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變前夫 第28頁

「……我不認為打女人是對的,但你實在欠人修理。」曹亞劭很無言,她要是個男人,也很想賞她一拳。「對一個愛你的男人說這種話,你不明白這有多殘酷嗎?你還拿我跟他比,你是存心激得他中風嗎?」

「因為我氣他沒有像你一樣的自信!我不是選擇嫁給他嗎?我不是為他懷了寶寶嗎?他為什麼還老是質疑我不愛他?這樣都不能證明我愛他,他還要我怎麼做?!」田馨妮啜泣。「我從來沒有後悔嫁給他,可是他這樣讓我好灰心,我不知道要和他怎麼走下去……」

「如果不想放棄他,就想辦法好好溝通吧,你站在這里對我哭于事無補,要是被發現你和我在一起,整件事會更惡化。」既然她沒有輕生的念頭,他也不想留著陪她聊天,得趕快回屋里了,以免被夏香芷發現。

「我給你一點錢,你走吧,趁你丈夫發現之前,趕快走。我不希望他或記者找到這里,把這里搞得雞飛狗跳。」

「為了保護你和你老婆的家,你趕我走?」田馨妮淚眼模糊地問。

「對。」他答得很干脆。「我不想為了顧全你的幸福,毀掉我自己的幸福。」

田馨妮止住抽噎,望著他。「我常常會想,要是當初我選擇你,一定會過得比較快樂——」她搖搖頭。「你比較有幽默感,不像慶隆那麼死腦筋,可惜,我愛的不是你。」

「但有人深深愛著我。」他嘴角微揚,滿心溫柔的自豪。听田馨妮這麼說,他已不再感到心痛,也不再有任何不好的念頭,他與她分道揚鑣,只願彼此都能過得好,如今的快樂,讓那些被背叛傷害的怨恨都平息,看見她的婚姻充滿風波,他更想珍惜他和夏香芷的甜蜜生活。

「你好好想一晚,明早就走吧……」

忽地有個什麼東西打在他眉頭,他轉頭,背後沒人,他困惑地張望——

這一晚,夏香芷其實也無法入眠,呆呆躺著,心很亂。

或許她該和他談談田馨妮?要談什麼?談葉先生毆妻的家務事?她根本不知道內情,還是要警告他不準和田馨妮接近?他沒和田馨妮交談,甚至沒有眼神交會,這樣她還要懷疑他,未免太誅心,太強人所難了。

她相信他,她要相信他……她反復對自己說,彷佛催眠似的。

第9章(2)

當曹亞劭朝屋外大喊時,已經有點蒙睡意的她被驚醒,當他沖下樓,她彈坐起來,他已經不見蹤影了。

也許他又想下樓喝水了,她安慰自己,壓下不好的猜想,走到他剛才駐留的書桌邊,他把桌面弄得一團亂,抽屜也沒關上,當她看見抽屜深處有什麼微微閃著光芒,她好奇地拉開抽屜,而後徹底僵住了。

整個世界彷佛停止了運作,她的心好像死了,骨髓深處寒透了。

是翁太太轉交給他的那條銀項鏈,他當著她的面扔進垃圾桶的。

她拎起它,手直顫,它顫顫地閃爍光芒,彷佛因為被發現而心驚膽顫,

他居然把這個定情物撿回來?是舍不得扔嗎?難道扔掉項鏈是作戲給她看?

那之後的一切——交往、結婚,到底算什麼?他把最愛的女人藏在抽屜深處,永遠想念,卻用她來應付成家的責任嗎?

她接下來的動作都是麻木的。她捏著項鏈,走到陽台上,曹亞劭就站在她老家門口,正在跟田馨妮說話。

看見這一幕,她僅存的一點希望都破碎了。

連一晚,他都熬不住,她就在他身邊,他也不顧忌,迫不及待去找田馨妮。

她使勁一扔,項鏈在夜色中向下劃出一道光芒,打在他肩頭。

他茫然回頭,發現掉在地上的項鏈,他臉色白了,接著發現陽台上的她。

「香香?」完了,曹亞劭萬念俱灰,她站在三樓陽台邊,睡衣被風吹亂,秀麗的臉龐毫無血色,她眼底死寂,像抹哀傷的幽靈。

她跨前一步,雙手按住欄桿。

「香香?你要做什麼?」曹亞劭驚駭,她現在的姿勢就和片刻前的田馨妮一樣,田馨妮要跳樓,讓他很緊張,而她有輕生的意圖,他快要崩潰,他仰望她,哄勸的語氣近乎哀求。「你回屋里,別站在那邊,好嗎?乖,听話,我馬上上去,你快回屋里——」

「你去找她做什麼?」夏香芷低聲問,她心痛極了,絕望到極點,整個人恍恍惚惚。

「她……我讓她自己跟你說。」他轉頭找田馨妮,沒想到田馨妮怕事,已經躲回屋內,他暗咒一聲。

「你曾經承諾過我,我可以跟你提出一個要求,不管是什麼,你都會答應,你還記得嗎?」

他記得,正是那次他收到那條該死的項鏈後,他追到她家道歉時答應的。看她決絕的表情,他猜得到她的念頭,咬牙切齒。「你別說要離婚,我絕不答應!」

她不答,表情空洞冰冷,他神態堅決,不肯讓步。

就在此時,一陣熟悉的輪椅行駛聲傳來,一位年輕男子陪著曹爺爺進入巷子,看見兒子站在屋外,兒媳站在高高的陽台上,曹爺爺很茫然,突然嘴一咧,開心地笑了。

「你們知道我提早回來,特地在外頭迎接我啊?」

「我原本扔了項鏈,又覺得浪費,它畢竟有點價值,我就把它撿回來,打算賣了,把錢捐給社福機構,可是我忘了處理,也忘了把它收在哪里,後來根本忘了這件事。」

棒天早上,曹亞劭如此解釋。「這件事是我疏忽,我留下項鏈真的沒有別的意思,現在我已經把它扔掉了,至于去找馨妮,是因為我以為她要跳樓,不管要跳樓的是誰,我都不會坐視不管,即使對方是馨妮,即使你就在旁邊看著,我也會去阻止,我不會為了讓你放心,就眼睜睜看著她自殺,我不想用人命來證明我很愛你,也不想讓我們的感情往後都要背負這種壓力。不論你有多生氣,這一點,我覺得我沒有做錯。」

他說得大義凜然、鏗鏘有力,但看到夏香芷的表情,他的理直氣壯立即崩潰。

「要是你覺得我錯了,那就算我錯,都是我不對……」從他開始解釋,她就在哭,淚水不止,哭得他心疼又自責,他想擁抱她,她卻退縮,避開他伸來的雙手。

「不要踫我。走開。」她嗓音早已哭啞,抗拒軟弱無力,他卻不敢違背,他不敢再靠近她,也不願走開。

如果下跪能令她釋懷,他會跪下,如果抱緊她能求得她的原諒,他可以一輩子都不放開她,當他掏心掏肺地坦白了一切,她要的只是他滾得遠遠的,當瞥見他的玉佩被扔在床頭,被她遺棄的感覺像千針扎心,他驀地體會了她看見他與田馨妮站在一起時,那種心死的絕望感。

要如何重拾她對自己的信任?要如何令她相信,她是他堅定摯愛的唯一?

曹爺爺跟的旅游團,有個團員身體不適要回來就醫,正好他覺得旅游有點無聊,就跟著游覽車提早返家,還以為兒子和兒媳出來迎接他,一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他勃然大怒,立即命令曹亞劭帶他去找田馨妮。

夏香芷把自己關回房里,哭了許久,直到曹亞劭來跟她解釋,她哭得神智迷糊,听得半信半疑,後來,曹爺爺也嚴肅地來找她談。

「我讓那個「甜死你」走了,昨晚我讓阿劭跪在神明廳,逼他把前因後果講了五遍,原本要喊你來听他解釋,可足你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不肯出來。」

曹爺爺搔著花白的腦袋,嘆口氣。「香香啊,不是我替自己兒子說話,阿劭誤以為人家要跳樓而跑去阻止,我覺得他沒做錯,我讓他寫了悔過書,他交代得很清楚,他以他過世的媽媽起誓,他跟那個「甜死你」早就一刀兩斷,他絕對不敢拿他媽媽說謊,其實,你可以理直氣壯地面對那個「甜死你」,你可是阿劭明媒正娶的老婆,為什麼要怕小三?唉……」說到後來,只是連連嘆氣,把曹亞劭寫的悔過書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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