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我的名譽也毀了!」孟茵委屈地說。
「伯什麼?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沒有的事,自然傳不成,你放心吧!」陳玉磷向她保證道。
「你難道還有更好的方法嗎?」洪亞梅反問著。
孟茵哀嘆一聲說︰「我怎麼那麼倒楣呢?教書才第二年,就踫到這種事。是不是我哪里做錯了?為什麼你們都不會有問題?」
「謝孟茵,你少刺激人了!你是在諷刺我們沒有你年輕漂亮,所以不會有家長來騷擾嗎?」洪亞梅故意不饒的叫嚷著。
「我都煩死了,你還有心情開我玩笑!」孟茵瞪著洪亞梅說。
「我才不是開玩笑,我還巴不得有你這種「艷遇」呢!」洪亞梅一本正經地說︰「只不過,我的男主角要像小說里寫的,三十出頭,有跨國企業,離過婚的寂寞男人,英俊瀟灑,充滿成熟的魅力。當然,也要有一個聰明慧黠的女兒,而她恰好是我的學生,愛透了我,于是替寂寞的老師和她老爸牽紅線,成就一段浪漫的美滿姻緣。」
「現實里才沒有這種人呢!」孟茵不以為然地說︰「真正的生活里,只充斥著像李承凱他老爸那種男人,平凡庸碌,背負著三十年的房貸,而且孩子還笨得連文章都寫不通,你千萬不要被那些言情小說毒害了!」
「孟茵,你錯了。」陳玉磷突然插嘴說︰「亞梅說的那種男人的確存在,而且,我前天才和他一塊兒吃飯。」
「什麼?難道你認識這一號人物?!」洪亞梅興奮得臉都紅了,「有這種「好康」的,你為什麼不早通知呢?」
「干嘛?你要霸王硬上弓嗎?」陳玉磷取笑她說。
「再多透露一點嘛!」洪亞梅哀求道︰「他長得有多帥?像木村拓哉,還是劉德華?是不是企業的小開?我可以見他嗎?」
「他可比木村拓哉、劉德華或什麼小開都還好呢!」陳玉磷被感染了情緒,也很夸張地說。
「哇!」洪亞梅叫著,嘴巴都合不攏了。
「玉磷姐,你就別再逗亞梅了。」孟茵忍不住搖頭笑說。
「我沒有逗她,我所說的一切屬實。」陳玉磷收斂起表情說︰「那位何教授是我先生的同事,三十四歲,麻省理工的博士,從事的是最尖端的科技工作……」
「教授呀……」洪亞梅有點失望地說。
「何教授可比什麼電影明星或花天酒地的小開好上幾百倍,光是他那溫文爾雅文風度翩翩的氣質,連我這已婚女子看了都會心動哩!」
「他既然那麼好,為什麼還會離婚?」孟茵問。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我相信絕對不是他的錯。」陳玉磷極有自信的說︰「因為連我老公這種把四維八德倒背如流的人都對他推崇備至,就知道他有多好了!」
「我媽說,離過婚的人多多少少都有毛病,下次結婚還會再犯。」孟茵說。
「今天我們先不討論你媽的許多偏見,先听我把話講完嘛!」陳玉磷喘一口氣又說︰「這位何教授可不是普通的教授,他的妹妹是政壇有名的「女神龍」何詠安,爸爸則是當過部長的何舜淵,我想,你們都听過吧?」
「哇!是世家公子耶!我快昏倒了!」洪亞梅佯裝用手扇臉地說。
「世家公子和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一輩子都搭不上關系。」盂茵一派實際地說。
「本來我也是這麼想,所以,一直不敢為他介紹對象。」陳玉磷說︰「可是最近,他母親突然來拜托我,要我替他物色一個賢淑顧家的女孩,又說何教授的兒子今年十一歲,正要進入叛逆期,找個懂得青少年心里的中學老師也無妨。」
「什麼?他才三十四歲,就有個這麼大的兒子啦?」洪亞梅驚訝地嚷嚷。
「他算是早婚的,據說,他和他的前妻從小就認識,他前妻也是出身世家,兩人一起出國念書,很快就結婚了。」陳玉磷說︰「不過,這都是過去式了,完全無損他的魅力。他的兒子也是一個小帥哥呢!案子倆站一塊兒,嘖!真是人間極品!」
哇!還買一送一哩!洪亞梅忙自我推薦地說︰「那就我啦!我和十來歲的孩子混得最好啦!」
「你以為替這種豪門大戶作媒很容易呀?」陳玉磷搖頭說︰「我很小心的提出幾個人選,那位何老太太就有辦法從校長那兒調到所有的資料,她圈出了廖盈秋。說她年齡適中,父親做過處長,門第還不算太差。」
廖盈秋是學校升學班的王牌老師,長得還不錯,臉蛋細白圓潤,很有富家少女乃女乃的命根,至今三十二歲未婚,那都是因為教學太過認真,個性比較內向的緣故。
「嘿!這活像是慈禧太後在為光緒圈選妃子嘛!」洪亞梅不禁瞪大眼楮,「人都沒見過,這太不公平了!」
「哎呀!快下課了,我連正事都還沒說呢!」陳玉磷看看表,又忙著接口,「事情是這樣的。何教授和盈秋都算滿保守的人,不好做到太明顯的相親,剛好我桃園的娘家有大拜拜,何教授滿有興趣的,我就想,干脆找一群人去,讓他們雙方很自然的認識,而你們都在我的邀請名單內。」
「當配角呀?當然不去!」洪亞梅嘟著嘴說,突然念頭又一轉,「呀!我去!說不定那個何教授會看上我哩!」
「我找你,是因為我們的交情深厚,你可別亂擾局,壞了我的大事。」陳玉磷警告完洪亞梅,便再轉向孟茵說︰「你呢?來幫盈秋壯壯場面吧?」
「除了我們,你還找了哪些人去呢?」孟茵頗有戒心地問。
「我這邊就你、亞梅和盈秋,我老公那邊,除了何教授之外,還有一些同事和博士班的學生,純粹好玩嘛!吃拜拜之前,可能還會先去我娘家後山采水果。」陳玉磷說。
「玉磷姐,老實說,你是不是又要玩一對一的相親大會了?」孟茵問。
「你別那麼緊張嘛!」陳玉磷說︰「你有一個嚴格把關的媽媽,我才不敢替你說媒呢!」
「可不是嘛!」洪亞梅學著盤茵的媽媽那尖銳的嗓音一個個數著,「老大、老麼不要;太窮、太有錢的不要;太高、太矮的不要;太胖、太瘦的不要;寡母、獨子不要;太多嘴、太寡言的不要;太聰明、太愚笨的也不要……」
「好啦!你太夸張了!」孟茵按下她的手指說。
「你到底去不去?」陳玉磷再看一次表問。
「你和盈秋談過了嗎?那位何教授離過婚,又有個十一歲的孩子,看來還有個厲害的媽媽,這樣好嗎?」孟茵深覺不妥的說。
「我的小姐,又不是介紹給你,你唆個什麼勁兒?我已經告訴盈秋了,人家可高
興得很呢!你只要負責當旁邊的陪客就好!」陳玉磷說著,正巧下課鐘聲響起,她丟下一句話說︰「一言為定喲!」
孟茵尚未回答,辦公室及走廊又變成鬧哄哄一片,各人有各人的事要忙,私人的談話就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走回桌前,孟茵看見那撕了一半的周記,想到方才的那場風波,她輕嘆一口氣,心想,又必須把李承凱叫來了。但這回她要擺出嚴師的面孔,讓他明白,她若要當後母,絕對不會有一顆「春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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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盯完學生們打掃,又降完旗,孟茵走出辦公室,恰巧踫到迎面而來的廖盈秋。她此刻的心情看起來似乎很好,平時的嚴厲已被一股微笑取代,顯出幾分小女孩的味道。
「玉磷說下星期日的吃拜拜你也會來,對嗎?」廖盈秋先打招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