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巴黎尖聲驚叫!
他……他怎麼能……
「迫不及待了,嗯?」惡意曲解她的叫聲,絕硯將她正面壓伏在牆壁上。
「絕硯,我求求你!」她哀聲叫著,看不見他的表情,讓她猜測不出此刻他意欲為何,只感到無端恐慌。
她躲不開他,感覺忽冷忽熱,他的氣息忽左忽右,逗弄得她整個俏臉,連同後頸、玉耳、雪背都逼出粉紅。
始作俑者還放肆低笑,更加恣意地進佔她優美柔女敕的頸項,顯然不把她細微的抗拒當一回事。
巴黎輕輕喘著氣,原本軟軟的嗓音,夾雜了幾許壓抑的哭意︰「絕硯……我……我不……」
「嗯?你什麼?」她的反應好敏感,男人的心智完全被她這副雖不夠豐滿,但是潛力十足的嬌軀吸引,連他自己都未發覺,前一刻的怒氣,眨眼間已消弭于無形。
記憶回潮,在陽台那次也是如此的火熱激切……
「呵呵。」絕硯又笑,手邊的動作愈來愈張狂,野火燎原……看樣子是無法避免的了。
第八章
當清晨的第一絲曙光射進擺設簡明的房內,巴黎就清醒了。
離開任家到現在,向來難以熟睡的人兒眨眨干澀的眼眸,才想起身,擱在身上的霸道厚掌便映入眼簾……
他……他他……他怎麼會……啊!
她想起來了,他們……他們……做了一些應該是極其親密的事情……
巴黎偏頭睇他,戀慕地看著絕硯輪廓分明的睡顏,感覺甜甜的。
縱使沒有足夠的知識告訴她,他們做的那件事叫作什麼,但是出于一種女性自覺,巴黎猜想,他們昨晚的行為,八成就是電視上每次演到男女主角激吻、亙相撫模之後,沒有呈現在觀眾面前的橋段吧?
真好,她不月兌天真的憨想,絕硯願意對她做那麼私密的事情,代表他也是相當喜愛她的!
真的好好,她傻傻的笑,忍耐住雙腿間不適的酸疼,因他的喜愛而開心。
不過……歡愉嬌容垮下,憶起了激烈熱情前的爭吵。
絕硯為何這麼恨任先生?她不了解,卻又覺得憂心忡忡。
雖說任虎對她這個女兒算不上好,可他畢竟是巴黎二十二年來唯一的依靠,她敬畏他,也很同情他的死……
死?
「啊!」她發出喘息似的驚叫,想起絕硯說的,是他親手殺死任虎的呀!不可能,他存心氣她的吧?
任虎和他無冤無仇,絕硯干嘛殺人?
不可能……不可能……
「想什麼?」早晨格外沙啞的男音,有力地回響在耳邊,絕硯微一使勁,巴黎的美背就牢牢貼回他溫熱的胸膛。
「早安。」他喃,並在她紅撲撲的臉頰落下一吻。
「早……」巴黎垂著頭回話,對兩人的赤身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昨晚的憤怒,好象完全不存在似的,絕硯雲淡風清的態度,委實讓巴黎模不著頭緒。
他忘記了嗎?不會吧?絕硯的記性很好的呀。
若非忘記,那就是他故意忽略不提?
這樣好嗎?問題依然存在,只是……暫時隱形了而巴。
「不疼了,可是──」巴黎急喘著,來不及將話說全,便讓他給卷進了的洶涌波濤中,又徹底燃燒了一回……
餅後,她懶懶的窩在他胸口,粉臉的酡紅,美得像從黃昏雲彩那兒偷借來的。
絕硯手圈著她,呼吸猶然不穩,一雙黑眸半闔著。
氣氛美好得使人沉溺,應有的戒心也就失去了。
「絕硯──」巴黎抬眸,臉蛋羞怯怯的。「我、我……我很愛你哦!」
再一次,她表白了對他無可救藥的愛戀。
絕硯的雙手縮緊,將她箍得更牢,巴黎期待著他的響應,他卻只是輕輕的哼了一聲︰「嗯。」
巴黎怔愣。
「嗯」是什麼?他听見了?然後咧?怎麼沒有下文?
焦急的轉身看向那張她系系念念的俊容,巴黎不經思索的開口道︰「絕硯,你不愛我嗎?是不是因為我是任先生的女兒,所以你不喜歡我?我說過了,我不知道他是我爸爸,而且──」
「而且他死了,對吧?」翻臉的速度好比翻書,絕硯一掌推開她,翻身下床,打開櫥櫃,取出干淨的衣服穿上,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怒騰火氣。
懊死的她!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盤查個仔細嗎?
他想假裝忘記那場不愉快的爭吵,假裝一切沒發生,好好享受甜蜜的雙人早晨,她幾句話,卻又狠狠拖著他回到復仇的煉獄!
怎麼了?他逃到不能再逃了?回避到無法再回避了?
再不正視他們之間的問題,不僅巴黎會被他傷得體無完膚,他也將喪失精確的攻擊目標,傷害到自己!
他與她……變得……太親、太親了,不是身體,而是靈魂……
不,不行!他是絕硯,是絕名豪和萬柔的兒子,他不容許個小女人牽著他的鼻子走,何況──那個女人還是任虎的女兒!
在這一刻,他為自己曾經想要忘卻了事的作法深惡痛絕!
漠視心中那股壓抑到發疼的感情,絕硯咬牙──
要破除任虎這道魔咒,最快速且最有效的方法是──叫、她、滾!
「起來!」穿戴完畢,他揪起巴黎,瞥向那一地破碎的衣物,腳步又折返回櫥櫃邊,拉開抽屜,抽出一件持大號襯衫罩上她嬌小的身子。
「絕硯,我……」約莫是看出他又生氣了,巴黎的口氣小心許多,但殊不知對絕硯而言,這個話題,無論多麼小心都是一種痛!「我想,你一定誤會了什麼,任先生的死是意外吧?你沒有殼死他,你也是愛我的……是不是?」
他的表情陰惻反復,盯著她的眼楮,有千百種情緒交雜。
巴黎已經不是當初的巴黎了,她長大了,她會愈來愈懂事、愈來愈成熟,終至于──看破她對他的迷戀只是出于他的精心安排,而他,是她該恨之入骨的殺父仇人!
屆時,他要如何面對她的轉變?
被了,他不能輸,絕硯一向只玩會贏的游戲,如果……如果斷不了累積多年的恨意、如果擔心她會揭穿他的真面目離去,那麼,他必須堅持原定計畫,繼續傷她,使出最殘忍的手段傷她!
「你錯了。」絕硯不看她。「任虎是我殺死的,你大可向逸勛求證,而且……」
他闔了闔眼,語調不太穩,「而且,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不愛你……對你的好,全部是在戲弄你。這些……我昨晚全都說過了。」
「騙人!」巴黎昨天不信,今天依舊不信!「你不會這麼做……」
「為什麼不會?!」他狂吼,終于看向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我會,因為你是任虎的女兒……我恨他!這是報復,妳懂不懂?!」
巴黎回視他,好勇敢的回視他……天啊!他的惡意貨真價實……她完完全全呆住了,跌坐回床榻,眼睫頹然垂下,不望他,心就不會那麼痛了……吧?
「你──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
拳頭收在身側,絕硯繃緊自己,鐵了心說著天大的謊話︰「哈哈,我為什麼要喜歡你?你以為你是誰?只不過是一個寄我籬下、任我玩弄的傻爪罷了!對你,我從來都沒有好胃口!」
噢!心好痛!摀著泛疼的心口,將淚水潸然的臉蛋埋進雙膝,巴黎听見心在泣血的聲音……
絕硯說的對,她是傻瓜,她根本不應該離開籠子……不離開,或許一輩子枯燥乏味,但她至少不會受傷害!
「這張支票你收著,滾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抽出支票簿寫了個一,後頭圈出N個零,絕硯咬牙撂下最後一句狠話,匆匆踏出房門,步履急促得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他究竟在逃避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