕對安靜。

君嘯塵……他到底存著什麼心?

一夜不能安睡,慕容十九頭昏腦脹的賴著床無法起身。

「小姐的精神怎麼這麼差?」荷衣湊上前去,有些擔憂,「小姐,你是不是有哪兒不舒服?」

「我沒事,」慕容十九猶因睡意濃重而迷迷糊糊,「昨晚沒睡好,頭有點疼。」

「一定是吹了一夜冷風的關系,」菱衣接口,「昨兒個小姐臨睡前我明明將窗子都關上了,怎麼今早開了一扇?」

慕容十九心頭一懍,神智全清醒過來,撐起身子,「昨晚我睡下之後給熱醒了,所以起來開了窗子通風。」

「小姐也真是的,」荷衣叨念,「怎能開著窗子睡覺?若是染上了風寒怎麼得了?」

「我沒事,服侍我起身吧。」

有這兩個一大一小的管家婆,慕容十九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老是把她當做是三歲小孩般的照顧,萬事都得由她倆經手,她就跟個廢人一樣。

「小姐,你要不要再睡會兒?」荷衣心疼她的身子,「咱們午後再出發吧,反正也不趕時間。」

「不,不礙事。」她想起君嘯塵,怕與他糾纏不清,能早離開他一步是一步,再要有昨晚的事發生,她不認為自己還抵擋得住他強橫的手段,而且若讓菱衣、荷衣知道了,肯定鬧得她耳根不得清靜。

簡單的梳洗、更衣,吃過早點,便即上路。

一坐上馬車,精神委靡的慕容十九便忍不住昏昏欲睡,身子自然而然的靠著車板假寐,朦朦朧朧即將睡去之際,君嘯塵落拓瀟灑的模樣又出現眼前,硬生生搗亂她的睡意,她不由得低吟一聲,好恨他的如影隨形。

「咦!」突聞荷衣發出驚訝,只見她趴在窗口,半個身子幾乎探出馬車外,「十少爺?那不是十少爺嗎?」

「別胡說,十少爺怎麼可能會在這兒出現?」菱衣面無表情的一口否定。

「是真的。」荷衣退回身子,示意菱衣過來看。

見她如此篤定的神色,菱衣狐疑的湊上前去,朝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臉色一變,猛地回過頭來,「小姐,真是十少爺!」

慕容十九的瞌睡蟲早在荷衣大呼小叫的時候就已被趕跑,經菱衣確認後,她蹙起了一對秀氣的娥眉,沉吟道︰「十哥怎麼會在這兒出現?咱們離開時,他還留在府里頭,也沒听他要上哪兒去,怎麼會……」

「小姐,」荷衣溫吞地開口,「十少爺不會是為咱們而來的吧?」

「不,不會,」慕容十九想也不想地說,若府里真派人出來找她們,那人絕不可能是十哥,因為她們正是為了他的事才出來的,恐怕是他听說了她此行的目的,擅自跑出來的可能性為大,「荷衣,下去叫住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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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夜楓上到馬車來,乍見慕容十九那張臉,眼珠子差點給瞪了出來,若不是確定荷衣、菱衣兩人的身份無誤,打死他都不信眼前這個相貌平庸的女子是他美若天仙謫降人世的小堂妹。

「你的臉怎麼回事!」看慣了她清艷出塵的麗顏,令他格外無法忍受這張毫無特色的臉孔。

「我易容了。」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嗎!

慕容夜楓瞧著她的眼神賺惡,「我知道你易容了,可有必要把自己弄成這副德行嗎?簡直跟毀容差不多。」

有那麼丑嗎?她下意識的抬手撫模臉頰,驀地心中一動,「十哥,你上車第一眼就瞧出我易容了嗎?」

慕容夜楓古怪的瞥她一眼,「我又不是瞎子,怎會看不出來?」

他的答案立刻讓她意識到她的問法錯誤,「不,我的意思是……若沒有菱衣、荷衣在我身邊,我換了這副臉孔,你也能一眼就看穿這不是我真正的面目嗎?」

慕容夜楓攏著眉認真的端詳她,用力的左瞧右瞧之後搖頭,「看倒是看不出,只是這張面孔和你一身感覺相差太多。」

是不是因為這個緣由,才引來君嘯塵的好奇心?當初只想著要遮蓋掉本來的面貌,力求平凡樸素,沒料到反而增加突兀之處。

「十哥,就當你我從不相識,你第一眼瞧見我便覺得古怪嗎?」

「怎麼?有人看穿你的偽裝了?」打他一上車,她即在這問題上打轉,慕容夜楓再沒神經也察覺到有問題。

他的話一出口,慕容十九立即感到菱衣、荷衣投注過來的眼光,忙不迭的否認,「沒有的事,我只是想確定一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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