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要是把佩麗亞一並拖下水,難保他不會也對她伸出魔爪。
「你確定?」她的眼神太閃爍,分明是在說謊。
「嗯。」黛拉的頭顱垂得更低,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男人不發怒,亦不戳破她的謊言,他優閑地走到夾櫥前,拿出一套衣服穿上。「無論是鞭刑,或者貶作娼妓,你沒一項熬得住。」他下了結論。
她的身子骨太單薄,稍微強烈的風一吹,就能把她吹到海角天涯,船上的人事管理員大概是老糊涂了,才會把她當成男人!
「你的意思是……」她絞著蔥白的雙手,大氣不敢喘的問。
「給你兩條路選。」拉整襯衫上的皺褶,他噙著一抹佞笑,邪惡的說︰「第一條,你即刻下船。」
「不要開玩笑了,這里是外海,就算我會游泳也游不回去!」何況,她根本是只旱鴨子!
「看樣子,你只能選第二條路了。」男人耙梳著他黑亮的短發,高大的身材威脅性十足的傾近她。
「是什麼?」黛拉被他看得心慌意亂,大腦呈現半停擺狀態。
天哪!這個男人在海里的英姿還不夠吸引人嗎?怎麼他隨便套件衣服、撥撥頭發,她都覺得他宇宙無敵帥?
她八成是瘋了,居然對一個企圖鞭打她、強暴她的男人產生好感!
逆著燭光,他臉上的表情模糊得難以辨識。「我派人扔你下海!」
「那還不都一樣!」黛拉激動得從床上跳起來。
懊死的!他從頭到尾都在戲弄她!
男人無謂的擺擺手,粗獷的臉部線條剎那間化為戲謔,百分之百證明了她的推測。
一怒之下,她也不想想自己的卑微處境,撲上他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紅色警訊在腦海中作響,可是黛拉太憤怒了,她沒行時間好好細想,她撲倒他--太容易就撲倒了他,軟馥馨香的嬌軀,全然不設防地攀倒在他剛硬的胸膛上,花拳繡腿宛如按摩般在他身上揉壓推撫。
「你這個……」許久,黛拉累得擠不出一絲力氣了,於是她一邊抹去殘存的淚水,一邊搜索著記憶庫中罵人的詞匯。「你這個……這個……」
「哪個?」男人以手為枕,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評語。
「你這個……」咬咬下唇,她認真的說︰「壞蛋!」
「哈。」他是真心想笑了。「就這樣?」
不可置信的睨著她,他玩她玩上癮了。
這個小女人,美麗又倔強,單純又可愛,甜甜的嗓音中,帶點阿普洛迪的吳儂軟語,听她罵人,像是享受一場逗趣的詩歌班表演。
黛拉思索了會兒又說︰「大壞蛋!」若是他沒有故意嚇她、威脅著要把她丟下海,充其量他只到壞蛋那一階級而已。
「還有沒有別的?」男人堅硬似鐵的肌肉緩緩放松,嚴峻的臉部線條也笑出幾分罕見的柔軟。
「你--」痴痴睇著他含笑的俊容,黛拉懷疑自己會在下一秒鐘醉倒!
在阿普洛迪,她見過比他好看上一百倍的男人,可是,他們卻沒辦法讓她如同此刻一般,感覺心跳加速,神經錯亂!
「你--我是說--」在他炯炯的目光下,黛拉揚動著兩排密長的睫毛,慌亂無措的說︰「你沒有對我做其他的了,所以……所以……」
「所以我『只是』大壞蛋?」
她訥訥的點頭。
男人笑開了。
他不費吹灰之力地翻身壓上她,單掌扣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那麼,我想知道,如果我再做得多一點,你會怎麼形容……」
黛拉愣了愣,男人的薄唇已如鷹隼般精確無誤地吮上她的小嘴!
「唔!」她驚駭得想張口呼喊,他靈活的舌尖卻趁機探入,輕輕挑動稚女敕的丁香小舌,鼓勵她隨著他的節奏翩然起舞。
黛拉的美眸睜得好圓好大,嬌小的身子完全僵住了。
他在干嘛?他們在干嘛?
他……他怎麼可以吻她?!
「閉上眼楮。」她小鹿斑比的眼楮,會讓他產生摧殘國家幼苗的罪惡感。
黛拉傻氣的皺緊眼皮,敏感的察覺兩人之間沒有一絲空隙,他的健壯和她的嬌柔,每一寸都緊密貼合。
男性熱燙的唇瓣緊抵著她,他陽剛的氣息霸道地入侵她的感官,令她失去判斷,只能任由他濕潤的舌頭再次滑進自己口中,深深地攪弄、舌忝吻……
胸腔的窄氣再也不敷使用,她虛軟地癱在他懷里,昏沉的腦袋瓜子榨不出一滴滴理智因子。
「親愛的黛拉,」他意猶未盡地舌忝舐著她的嘴角,沙啞的喟嘆道︰「你真甜……」
黛拉因他大膽的描述而羞紅了臉蛋,一時半刻間,她困窘得說不出話來。
「你也喜歡這個吻,是不是?」男人勾起她的下巴,邪氣的問。
「我、我才沒有喜歡!」她的雙手抵著他,打死不肯回答這個問題。
「哦?」他伸出指尖輕刮她嬌女敕的肌膚,玩味地發現他劃過的部位一一泛起紅痕。
被了!黛拉氣惱地揮開他的大手,語氣火爆︰「你到底想怎麼樣?要死,要活,一次痛快解決,少在那里裝模作樣!」她受夠了他的輕薄……雖然那滋味一點兒都不糟糕!
她推開他,抬頭挺胸的站定,高揚的下巴、繃緊的小臉,頗有示威的意思。
退開兩步,他的藍眸依舊緊盯著她。「給你一次機會,你說了算。」
「真的?我說了算?」她的黑眼珠骨碌碌地轉了一圈。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黛拉滿意的雙手擊掌,大言不慚道︰「那你就當作沒看到我,今晚沒發生過這回事,接著呢,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以後就算見了面也裝作互不認識!」不過她想他不可能會答應的!
藍眸熾熱的發著光,男人逕自走到門口,替她推開門,非常守信用的說︰「請。」
「嗄?」黛拉傻了。「你真的要放我走?」情況急轉直下,她覺得莫名其妙。
他剛剛不是還有意侵犯她嗎?怎麼忽然就善心大發,決定放過她了?
「你只有一次機會。」他作勢要關上門--
不想了,逃命要緊!
黛拉連忙鑽過他的腋下,奪門而出!
當最後一綹金發消失在轉角,男人輕撫嘴唇,彎出一個詭異至極的微笑……他怎麼可能當作沒見過她?老天賜給他一個這麼香、這麼甜、這麼美的女孩兒……
回過身,他挑高眉尾,陰森森的撂下話,「看夠了吧?還不滾出來!」
哇咧!原來房間里還有別人!
兩名同樣高壯黝黑的男子,捂著臉上克制不住的笑意,大方的從廉幔後頭現身。
「老大,艷福不淺喔!」其中較為俊美的那個立刻出言調侃。
另一個滿臉胡須的男人則拍拍他的肩膀,好抱歉的說︰「破壞你的好事了。」依老大的作風,倘若不是他們在這里礙手礙腳,他鐵定會把人家小泵娘當場生吞活剝!
藍色的眸子緩緩眯起,狹長的眼精光乍現。「查出她在哪里。」
「凱克,老大在跟你說話,听見了沒?」俊美男人嘻皮笑臉地把爛皮球踢給拜把二哥。
撥開臉上媲美非洲草原的茂盛毛發,胡髭大漢冷冷的瞪他。「船上的人事,好像是你的工作。」
「可是……」他還想推托。
「狄米翁。」藍眸男人輕撇嘴角,道︰「她能大搖大擺的上船來,你第一個該死。」
「那是下面的人……」
「將功折罪,你去。」藍眸男人完全不打算听他解釋的口吻。
「唉……」苦著一張俊臉,狄米翁悻悻然的說︰「好啦,知道了。」
「都出去吧,明天再開會。」不由分說的趕走他們,藍眸男人吹熄燭火,躺上床鋪,空氣中殘留的淡淡馨香,持久不散,整夜縈繞在他的夢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