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那天她不但換了男裝,還刻意化了妝,這樣他也能認出來?
楚綾用力拉開他的手,僵硬的扯著嘴角,「你在說什麼……」
「別污辱本世子的眼力,楚綾!」想到自己被一個女人騙了,裴孟元的目光變得危險,一股怒氣從腳底沖到了腦門,雙手緊握成拳,手背的青筋都凸起來了。
既然被認出來了,她也懶得再否認。「又沒有規定不許用藥……」
「你這女人,膽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從來沒有人敢訛詐本世子,說,你想怎麼死?」
他從來不會對女人下手,但只要一想到向來縱橫賭場的自己,竟然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教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惡氣?
「嗄?死?」楚綾瞪大眼楮,與他那雙燃燒兩簇火焰的黑眸對視,頭皮有些發麻。「沒這麼嚴重吧,了不起把銀子還你就是……」
這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家伙,她才剛把他救醒,他不感激她就算,竟然來要她的命!
「訛詐本世子的人,你以為還能活?」他陰惻惻的冷笑。
「又沒有說比斗雞不能用藥,而且誰看到我用藥了?」她硬著頭皮反駁,「歪」理力爭就是耍無賴,打死不承認。
「你不承認也無所謂,只要我認定你作弊就足夠了,你訛詐本世子和你把本世子推到水里這兩項罪名,就夠要你的命!」
又不是她逼著他賭外掛的,他自己要跳坑把自己埋了,怎麼能怪她?
「我抗議申訴,斗雞那是你被自己挖的坑給埋了,我可從來沒有主動挑釁你,至于推你到水里是為了救你。」
裴孟元冷冷地道︰「牙尖嘴利的,任你怎麼狡辯耍賴,本世子都不會放過你,本世子向來是有仇必報,而且是當場就報,多給你一盞茶時間讓你選擇死法,已經夠仁慈了。」
可惡,早發現救的人是他就不救了!
見她的眉頭一會兒皺,一會兒松,他有些不耐煩地質問,「想好怎麼死了嗎?」
若非她是女人,他從水里一上來就會一掌拍死她,哪會讓她在這里磨磨蹭蹭的。
楚綾眯起眼怒瞪著他,回道︰「想好了。」
「說,看在你是第一個坑我的人的分上,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些。」裴孟元勾起肆意邪佞的笑。「換作他人,本世子定會好好折磨一番。」
「照你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世子爺你嘍?」她沒好氣地吐槽。
「不用太感激,說,如何死法?」
「我想要壽終正寢。」
裴孟元先是一愣,隨即狂肆大笑一聲後,長臂一伸,掐住她縴細的頸子,憤怒得話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壽終正寢,你想的真是美好,你認為本世子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每個人都想壽終正寢,他更想壽終正寢,既然老天不給他這個機會,別人也別想要這個機會!
早知道就不救他了,楚綾心里滿是後悔,她難受的想扒開他的手掌,吃力痛苦的說道︰
「我……我可以救你,我知道你的身體狀況,你身上的傷是在你出生時遭受到內力沖擊,我有辦法讓你享有跟正常人一樣的壽元……」
就在她眼前一片黑暗,即將失去意識之際,听見啪的一聲傳來,而後一記沉悶的唔聲,扣住她頸子的手松開,緊接著是砰的倒地聲響。
楚綾睜開眼楮,映入眼簾的是高舉著棍子的喜竹,她猛烈的喘著氣,拍著激烈起伏的胸口。
喜竹見小姐沒事了,將手中的棍子一丟,快步跑了過去,慌張地將小姐扶起來,嗓音帶著顫抖,「小姐,您要不要緊?」
楚綾繼續拍著因為受驚而激烈跳動的胸口,「我沒事……還好你及時出現,要不我就真的要再去找閻王報到了。」
「小姐,您沒事就好。」喜竹生氣地踹了被她砸暈的男人一腳,扶著自家小姐就要離去。「小姐,我們快走吧,這男子要您的命,我們繼續留在這邊太危險了。」
「等等!」楚綾看著趴在地上的裴孟元,不由得來氣,她將他翻了過來,狠甩了他幾巴掌,「我叫你忘恩負義,我叫你忘恩負義!」
「嗄?小姐,你方才救了他?」
「是的,這混蛋家伙昏倒在路邊,我就想反正今天已經救了不少人,不差再救這一個,沒想到他一醒來就要我的命。」
「小姐,別打了,要是把他醒了就不好了。」
「你說的沒錯,等我一下。」幾巴掌下去,楚綾也稍稍解氣了,拉開裴孟元的衣襟模索一番。
「小姐,你怎麼可以模陌生男人的胸膛?」看到她這麼出格的動作,喜竹捧著臉驚呼。「我才不是在吃他豆腐,我在模錢袋子,我費了這麼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把他救醒,不收點診金怎麼行?尤其這家伙方才還口口聲聲說要我的命。」
啊炳!丙然被她模到一個厚厚的錢袋子,她的視線又轉到他拇指上的翡翠玉板指,還有腰帶上那塊看起來價值連城的玉佩。
她毫不猶豫的將玉板指拔下,把玉佩從他腰帶上扯下,跟錢袋子一起塞進懷里,要不是他頭頂上那頂紫金冠太顯眼不好月兌手,她就一起拔了。
「好了,沒什麼東西可搜刮了,走吧。」
「小姐,听您這語氣,您好像之前就認識這男子了?」
「認識,怎麼不認識,他可是我們的財神爺,裴孟元。」
喜竹腳下一軟,嚇出一身冷汗。「什麼,他是世子爺?!」
她的老天爺啊,小姐救了世子爺的命,他都要恩將仇報了,她方才還拿棍子把世子爺敲昏,那世子爺不把她五馬分屍了才有鬼。
見喜竹腳軟,楚綾索性拉過她的手臂掛到肩上撐著她,腳步急促的往小道走去,「喜竹,別耽擱了,快走,我們得趕緊離開,不然那家伙醒了,知道被我洗劫一空,別說看到明天的太陽,我們兩個連今晚的月亮看不看得到都成問題。」
「小姐,您明知道後果很嚴重,您怎麼還那麼做?」
「治病收錢天經地義,他病得那麼重,方才要不是我出手,他早就沒命了,收他這麼一點診金便宜他了。」
楚綾回頭遙望了眼還躺在地上的裴孟元,要轉回頭時眸子閃了下,她方才好像在草叢中看到什麼東西,閃閃發亮的。
她松開喜竹往回走,在草叢里發現一支瓖著寶石、很漂亮的紫金鳳釵。
喜竹終于恢復了點力氣,好奇的湊了過來,「哇,小姐,這鳳釵好漂亮,您戴起來肯定很漂亮。」
楚綾將鳳釵用帕子包好收進懷里。「丟了這鳳釵的人肯定著急,一會兒我把它送去給釋覺住持,讓他幫忙尋找失主。」
「小姐,這東西這麼漂亮,您怎麼不要?這支鳳釵一看就很值錢。」
「你傻了啊,你以為這鳳釵每個人都可以隨便戴嗎?」
白澤國對于百姓的衣著配飾雖然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但是對于做成龍鳳的飾物可有嚴格要求的。
龍跟鳳凰的飾物只有正統皇室血脈的王公貴族才可以佩戴,其他一般大官或是百姓是絕對不允許。
而且又以龍爪跟鳳尾來區分品級,她方才稍微貓了眼這鳳釵有六尾,可見它的主人身分不低,她可不想因此惹禍。
喜竹頓時恍然,用力拍了下腦門,「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小姐落水剛醒來那幾天,要她把所有她知道的事都告訴她,她就想到什麼講什麼,這龍鳳飾物的規定也是她告訴小姐的,沒想到自己這會兒倒是忘了。
兩人腳程很快,談話間已經回到仙泉寺,楚綾交代道︰「喜竹,你先回禪房叫醒女乃娘跟湛宇,帶他們先到廟門外等我,我去找一下釋覺住持就去跟你們會合。記住,方才在仙泉池邊的事情,一個字都不許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