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賣身契約上寫的內容,仔細算起來的話,他這個買方還真是虧大了!
貼身,卻不賣身?那她「賣」給他的,到底是什麼了不得的寶貝?
不過,身為她名符其實的買主,東方狂卻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被分派去放羊?他記得,帳房似乎曾提過查管事是她遠房的表舅這回事……或許,這就是原因了吧。
他還以為,這些進山莊來做事的女孩們,總巴不得可以多些機會靠近主子身邊,她們不都巴望著有朝一日若有幸受到主子青睞,就能飛上枝頭作鳳凰了?
可眼前的唐冰兒,似乎對于現在這種被「流放」的差事,還頗享受的。難道她是欲擒故縱?想用冷漠,引起他的注意?
「唐冰兒,難道你忘了誰花了五萬兩白銀買你入莊?還是……你根本就想我想得說不出話來了?」「你……」冰兒怔了怔,拼命轉動腦子,想講些什麼回嘴的話,只覺得嘴唇干燥極了,嚅了嚅,卻還是擠不出半個字兒來!
「我沒說錯吧。」東方狂合著笑勾勾唇畔,順手翻起衣領,抹了抹頸邊沁出的汗。
冰兒一見他這異常舉止,連忙將身子往後傾,伸手胡亂比劃地指向他,囁嚅了好半天,才總算爭氣地開了口︰「你……你這個登徒子!別……別胡、胡來唷!不要以為我……好欺侮,我……我可不會讓你得寸進尺、得過且過、得意忘形……得……我在說什麼?」
奇怪?方才還燒熱得很,怎麼一會兒功夫,就從頭到腳全涼起來了呢?
「是嗎?那……我倒真的要試試看。」他毫不遮掩的侵略眼神,看得冰兒全身汗毛立起。
冰兒簡直氣得想卸下他的腦袋、挖出他的眼珠、撕破他的嘴唇、割下他的舌頭、剁爛他那張俊逸無比的臉……
「你敢?試試看啊!」她一步步踱向他,身軀里里外外的寒意與燥熱交相攻伐著她,她舉起拳頭,往他下巴前晃了一晃,使盡全力猛地一擊
東方狂頭一仰,遂向身後的牆邊暗暗倒退了幾步。真沒料到,這牧羊女是玩真的。不怒反喜的他,眼神里和唇畔上對著她的那抹笑卻根本沒褪去。
「笑什麼笑,我可不是那些讓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冰兒回眸瞪著,噘著小嘴,頭仰得半天高。
突地,一股莫名詭異的感覺,從她的指尖傳上了腦子里為什麼他還是一味邪蕩地望著她笑?為什麼她手指尖,似乎踫到了什麼柔軟的怪東西?為什麼她明明都已經包得那麼緊了,卻還冷得想發抖?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冰兒趕緊順著冷源的所在,低臉一睨。天啊!不看還好,這一看,她可真的抬不起頭來了。
她……她身上竟然什麼也沒穿……而他,竟也毫不吝嗇地把她從頭到腳,看了幾千、幾百、幾十回了!
見她那副又羞又惱又火大的模樣,東方狂斂斂唇,總算暫時不笑了。他慢慢自牆邊走向冰兒,每一步伴隨腳跟移動的光影,都閃爍在她火燦燦的臉龐上。
「你最好……趕快走,省得我真的發起火來,你就吃不消了!」
「我相信。」
「那你還……還不……」這回,竟換作她被逼得節節敗退了。
「嘆。」東方狂低下頭,再次覽閱她身上的峰原山巔。「還不能走。」
「再看!再看我就——」冰兒氣得往他身上又撲又抓的,東方狂卻一出手就撂倒了她。
「哇——」隨著身軀往下墜跌,冰兒發出了沙啞得近乎性感的吼叫聲。
東方狂攬臂摟著她的腰,並沒有要扶她一把的意思,兩人加在一起的重量反而加速了他們摔落至地的重力。
「哇!好……好痛哪!東方狂,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兒正義感啊?不扶人一把,還反而落井下石的陷害我,你……你算什麼主子嘛?好歹我也是你自願出高價買回來的練武娘,就算現在反悔了,也不必殺人滅口吧?」
「叫那麼大聲,可是會吵醒所有人的。」他表情曖昧地低語著,話才出口,就俯首封住了她仍然叫囂不休的紅唇……
「哇——」沒想到,就算被人奪去了嘴上的自主權,冰兒居然還是能激烈地哇哇大喊。
他的唇先堵住她一直張張合合的朱唇,輕咬住,不讓她有機會月兌逃而出。
本來,在她身子不斷掙扎磨蹭時,東方狂身體里的燥熱和硬挺,確實是已經達到一波前所未有的緊繃反應。他輕咬的動作漸漸變成了啄吻,溜滑的指尖開始往她腰間上的凹凸有致的曲線,一路撫模攀蜒。
但,就在一陣燻氣濁濁的酒味從冰兒唇齒間散出後,他緊繃的身體突地僵了片刻。一霎間,昨晚牧場上那一男一女勾搭親熱的畫面,飛快閃人了他的思維之中。忽然,所有的和沖動,也全清醒過來了。
他根本無須對她忘情投人的。
他要的只是玩、只是放縱、只是令她和他一樣的墮落……
所以,手底下溫柔的擁抱便成了刻意掐擰的痕跡,他壓著冰兒扭蹭不休的身體,將她的雙手盤鎖在他背後,看起來像是她緊抱著他似的。
淺淺的吻啄越來越用力,一遍又一遍的吸吮、咬嚙著她的雙唇,發狠的、蠻橫的懲罰她。
「噢……你……咬人好痛!放……放開……別、別再踫我……」冰兒一遇機會就勾腳踹他,扭著、踹著的結果,雙腿竟幾乎呼之欲開地「夾住」了他的一條腿,她不管難不難看,只想趕快結束這種令她熊熊噴火的困窘處境。
緊接著,東方狂竟在毫無任何預警下,忽然撇手甩開她,像極棄如蔽屐般的決絕無情。
他的眼光很冷,笑痕很淡,音調很寒。
「換作是別人,可能早被你這副火辣香艷的模樣給征服了,但你可別把我東方狂等同視之。我也不該怪他們意志薄弱,說實話,有哪個男人抵擋得了一個投懷送抱、放浪無恥的野女人?你說是吧?」
身子在地上滾了幾滾,磨破了點兒皮的冰兒凝著一雙燃燒的火燙眸子,忿怒的瞪住他,仿若根本沒听見他講的話,只是干瞪著他。
「底下人終歸是底下人,終究不夠格當我‘底下的’女人!」他滿是輕蔑的搖搖頭冷笑道,站起身準備走出去。「剛才發生的,就算是我這作主子的,對你的小小處罰。」
「你……你憑什麼……憑什麼事情處罰我?」冰兒憤怒得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咬著牙,覺得嘴唇被他隱咬的發脹紅腫,痛得她半死。
「就憑……」已站在門邊的東方狂回過頭,高挺偉岸的身形半露在從屋外射進來的微弱曙光中。他笑得很詭魅,讓他臉龐上的曲線看起來更容易令人著迷失神。「我絕不會允許任何屬于我的一切被別人佔有。是我的,就永遠不許背叛……」語罷,他的聲音和身影就一塊消失在門外了。
冰兒惡狠狠地怒瞪著那扇空蕩蕩的小柴門,根本听不懂他說的什麼背不背叛?她唐冰兒和他除了彼此看不順眼之外,還會有什麼更不可思議的交集呢?
第四章
「冰兒……」東方晏不知已喚了第幾回了,冰兒卻根本應也不應,一個人俯靠在牧場邊的水井旁埋頭發呆。她的眉頭深蹙不安,目光呆滯無神。
他躡手躡腳的靠近她,很輕很輕地觸踫她的肩頭。「冰兒……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哪料到……
「想找打——」冰兒的反應幾乎是立刻的,揚掌便唰地朝來者的臉上一摑。
東方晏模著臉面,怔怔地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看清楚來者何人之後,冰兒的火焰非但沒熄,反而越燒越旺起來。她鼓著滿臉的憤怒,邁著大步,跨向東方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