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王的新娘 第22頁

「虹嵐女,你能否為本王解釋清楚這綢緞上的涵意?」

虹嵐女接過綢布,一眼便認出了那是屬于虹神女的所有物,她展開它,上面是虹神女以血親寫的諭令。

勿憂,神女安。

令,速解古白族……

「頭一行字不必我說,你也肯定明白的,不過就是虹神女向我報平安罷了。我猜,引起你疑慮的該是這第二行吧,其實,你們全錯怪虹神女了,以她的仁愛之心,當然不會下令要我解決掉古白族的,她的命令是,要我以最快速的方式解除古白族的災禍。」

「那這些符號所代表的意義又是什麼?」搶王急迫地指著那些似圖的符號。

虹嵐女怔住了,一時間腦子里搜尋不出較適當的形容詞。

那符形,是虹神女欲決定出界,從此不再返回的切結。在女兒虹中,女子凡過十四歲,都可至界外游歷一回,然後再依照自己的意願決定是留是離。

而虹神女在綢布上所表示的,即是她心意堅定、不容悔改的選擇。

「意思是說,虹神女已決定將自己托付給她所屬意的心上人了。」

搶王心內的狂潮激蕩洶涌,原來,這才是一切事情的真相哪!原來,這也才是教虹神女百口莫辯的苦楚啊!他恨不得現在就立刻沖回她的身邊,向她懺悔一千一萬遍。

虹嵐女明白,眼前這情真意切的男子就是虹神女心屬的對象,他的確是虹神女為自個兒選擇的。

他們的未來,或許便從她說出這兩句話的此刻開始了。

第九章

搶王見狀,隨即敏捷地跳下馬,一把攬住虹神女的腰際,仿佛她會突然間就這麼消失掉似的。

才一大清早,消息就已經傳開了,古白族神殿內擠滿了臣子長老們,大伙兒全簇擁在那兒等候著搶王的發落。

「啟稟搶王,如今漠南蒙古王已正式向咱古白族下了戰帖。可囚虜虹神女卻仍下落不明,倘若兩族果真交戰,勢必會對咱們造成重大損傷的,還請搶王慎重定奪啊!」老塔門跪伏在地向搶王請命,頭頂上還包扎著緊緊的布繃帶。

搶王撒麻臭著臉不想說話。說到底,還是為了一個虹神女。

自那夜從刑牢中將傷重的虹神女救出來之後,古白族里便謠言四起,說這一切全都是妖魔鬼道派遣虹神女對古白族所做的報復。攪得如今人心惶惶,終日擔憂受怕。

「啟稟搶王,祭師哈達有急事求見!」傳令士在門邊喊道。

「嗯,」搶王撒麻點點頭認可。「傳——」

「搶王傳——祭師哈達覲見。」

只見祭師哈達施施然步進大殿,手里握著歷代祭師承傳的神令牌。身為一個祭師,這面神令牌無疑是他最尊貴的象征。緊要關頭時,祭師甚至有權持神令牌殺昏王、弒庸臣呢!

「祭師哈達拜見搶王。」哈達說話的語調極慢,低著頭像在策劃什麼似的。

「怎麼,是找到虹神女的下落了?」搶王故意這麼問道,因為他听說祭師哈達發了瘋似地在四處搜尋虹神女。

炳達狡獪的唇角邊露出一抹笑。「回稟搶王,正是如您所願,哈達終于又把那妖女給抓回來了。」

「哦,」撒麻挑挑眉,疑惑了好一會兒。「是嗎?那本王倒真要好好地審審她,說不準心情一好,本王就把她交給蒙古人算了!你們說怎樣?」

殿下響起了一片喧嘩聲,眾人皆開始議論紛紛。

于是,祭師哈達遂向殿外使個眼色,就有兩名衛士抬了一副擔架走上殿來,擔架上躺著一名昏了的女子。

那女子景狀甚慘,一頭焦黃的頭發散亂得披在擔架上,而她的臉,也仿佛被詛咒般慘遭毀容的命運,一片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稟奏搶王,妖女帶到。」哈達說道。

撒麻一步一步走下台階,朝著那名被稱作是妖女的女子身畔走去。「你說,她是什麼人哪?」

「稟搶王,這個面目全非的妖女正是禍害古白族的虹神女。」哈達迎向前,特意伸手撩開那女子一頭焦黃的頭發,似乎有心想讓人辨請清楚。

可是,除了一副燒焦的身軀之外,又有誰還能認得出她原本的樣貌呢?可既然祭師哈達指證歷歷地說她是,又有誰能說她不是呢?

「你未得到本王的應允,就自個兒作主殺了她,這就是你先斬後奏的本領嗎?」撒麻揪起哈達的衣領,忽地放大音量叫嚷道。

當然知曉躺在他眼前的女子絕非虹神女?,但哈達的用心卻很教他疑慮,為什麼非得抓個替死鬼來代替虹神女不可?究竟是想建功抑或別有居心呢?

祭師哈達仰高臉,仿若一點也不害怕,雙手舉起了神令牌,有恃無恐地對撒麻說︰

「啟稟搶王,這面神令牌乃是歷代先祖欽賜的寶物,它讓古白族的歷代祭師擁有一項至高無上的權力,那就是——剎昏王、殺庸臣!哈達今日殺了虹神女也是為了族人除害,若真有人反對,必定亦是那妖女的同謀才是!」

此話一出,一些長老們全都噤了口,誰敢擔上同謀禍族的重罪呀?

「所以,你現在又想趕著來弒昏王了,是吧?」搶王撒麻冷笑地松開哈達的衣領,看來,他是太小覷祭師哈達的野心了。

祭師哈達舉著神令牌,反身迎向殿內的眾人,宣布地說道︰

「本座以古白族先祖聖靈的尊崇,向各位族人宣示,搶王撒麻迷戀異族妖女,受其蠱惑,迄今仍執迷不悟,才導致鑄下了戰爭的禍源。今日,就由本祭師為古白族弒除掉這個昏王啊!」他雙手高舉,榮耀地環視著整座神殿。

「哦——嗚——」緊接在兩聲淒厲嚎叫後的,是一團銀白色的影子狂猛地撲上了祭師哈達的身軀。

混亂中,只听到哈達悲憤的慘叫聲不斷,隨即,便見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就倒在搶王撒麻的腳跟旁。

炳達瞠著雙眼,眼光望向的所在正是大殿上方正中的那只九尾璃璃狐,那是王族權力的最高峰,是他夢寐以求的所在。他嘴角歪斜地流淌著血水,脖子上有著明顯被撕裂過的痕跡,身體則一動也不動地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然而,制伏哈達的,其實也正是王的另一項權力表征……四只活生生的鉤尾銀狐。它們會在王有危難時,便奮不顧身地欺上敵方的要害處,動手時絕不爪下留情!

搶王撒麻沒帶什麼表情,瞥了一眼腳跟旁的哈達,然後才抬起頭,沉沉地望向在場的每一個人,眼中散發著炯炯的火光。「你們,還有誰想弒殺昏王的?沒關系,本王給你們一人一次機會。」

大殿中,只剩下一片寂然的沉默,以及更多不可言喻的顫。

「總听說蒙古人驍勇善戰,不過,咱們古白族可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呀!要戰,就由本王領軍去戰個勝仗、覬旋而歸吧!」搶王撒麻高揚雙臂,梁頂那七彩繽紛的琉璃光芒就只旋灑在他一個人的身軀上,那紛斕,震刺了其他所有人的視線。

能為王者,總有他懾服眾人的魔力吧?!一如此刻搶王撒麻向眾臣民施下的這種強勢的魔魅……

???

狂卷的風沙呼嘯不止。

黃土地間,如旋風似地刮起了一片粗魯的塵煙,緊接著,又是邊塞習常出現的踏踏馬蹄聲響。

「荷!荷!荷!荷!」

成群結隊的古白族戰士策馬直驅,筆直地準備朝向他們的敵人迎戰。

不遠的另一頭距離外,同樣也杵了另一批戰隊,一見對手開了戰,帶頭的蒙古首領連忙揮手示意開打。

「喝——」雙方兵馬瞬間便廝殺了起來,隨著激烈的戰況,揚起了更混濁的遍野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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