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破壞她的美貌吧?
小丫頭歪著頭顱,想了很久。
「好像……好像叫做十根筋什麼的!」
熬人愣了愣——「你是說十香軟筋粉?」
「對!就是那個名字!」圓兒猛一擊掌,滿懷期待的問︰「大嬸,你知不知道這解藥該上哪兒去找?」
「不用找,十香軟筋粉是咱們這行必備良藥,我……」
「必備良藥?」它不是毒嗎?
「啊——哈哈……」婦人看她皺眉,馬上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有解藥,我可以幫你家小姐解毒。」
原來是吃了十香軟筋敵啊!
那太好了!
「真的嗎?大嬸,你說的是真的嗎?」單純的小丫頭不知大難將至,還兀自高興著,心想小姐終於得救了!
「當然是真的!」
熬人挽起她的手,略使眼色示意丫鬟把月舞綾帶進去里頭。
「我先叫人替你家小姐準備一個房間,你跟我來,我弄些東西給你吃。」
「謝謝大嬸!」
「唔——」
自遙遠的夢境邊緣悠悠轉醒,月舞綾感覺自己彷佛睡了一百年,全身肌肉僵硬得宛如一塊塊的硬石頭。
「咦?姑娘,你醒了?」一名看起來與她年紀相仿、頰邊有對梨窩的女孩兒,站在她床邊,笑臉盈盈的看著她。
「你是誰?」乾啞的嗓子擠出簡單的問句。
「先把這個喝了。」那女孩兒喂她喝下一杯暗綠色的汁液後,又讓她躺回床上。「我叫小倩。」
「咳咳!」好腥的味道,不過喉嚨舒服多了。「圓兒呢?」
她環顧這間貴氣逼人的廂房,沒瞧見貼身丫鬟的人影。
「你是說跟你一起來的那個胖丫頭?」
小倩把空了的杯子放到桌上,再折回床邊,
「她被嬤嬤關在另一間房,醒了就嚷著要找你,睡了還滿嘴夢話,說誰敢欺負你,她第一個不答應。」
必?
「為什麼——啊……」
月舞綾伸手想模肩頸上的傷,卻沒模到紗布、衣服,反而模到了一層薄如蟬翼的絲紗。
她穿的是什麼?
誰把她打扮成這樣的?
「姑娘無須害羞,你的身段窈窕,皮膚細滑,院里的姊姊妹妹都羨慕死了!」
嬌顏紅透半邊天,她拚命拉著身上的薄紗,引來小倩的一陣訕笑。
「姑娘,你甭忙了,左右也是要月兌掉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到目前為止,對眼前的處境仍是一頭霧水。
「呵呵,我好人做到底,告訴你實話吧!」
小倩大大方方方的說︰「那日你的丫鬟向嬤嬤討水喝,嬤嬤見你姿色過人,又是遠從外地來的一介孤女,所以動起了歪腦筋,要收你進院里當紅牌花魁,並將你的初夜公開拍賣。」
月舞綾狠抽了一口氣。
「拍賣?」
「是呀,這幾天上門參與競標的客人絡繹不絕,你的初夜已經被一位大爺以天價標下,他和嬤嬤算完帳就會過來了。」
「不,我……」
「姑娘,別怕,一回生二回熟,這種事初次都有些疼,但你算是很幸運了。我瞧買下你的那位爺兒年紀不大,長得也不差,就是身子太壯了一點,怕你受不住。」
她說起這種露骨話,竟是毫不扭捏。
月舞綾又羞又急,不敢想像等會兒即將發生的事情有多恐怖!
「小倩姑娘,我不是你們這兒的花娘,你的嬤嬤不能這樣對我,你幫幫忙,送我出去好嗎?」她央求道。
「姑娘,請你不要為難我。每位姑娘剛到這兒,莫不是害怕得要命,日子久了,你會習慣的。」
燃起裊裊暖香,小倩拿開她蓋在身上的被子,暴露出她姣好的胴體,接著便扭著細腰,走出房門。
「小倩姑娘!小倩姑娘!」月舞綾忙不迭地喚她,她卻不再逗留。
完了!這下子真的完了!
她欲哭無淚,懷疑自己是不是流年不利,才會陷入這一連串的厄運當中!?
門外的長廊疑似有腳步聲靠近——
她嚇出一身冷汗,使盡全身力氣想爬坐起來,無奈手腳不听使喚,她根本動彈不得!
腳步聲來到房門前——
咿——
門打開又復關上,屬於男性的氣息繚繞在房內。
心跳撞得胸口泛疼,月舞綾眼一閉,牙一咬,正準備從容赴義——
一道她思念至極,充滿濃濃戲謔意味的嗓音驀地響在耳畔——
「姑娘,你確定……你不要睜開眼楮看看,誰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孟焰!」
倏然張開訝然圓眸,月舞綾在看到他那張略顯疲倦,卻不減英颯的俊臉後,流下激動的眼淚!
謝天謝地!
來的人是他!來的是他呵!
所有的緊繃、忍耐、痛苦……在一瞬間瓦解,她從沒想過,有這麼期待看到他的一天!
吃力地伸長了赤果的藕臂,她緊緊圈住他的頸項。
黑色瞳眸盈滿狂喜,孟焰心里感動,口氣卻不改莞爾︰「綾兒,我不曉得你有這麼想我——如果你早一點表示,咱們就不必大老遠地跑來這兒幽會了。」
一雙黝黑的健臂輕而易舉地抱起她,橫放在自己腿上。
真實擁她在懷的感覺多麼美妙,天知道這段日子以來他是怎麼熬過的!
吸吸鼻子,月舞綾埋首在他的胸懷,啞聲低問︰「你……你怎麼找得到我?」
他故意逗她。「我並沒有找你,我只是听說,這里有一名新來的花娘生得如花美艷,因此特來嘗鮮——」
綿軟的粉拳捶他一記。「我問正經的!」
「好好好,你別心急。我會一五一十的說給你听,可你得先吃點東西。」
孟焰來回審視她接近赤果的身子,挑剔的說︰「我才多久沒有抱你,你的體重就足足少了一大半!還好該豐腴的地方都沒瘦掉,否則,我不就白花了大把大把的銀票,買你一夜春宵?」
討厭!他非要提醒她,她今晚所扮演的角色嗎?月舞綾賞他白眼,臉蛋兒險些燒了起來。
他輕笑,就愛看她含羞帶怯的嬌靨。
「來。」捱著桌緣坐下,他夾了一箸菜送到她嘴邊。
她遲疑了一下,櫻紅芳唇輕啟了一條縫,將他的情意含進口中。
瞧她吃得雖慢,但胃口似乎不錯,他終於比較放心了。
「你六姊在你出門後,便派了人到喜竹居找我問話,確認你的去向,經過一夜,我們發現你無消無息,這才驚覺事有蹊蹺。」
「我當機立斷地招回慕容燦,要他過濾江湖上手持巨斧、暗用蝴蝶鏢的人物,進而查出青斧神,曾在某家青樓以梅家的銀票付帳。」
說起來好像蠻輕松的,殊不知,為求早日找到她,他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自個兒累壞了不說,就連慕容燦都被他操成了一只熊貓。
「你去找梅天良逼供了?」月舞綾推測道。
「不是我。」他撫模著她的發頂,很是心疼她家人曾經帶給她的傷害。「是你五姊出的面。」
「我五姊?」怎麼可能!?月思綺恨透她了,怎麼可能會在乎她的生死?
「據你六姊的說法,是你臨行前的一番話打醒了她。她不但趕走了霍天奇、把孩子接回你家,還奉你爹的旨意,率領了一支御林軍,包圍梅天良的宅院。」
月舞綾听得目瞪口呆,小嘴兒張得大大的。
他好笑地用兩根手指替她合上嘴巴。
「精采的還在後頭!」
「嗄?」這樣還不夠精采啊?
孟焰不由得露出佩服的表情。
「你五姊當日可謂是威風八面、氣蓋山河!她一進梅家門,先是朝梅天良的命根子重重踹了幾腳,而後叫人剃了他的頭發、眉毛、胡子,甚至於手毛、腳毛,最後一鞭一抽,打得光溜溜的他像是只剝了皮的猴子,在市集上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