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壓住了,嗚嗚。
扁是為了擺月兌他的重量、順利離開那張大床,戴沂純就累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打開房里的小冰箱,抓起礦泉水,扭開瓶蓋就狂飲大半。
呼吸好不容易終于恢復平穩,她再度看向他,擔心他趴著會窒息,只好重回戰場,使盡吃女乃的力氣將他身子扳平,確保他能夠以最舒服的姿勢休息。
床很大,即便他放肆的躺平,還剩下不少空間,戴沂純就坐在他身旁。
從沒想過,有一天,他們之間的距離可以這麼近。
她近距離的看著他沉沉的熟睡臉龐,看著看著,指尖忍不住隨著視線的挪移,逐一踫觸著他的五官——
充滿英氣的長眉、緊緊閉合的利眸、挺直的鼻梁、薄稜有型的唇瓣這麼一張受老天眷顧的臉孔,難怪她看得迷惘而沉醉。
突然,他皺眉,似是難受的扯著領帶。
「不舒服是嗎?我馬上幫你解開。」
戴沂純改為跪坐在他身側,伸手探向束縛住他脖子的領帶,用看不會驚擾他的輕柔力道,緩緩抽開那條鍛面的深色領帶。
她想,也許再解開幾枚襯衫的扣子,可以讓他更舒服些,于是二話不說,便擅自「動手」。
就在她準備打開第三顆的時候,緊閉的雙眸陡然睜開,乍然酒醒的眸光,黑白分明的凜凜望住她——
戴沂純心口一悸,被突如其來的幽深目光徹底駭住,雙手處于一種犯罪邊緣的尷尬。
「你在做什麼?」
不知是否因為酒精的關系,姜睿明的嗓音顯得格外沙啞,听在戴沂純耳里,別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神秘魅力。
「我……」
她分不清他是清醒還是酒醉,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確實被他那雙犀利的眼楮看得心里發毛,囁嚅之際,突地一道強悍的力量扣住她,接著,一陣無預警的天旋地轉後,她發現自己竟落在他身下,遭到他的霸道箍制。
她心慌的低喊,「放開我——」
他置若同聞,被牢牢箍制住的她,完全沒有月兌逃的機會,而他異樣濃烈的凝視,透著一股沉默而危險的力量,令她的心猛然一顫。
她沒來由的一陣心慌,面對這非她記憶中的姜睿明,她迫切想要掙月兌這教人不安的詭異束縛。
……
翌日,戴沂純在他身邊醒來,身體的變化微妙的提醒著她關于昨夜的種種。
望看依然熟睡的他,她,不悔。
懊走了,一夜未歸,室友小聰怕是要急壞了,更別說今天早八的課還是必點,她撐著猶有不適的身體,逐一穿上衣物。
對了,房間的費用還沒付!
她翻出皮夾,發現里頭只有一張千元大鈔,她沒有信用卡,只有一張悠游卡。
「對不起,我只有這些了,剩下不足的金額就拜托你了。」
戴沂純拿來房內的擺飾,將一千元壓在他起身就能看見的床頭,然後趴在床沿靜靜的凝視他的睡顫好一會兒,直到時間真的來不及了,才在他臉頰匆匆印下一吻,旋即轉身離去。
當時,她真的以為,這一夜的陰錯陽差,將會一輩子藏在心里,成為她日後最美麗的回憶……
第4章(1)
下班的巔峰時間,捷運列車到站,門開傲,擁擠的車廂里男男女女魚貫而出,紛紜雜沓,片刻,車門即將關閉的警示聲再度響起,預告列車即將往下一站奔馳。
必門的瞬間,酣然打噸的腦袋葬不及防的重重點了一下,座位上的戴沂純驚醒,睜著迷蒙的眼楮左右張望看眼前的人事物,轉速不足的腦袋恍惚而零散的想起一些事……
她下班了。
她坐在捷連車廂里。
她在回家的路上。
她快要可以擁抱她的小寶貝恩恩了。
體悟到艱苦的一天終于平安落幕,戴沂純懷抱感恩的心,只差沒跪下來謝天。
她揉揉緊繃的肩頸,伸伸懶腰,嘴角還彎著安慰的淺笑,下一秒,目光陡地被對向列車里閃爍的下一站站名給震憾,渙散精神全數回籠——
啊啊啊……她居然坐過站了!
再過兩站,列車就抵達終點站,算來,她整整錯過五站之多。
戴沂純當場驚跳起來。
突如其來的動作,果然招來其他人的側目,膽小害羞的她連忙又坐回座位,抓著包包,沮喪的垂著腦袋,在心里暗罵︰戴沂純,你真是個豬頭三迷糊鬼!
現在能怎麼辦?好像也只能乖乖等列車到站,再換車往回坐了,唉。
她從來沒發生過這種烏龍失誤,只能說,她今天真的太累太累了……
這種累,並非體能上的過度勞動,而是身、心、靈長時間處于一種極度緊繃狀態所致,完全的身心俱疲。
而導致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他——姜睿明。
說來,老天爺也特愛跟她開玩笑,居然讓多年不見、打算老了拿來下酒回憶的姜睿明再度出現在她眼前,還搖身一變成了她的大老板。
這種比被雷打中的機率還要低上幾百倍的離奇巧合,竟活生生的降臨在打小就沒中過一張統一發票的戴沂純身上,真令她哭笑不得。
因為過度驚嚇,她甚至在他面前跌了個狗吃屎,即便現在回想起來,那種兜頭罩下的狼狽與困窘依然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