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沒有想過,待在家里替你操勞的赫大哥可辛苦死了。」啊,這一年多來,他少約了多少會?少泡了多少妞?更別提最後還弄來一只狗給他養!
「呃,赫大哥受累了,你們替我在『夜』PUB代的班。替風部多做的工,我會補上的。」聶曉楓認命地說。
「廢話,這都是你應該的!就沒有一點補償嗎?」赫雷乘火打劫。
「以後無論赫大哥想喝什麼酒,我聶曉楓都有義務替大哥找酒凋好。」聶曉楓高聲和著。沒辦法,百年難得一次,自己理虧呀。
「好了。赫雷,現在最重要的是曉楓回來了。」老好人擎冠杰適時地出來說話了,「曉楓,歡迎回來。你錯過了我和隻果的婚禮,不過賀禮一定要補上。」
「自然,自然。」想不到擎冠杰已經如願以償了。
「對了,隻果最近迷上了烹飪,听說你回來了,直說要給你接風洗塵呢。」
「改天吧,改天吧。」聶曉楓連連推托。她想起遙遠的一次野炊,隻果興高采烈地送給她一些「黑炭」,還鄭重地請她品嘗。結果只有冠杰一個人吃到拉肚子。別人根本沒有試一試的勇氣,「那一定很特別!」她幾乎是同情地望著冠杰。
「好了,曉。」凌宇終于發話了,「沒什麼時間讓你休息了。下個月香港要由你坐鎮,你必須盡快上手讓長老們放心。」
「我一個人?」這可是前所未有。
「福田美生的事得有個了斷,我帶赫雷他們去日本。怎麼,有問題嗎?」她不會又想找時機逃跑吧?「你最好乖乖地待在香港。」凌宇眼一瞇,幾乎是在命令她。
「當然,我會好好做的。」抿一抿唇,避開凌宇凌厲的目光,「我該出去和大家打個招呼了。」
「去吧,好好安撫一下你風堂的手下。」凌宇終于肯暫時放人了。
「我會的。」聶曉楓以最快的速度走到門邊。
「喂,你們在這干嗎?」一開門,聶曉楓就逮著一屋子偷听的。一時間,會議室門口又是尖叫,又是雜亂的腳步聲。有人撞翻椅子,有人打破水杯,忙著四散逃竄。哎,看來全世界渾水模魚的員工都很怕被老板抓包哩。
「原來我們的內部已經腐化成這種樣子,難怪福田組不把我們看在眼里。」凌宇跟著出來,冷冽的目光迅速地掃視了一圈。
在場的所有人不禁低下了頭,揣度著將來他們的龍首和聶高干會怎麼樣呢?
再次回到風堂,目的仍然是她美麗的家園。沒有因為主人的不在,而疏于打掃。中心大廳里,機器仍在有條不紊地運作,二樓信息室里,她的屬下們仍然有著樂觀,詼諧的工作態度。看到她的出現,他們興奮地圍攏過來,用著各自的關心方式表達著。大家嬉笑了一番後,總算體貼地放她上樓休息了。
步入三樓,這是她的個人空間。一切照舊,干淨清新,好象她只是出去了一小會。熟悉的位置,還放著她的零食,居然還是近期的。是乖巧的屬下拍的馬屁嗎?還是凌宇……哎,別妄想了!垂頭喪氣地推開臥室門,打開衣櫥,聶曉楓意外地發現了幾件男式的衣服。打開浴室,居然很光明正大地放著刮胡水之類的用品,這是?聶曉楓愣了會.這是什麼意思?是誰如此霸道地侵入她的領地。難道?她心頭一動,飛快地沖下樓去。
「玲玲,我不在的時候,誰住樓上?」太過分了。
「是,龍首吧。」陳玲玲想了想,「每星期龍首都要來住幾天的。」
「老大!」
「對啊。」有什麼不妥嗎?聶高干不在的時候,龍首常常來處理風堂的事務。再說,聶高干和龍首不是……咦,聶高干,你臉色不大好,要不要休息一下?」真不知道一向會玩會活的聶高干在外面是怎麼照顧自己的。人瘦了一大圈呢!
「不,沒事。」聶曉楓勉強一笑,是啊,他是來處理幫務的,跟我沒什麼關系。」哎呀!」她猛然大叫一聲!
「怎麼啦?怎麼啦?」陳玲玲跟著緊張起來!
「玲玲,別動!」聶曉楓捧起她的臉專注地看著,順帶左搓搓,右揉揉。嘻,現成的豆腐,不吃白不吃。
「我臉上有髒東西嗎?」陳玲玲要去模,「到底怎麼了嘛!」陳玲玲都快哭出來了,聶高干的表情好認真。
「別踫。」聶曉楓大喝一聲,嚇得她動都不敢動。
「玲玲,」好一會兒,她總算發話了,「你,好象長胖了。」
「——」陳玲玲終于被她氣得差點都哭出來了!「你!賓上去睡覺啦!」沒良心!沒良心!聶高干一年多流連在外,害她多做多少工作不提,還時時為她擔心!最可怕的是,足足掉了三公斤肉,可把她男朋友心疼死了。可聶高干一回來,居然就說她長胖了,她眼楮糊住了嗎?哇!真是越想越委屈!
「哈哈哈!」大笑著躲過陳玲玲的河東獅吼,聶曉楓迅速地竄到樓上,關起門來,一個背越翻過沙發靠壁,把自己摔在長沙發上,獨自笑個夠。根本就什麼都沒變嘛,她還是暗龍之風!凌宇還是老大!她現在還要獨當一面。真是的,純粹庸人自擾。可是,如果那次在洛杉磯,她乖乖地哪都不去,乖乖地跟凌宇回香港,事情該是怎樣的另一種局面呀……這是一個月明之夜,她現在的位置正對著那扇落地窗,可以很清楚地看見月亮垂下來,掛在窗口。落地窗外是一叢翠生生的芭蕉和藤花,擋住了半個月亮。剩下的一半,大而模糊。銀色的,有著綠的光稜,淺水灣的月色,幽幽的,寧靜的,安詳得令人無力抗拒。她想起在倫敦的那夜,凌宇將她急匆匆地從陽台上抱下來。他說,那樣做會令他害怕呢。可是月亮,還是近看的美呀。她坐起來,信步走到落地窗前,盤腿坐下,手抵著窗戶,想……「你在做什麼?」
背後冒出巨大的陰影,聶曉楓詫異地抬頭︰「老大?」她惶惶地任凌宇拉起來,拖坐在沙發上。
「這麼晚了,還不睡?」她到底在想什麼?
「呃,剛回來,睡不著。那個……」她想問他那些衣服什麼時候拿走,又怕……「我來取我的一些日用品。」騙人!那些小東西,扔掉就可以了。不過是想看見她。
「喔,衣服,刮胡水,我知道。你拿吧。」真是的,老大本來就要拿走地嘛!
「曉,耳環。」凌宇掏出從邵雲煙那拿回的耳環,遞給她。
「我的耳洞都快消失了。」模模空無一物的耳朵,他不幫她戴上了嗎?
「過來。」凌宇嘆了一口氣,拉她到近前,「會有點痛。」
「你要幫我?」聶曉楓又驚又喜。
「這個,本來就該是龍首幫你戴上的。」搓揉著她的耳垂,看見它變得殷紅,他拿起耳環,精準地穿了過去。
「唔!」聶曉楓哽咽了一聲。
「行了。」輕輕拭去點點的血跡,凌宇推開一步.滿意地看見那條小銀龍又在她耳邊生輝了,「很好看。」夾好她的短發,凌宇淡淡地贊美她。
「這個是標記,是我在暗龍的標記。」聶曉楓撫著那個冰涼涼的小東西,像是在承諾。
「這一次,你會好好守護它嗎?」可否也一並守護他的心。
「我會的。」
「我也該走了。」凌宇決定還是離開好了。
「嗯,龍首,再見!」
「曉,我不在香港的時候,」凌宇豁然轉過身來,扣住她的手,「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