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晴兒覺得好笑的看著桂花,「這話不跟沒回答我一樣?」
「若夫人與將軍心意相通,一生都不相違背就行了。」
看著天上皎潔明月,沐晴兒揚起了嘴角,「一生不相違背,談何容易!」她推開門,叫了一聲,「蘭花。」
蘭花一听到叫喚,立刻走到她跟前。「夫人。」
「教我功夫!」沐晴兒直截了當的說︰「我要學!」
蘭花微驚,向來不擅言辭的她,只能看向桂花。
「夫人,你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學什麼功夫。」
「防身健體啊!今天要不是有蘭花在身旁,難保我不會被打一頓,現在學點功夫,以後也能自保。」
蘭花看著沐晴兒瘦弱的身子板,真不是個練武的料,若真要學,只怕還沒學會一招半式,就先傷了自已。
「這件事,」桂花遲疑的開口,「不如先問過將軍吧!」
「你剛剛才說凡事都听我的,怎麼一眨眼,有事就得去問過他呢?」沐晴兒嘲弄的看著桂花。
別花與蘭花對視,一時語塞,進退兩難。
沐晴兒也沒勉強,目光直落在阮靖門外的夜風和夜竹,夜風這人向來不苟言笑,嚴肅過人,她看著笑臉盈盈的夜竹,這家伙就單純多了,除了嫁來的那日看到了亦山、亦海之外,這幾日都沒見到那對兄弟,只有夜風和夜竹輪流守著阮靖,她對夜竹勾了勾手指。
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夜竹把沐晴兒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他困惑的搔了搔頭,看了自己的兄長一眼,見他沒說什麼,這才一個躍身,來到了沐晴兒的跟前,「夫人。」
「夜竹,」沐晴兒拍著手,「你的動作真帥!」
「沒有啦!」論起能力,夜竹真的是眾人中最差的一個,所以第一次听到這麼直接的贊美,他有些不好意思。
「看你這個身手,我太崇拜了,所以有件事,」沐晴兒低垂的目光閃過一抹光亮,「你能幫我嗎?」
「夫人請說。」夜竹挺起胸膛,一臉正經,「只要夫人開口,屬下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別花聞言,不由得翻了個白眼,蘭花則在一旁輕嘆口氣。
「話是你說的,」果然跟腦子簡單的人說話比較輕松,沐晴兒笑道,「我要蘭花教我功夫,但她不願意,或許是嫌棄我的能力不足,令我好難過。」
「蘭花真是大膽!」夜竹皺起眉頭,掃了蘭花一眼,「夫人不過是想要學點功夫,你怎麼可以推三阻四?」
蘭花冷冷的看著他。白痴真的沒藥醫!
阮靖已經離開座位,站在門外看著他們。
「夫人,」夜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屬下教你。」
沐晴兒的眼底閃過一絲興奮,「還是夜竹對我最好。」
「這是當然。」夜竹點著頭,「你是夫人。」
「夜竹,」沐晴兒一臉感動,「你真是太可愛了。」
夜竹被夸得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將軍交代,夫人就如同他,要用命守護!既然連命都可以為夫人賠上,教夫人功夫不過是小事一件。」
用命守護?!簡單幾個字令沐晴兒嘴角含笑,她的目光落向書閣的方向,真不知道有性命之憂的人是誰,自顧不暇還把心思繞在她身上。
這個男人悶得令人生氣,所作所為卻又令她不知從何氣起。
「來吧!」她收回自己的視線,想要視她于無物,她就看他真能冷靜到什麼程度,「夜竹,現在教我。」
夜竹有些驚訝,「夫人,現在?!」
「是,」她揚起下巴,一臉肯定,「不成嗎?」
「可是這麼晚了……」
「隨她吧!」阮靖的聲音從書閣的方向傳來,沐晴兒轉過身,有些驚訝他在夜風的扶持下站在門邊盯著她。
她微揚起嘴角,簡單一句話,代表他同意她習武,沐晴兒倒沒料到他這麼好說話。
「既然王爺點頭了,夫人,」蘭花難得開口說了一串話,「就由我來教夫人吧!」
「蘭花,夫人明明要我教,」夜竹可不服氣了,「你別跟我搶。」
蘭花沒好氣的掃了他一眼,這粗手粗腳的大男人,也不怕自己不小心傷了夫人。
「是啊,蘭花,」沐晴兒也說道︰「我既然要夜竹教我,沒道理還沒開始就換師父!」
「可是夫人——」
「將軍也說了,一切隨我。」
蘭花聞言,不再多語,微斂下眼,退到一旁。
「你給我小心一點,」桂花要退開前,忍不住叮嚀夜竹,「可別傷了夫人。」
「我有分寸。」夜竹一副自得意滿。「夫人,扎馬吧!」
「啥?」沐晴兒一愣。
「扎馬。」夜竹煞有其事的做了一次。
沐晴兒看著夜竹差點皺眉,蘭花和桂花在一旁忍不住笑了。
沐晴兒不悅的掃了她們一眼,她們立刻噤聲,交換了打趣的眼神。
「夜竹,」沐晴兒嘟起嘴,「我們不能夠先學個劍或棍之類的嗎?」
「夫人,學功夫急不得,你不能還沒學會走就想跑,得一步一步來。」夜竹一臉正經,他這個人心思單純,第一次當師父很認真,凡事都從最基本的開始。「想我當初扎馬扎了三年才學第一件武器。」
「三年?!」沐晴兒驚得眼楮要突出來了。
「夫人別擔憂,因為夜竹好玩,所以沒用心學,才花了三年的光陰,」桂花在一旁多此一舉的解釋,「夜風他們幾個大概只花了一年半的時間。」
一年半的時間?!沐晴兒頭皮發麻,她後悔了,求助的目光看向蘭花,「還是蘭花來教我吧!」
要跟夜竹學,得從基本功做起,以夜竹這種死性子,這一做肯定一年半載跑不掉,甚至還得過三年,蹲馬步蹲三年,她才不要。
「夫人,你怎麼還沒開始就換師父?」夜竹一副受到傷害的神情。
「我……」沐晴兒滿肚子無奈,換也不是,不換也不是,最後嘆了一口氣,不太情願的說︰「好啦、好啦,讓你教就讓你教。」
她只能學著夜竹蹲馬步。
才沒多久,她的腳酸得快要撐不住,眼角卻貓到夜風竟然從書閣抬了個椅子出來放在書閣外的回廊。
正當她一臉狐疑之際,阮靖拿著書竟大剌剌的坐在回廊的椅子上,懶懶的掃著蹲馬步快要撐不住的沐晴兒。
「夜風,你瞧今日的夜色真是不錯。」阮靖輕描淡寫的聲音傳來。
「確實,」夜風冷著臉也在一旁答腔,「將軍好興致。」
他媽的!沐晴兒心中詛咒,真是一對討人厭的主僕,平常都躲在書閣里不見人,現在卻這麼詩情畫意,沐晴兒恨恨的瞪了他們一眼。
「夫人,腰挺直!」夜竹很認真的看著沐晴兒,「要跟奴才學功夫,可不能偷懶。」
沐晴兒腿一軟,整個人趴在草地上。
別花和蘭花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來。
沐晴兒沮喪的想要緋吟出聲,用力的捶著草地,要不是面子掛不住,還真想不要學算了!
***
扎了大半夜馬步,接連幾天沐晴兒的腳抖得仿佛不屬于自己的。
她申吟著從床上爬起來,痛苦了好幾天,她終于認分的承認,自己就如蘭花說的,天生不是塊練武的料。
「夫人,你小心!」在一旁的桂花忍著笑,服侍沐晴兒起床更衣。
「要笑就笑吧!」沐晴兒沒好氣的說︰「小心憋著得內傷。」
「奴婢不敢,」桂花連忙說道,「其實夫人的身子板真的不適合習武,若硬要學,只是平白折騰自已。你看奴婢,天生也不是練武的料,所以跟在將軍身邊多年,我連個一招半式都不會,不過奴婢學了另一種功夫。」
听到桂花的話,沐晴兒整個人來了精神,雙眼閃閃發亮,「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