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女古代日常 第24頁

因為德妃將他視如親子,因此在他出宮回府後,繼母不敢下手殘害他,只能用另一種方式毀了他,讓他在她的安排下取滅亡。

他一死,府里只剩下一名嫡子,也就是繼母後來所生,小他三歲的繼弟,弟弟將承繼他原有的一切,包括他娘在世時令人眼紅的嫁妝。

「所以皇上是真的不行了?」有誰的話比枕邊人說的更真實?世上沒有千秋萬世的皇帝,人老了都會死。

見她不死心的一問再問,他避重就輕的挑話講。「上了年紀難免病痛纏身,有太醫院的太醫診治,必能度過難關。」  「哼!這話拿去騙寧小方,在我面前還班門弄斧,你肯家有確切的消息來源才急著要娶我,因為皇帝駕崩後,新帝繼位,目前並無可歌功頌德一筆的戰事,為攏民心,新皇必定會大赦天下。」說到「大赦天下」,原本就亮如燦星的盈盈水眸異常亮湛,彷佛黑暗中發光的寶石。

「小秋兒,你不該如此聰慧。」鋒芒太露易招禍,她總是耀眼得叫人不敢直視,怕看見自己的自慚形穢。

「我們一家會被赦免,而你將返回京城,繼續當你的紈褲子弟,斗雞走狗的過完庸碌一生。」她笑著預測他的終生,口無好話的將人拖向最糜爛的結局。

「紈褲子弟?」形容得真貼切。華勝衣不怒反笑,被她逗趣的說法引得嘴角上揚。

「華哥哥,我就不送你了,天高路遙,自個兒保重,有空別寫信,相忘千山萬水之外,你走你的陽關大道,我過我的幽靜小徑,井水不犯河水——」唔,他……又使賤招。

說得正痛快的寧知秋忽地沒了聲音,她嘴邊春花般的笑容猶在,卻被封在華勝衣如狂風暴雨的熱吻中。

「想擺月兌我沒那麼容層,除非是死,否則我們會綁在一輩子。」他要帶她進京,以他妻子的身分。

「華勝衣,你太過分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怎麼能逼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還動不動以吻霸凌人。

他簡直快吻上癮了。

寧知秋的確不曉得華勝衣對吻她這件事已食髓知味,他沒發覺自己對她的感情已深入骨子里,只要一逮到機會便噙住不放,忘情地想把她揉入骨血中,與他合而為一。

「你也應該猜到我非你不娶的用意,所以才抗拒著不肯屈從,我唯一能向你保證的,我會護著你,我在,你在,我不在了,也會護你周全。」真有萬一,他會拼盡全力地送她出京,回到家人身邊。

「人死了還護什麼護,魂魄相依嗎?你只是不想被你繼母支配婚姻,由著她明著為你擇定名聲甚佳的世家千金,實則內里敗壞的浪蕩女子,讓你在夫妻反目的仇恨中不得解月兌,其實你要的是敢和禮教對抗的人,不一定是我。」

一個人的一生有多長,若始終握在別人手中多可悲,自己不是自己,成了別人眼中的棋子。

「但我只認識你一人。」他語音很輕,輕得像搭得人心口發癢的羽毛,細細柔柔地,搔得心扉輕顫。

她瞪他,「你這話很可惡。」他憑什麼要她陪他刀尖上行走,那銳利的刀鋒會把她切如肉末。

「我知道。」但他只相信她,沒來由的信任。

「我不想答應你。」京城太遠。

「我知道。」她討厭女人和女人間的爭風吃醋。

「我不要離開我的家。」寵她如珠如寶的爹,疼她入骨的娘,縱容她胡鬧的大哥,護她護得沒邊的大姊,還有老在她面前裝男子漢的弟弟,她離不開他們……

她戀家。

宅女都戀家,而她是宅中之宅,更想待在爹娘身邊不挪窩,當個睡到自然醒,凡事不沾手的閑人。

「我知道。」她有以她至上、願為她不顧一切的至親。

「我的蠶絲被,我的桑園,我的桑葚酒,還有我的草場。」才剛要賺錢而已,她夢想中的大莊園蓋不成了。

「我知道。」她放不下親手建立來的家業,她依戀著,想讓家人過得更好,一生無虞。

「你知道什麼?!你只會氣我而已。」寧知秋捉起他的手一咬,不改愛咬人本性的她咬得很深,兩排牙印都見血了。

「氣消了嗎?」他換了另一只手讓她咬。

「哼。」肉硬,不咬了。

「我知道你不想嫁我,不想跟我去京城,不想被逼著和我繼母較勁,不想走進繁華似錦,實則水深難測的天子腳下,但我知道你只會成為我的妻子。」誰叫她趴在兩家其用的牆頭,甜糯軟膩地喊他一聲華哥哥。

「華勝衣,你是個討厭鬼。」她心有不甘的捶打他。

面有柔色的華勝衣將眼眶泛紅的小女子拉入懷里。「我會對你好的,不會三心二意。」

「哼!你敢對我不好就殺你全家,別小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我們要狠起來,連你們家的雞鴨都遭殃。」

她樓下的狠話毫無威脅性,反倒讓人想笑,像小泵娘耍性子般惹人憐愛。

聞言,他低笑,眼中出現他發自內心的柔情,縱容著,寵愛著。「我很害怕,真的,你瞧我全身都在打顫。」

寧知秋沒好氣又自覺好笑的睇了他一眼。「分明是笑得打顫,我看見你雙肩上下抖動得厲害。」

「被你發覺了。」他毫不掩飾的聲音放柔,目光輕柔的連他自己也訝異,為何會如此輕易地遷就眼前這刁鑽丫頭。

「裝得不像,破綻百出,你要跟我多學學,我要騙人沒人不被我騙倒。」這是功力深淺的問題,小白花不是人人裝得了的。

裝小白花的絕招,外表要柔弱,弱不禁風,明明強壯得能扛起頭牛也要裝出隨時會倒的模樣,眼神要柔情似水,充滿依賴和怯弱,話輕如絮,微帶勾人的纏綿,不時若有似無的瞟上兩眼,欲語還休。

話要半真半假,懂得適時的受點小傷博取同情,委屈、無助、受驚、強顏歡笑,有多可憐就裝多可憐,再露出一副故作堅強、受盡屈辱也要如風雨中的小花的模樣,面對無情的嚴寒依然綻放枝頭,傲然的立足于世。

瞧,這樣的女子誰能不愛、不疼、不憐惜?

「好。」華勝衣百依百順。

「不許凶我。」爭吵很傷神。

「只許你凶我。」反正也凶不過,他哪一回在口頭爭鋒上佔得上風,她輕飄飄的幾句話能把人戳得滿身是血。

「再生氣也不準動手,我身嬌肉女敕,禁不起粗暴武人的一記拳頭。」她痛恨家暴,嚴厲譴責。

「我是將領,不是莽夫……」他打拼靠的是智勇雙全,而非胡攬蠻纏,打仗要運籌帷幄。

可是女人不管男人靠的是智謀或武力,她們看到的是殺人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鬼見愁。將領不是武人出身嗎?武人仗打了也改不了本質。

「華勝衣,我不是在跟你打馬虎眼,我可不想哪一天照鏡子發現自己鼻青臉腫,原來是某人下的手。」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男人天生力氣大,只看壓不壓制得住。

什麼都沒做卻平白背黑鍋的華勝衣冤枉地直想叫屈。「我幾時傷了你?」

反倒是他才是常受傷的人,這只小貓一惱起來總是不管不顧,管他是誰,照樣又咬又抓,他腕上還在流血的齒印便是證據,她牙尖爪也利,出其不意來一下防備也難。

「未雨綢繆,誰曉得你還有沒有人性。」男人基本上都是禽獸,瞧他對她做的事多獸性,出自原始本能。

一想到一直被吻而無力反擊,窩了一肚子火的寧知秋憋屈得很,那種反抗不了的壓抑感會讓人心智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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