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啊。」
「那你對天敵的態度未免太客氣。」
「沒辦法啊,薰衣草會松弛人類的神經。」
「那我要在辦公室、家里種一大堆薰衣革,你見到璃葳,就不會擺臉色。」
「夸張,我哪有擺臉色?我只不過在你胸前掛了——「呂默恩,儲存艾專用」的牌子。」
「只掛一張牌子?你會不會太客氣。」
「好啦、好啦,我承認,不只是掛牌予,我還在你的每一寸皮膚刺上了我的簽名。」
曾經有過的嫉妒,早在他的態度中銷聲匿跡,他那樣明顯的愛意,她還能看不清楚、搞不明白?
他笑開,順順她的長發,他從不介意讓她在自己身上做印記。
「想不想要一個這麼浪漫的婚禮?」他在她耳邊低語。
「要。」
「知不知道這樣的婚禮需要花多少錢?」
她伸手堵住他的嘴。「如果你要告訴我,辦上這樣一個婚禮,你得多賺幾年的錢,我不要了。」他失笑,存艾已經被他的精算法嚇到了,他握捏她的臉頰,湊近她的鼻子、磨蹭道︰「小姐,將來是你要當家的,連算錢都不會,怎麼當個好家庭主婦。」
「不然,我去賺錢,你在家里當主夫。」她的工作越做越上手,說不定很快就能干掉豬頭組長,到時候,輪到她閑閑沒事做,到處指著菜鳥罵豬頭。
「可以啊,等你賺得比我多。再來講。」
她吐舌頭,就知道,他是律師,哪會這麼好說話。
「接捧花了!接捧花了!」幾個女孩子在尖叫,往新娘方向跑去。
存艾看了他一眼,笑問︰「哥,如果我接到捧花,我們可不可以直接奔入禮堂?」
她又逗得他想笑。「看來,你真的很想嫁給我。」
「是啊,超想、超想。」
「那麼……去搶捧花吧,搶得到的話,再來討論。」他一掌拍上她的小,看來,他的新娘已經準備好,他得加快自己的賺錢汁劃。
存艾沒有搶到捧花,那些女生一個比一個厲害,看來現代,想結婚的是女人,不想結婚的是要負多半責任的男人。
因此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存艾翹高嘴巴,用可以吊上三斤肉的那種翹法。
為了安慰她,他們在回家的路上停車,他帶她去看婚紗。
走進婚紗禮服店,默恩沒想到存艾會人來瘋,會亂七八糟亂尖叫,會可憐兮兮問他,「哥,我們可不可以拍幾組婚紗照?」
因為她很可憐,因為他寵她、舍不得她可憐,于是點頭,然後整個攝影禮服公司的人瞬間大忙起來。
他們臨時調來造型師、攝影師和助理人員,存艾在挑選禮服同時,整組人馬立刻準備就緒。
只是一個臨時起意,只是打算玩個十組二十組,沒想到美麗的存艾讓攝影師老板動了心,拍了一組一組又一組,連續謀殺了幾百張底片。
他們在攝影棚里面,拍最傳統的婚紗照片,或站、或坐,拍得興奮不已。
存艾覺得不過癮,于是他們駕車,一路殺到林家花園拍古裝照,看著默恩穿長袍的拙樣,她笑到前俯後仰,而存艾像是天生的模特兒,光是在玩樂間,就讓攝影師的「食指大動」。
然後,存艾換了套女敕黃色禮服,他月兌掉外套、松松領帶,反折起襯衫袖子,一派的輕松自在,他們在公園里自由玩,和小貓的互動照就是在這里完成。
深夜,他們來到海邊,幾百個小燭火排成愛心圖樣,他們拿起仙女棒在愛心里轉圈圈。
第一次,她知道他竟然會拉小提琴,雖然提琴不怎樣、拉出來也只是簡單的曲調,但她有了身為女主角的幸福感覺。
今晚,不懂浪漫的他。在攝影師及助理人員的協助下,完成了一場浪漫愛戀。
拍完照,已經很晚,大家都累壞了,攝影小組索性窩迸廂型車里睡大覺,而默恩和存艾睡不著,他們背對著背、坐在沙灘上,低聲輕語,聊一整個晚上。
「哥,我會記得今天。」她對著未熄的蠟燭說話。
「為什麼?」
「如果沒有人幫忙,哥永遠不會做這麼浪漫的事。」她笑了。對默恩,她不貪心,有一場浪漫已然足夠。
「你喜歡嗎?」他伸出食指,在浪漫的光暈里、在細細的沙灘上,寫下呂默恩愛儲存艾。
「沒有女人不喜歡浪漫。」她將他寫成的字,用一個、兩個、三個、很多個愛心圈起來。
「我以為女人比較喜歡的是安全感。」看來,他對女人這種生物,還不是太了解。
「錯,女人不會記得你每個月賺多少錢回來養家,卻會記得你在生日時送給她的一條白金項鏈;女人不會因為男人工作得像牛像馬、揮汗如雨而感動,卻會因為他們在耳邊說一句親愛的,我不能失去你,而潸然淚下。
男人可以忘記做家事、不會賺大錢,卻不能忘記兩人的結婚紀念日、不能不會動不動開口說出那三個很俗氣的字;男人可以不必每天吞威爾剛讓女人喘噓噓,但一定要記得在早上出門前,給她一個甜蜜的親吻。」
原來浪漫這麼重要,他還以為,負責任才是首要。所以她老想環游世界,是因為要那個浪漫感覺?
「我知道了。」他會略略修整計劃,把她要的浪漫感覺擺進計劃里。
時間一分分過去,初升的朝暾染紅了海面,他摟著她、她靠著他肩膀,一起看向遠方、看向他們的未來。
他們不知道,在太陽射出第一道光芒時,攝影師拍下他們的背影。
而存艾也沒想到,不只她被浪漫的晨曦感動,默恩也因為感動做出另一個不在計劃內的沖動。
他說︰「存艾,我們結婚吧。」
第6章(1)
存艾的信遲到了,他連發兩封信去問她,為什麼還不寄信來?是不是人還留在國外沒回到家?
對于他的信,存艾始終沒有回覆,于是他告訴自己,再等三天,如果再等不到信,就打電話給儲阿姨,把事情問清楚。
「默恩,你這兩天怎麼搞的,心神不寧?」
門板被敲了兩聲,他抬頭,發現周瑪葳站在門邊,她半倚著門,輕笑問。
璃葳是個很好的員工、很好的搭檔、很好的朋友,她成熟嫵媚、懂事體貼,她聰明理智,不耍脾氣,她可以分享他所有痛苦和成就,任何男人,身邊有個這種百分女人,都會動心,獨獨他,他是怪物。
「存艾沒給我寫信。」默恩放下筆,大拇指壓壓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眼皮跳得更凶了。
「你們已經不可能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放手?」周瑪葳望住他,目光中有淡淡的悲憫。
放手?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就算存艾和他之問早已不可能。
「理智一點,你們越是這樣羈絆對方,就越是讓對方得不到幸福。」
她不懂,他是律師、最擅長分析利害得失,怎麼會深陷在這麼簡單的問題上?
「因為,愛彼此是打從我們出生就帶來的本能,而分手不在我們的學習能力里面,我無法不羈絆她、她無法不把我放在心上。」
他也為此而痛苦著,但能如何?
就像他不能讓大象飛上天,不能讓蝴蝶變成肉食性,不能叫魚類搬到陸地,不能逼北極熊住進赤道地區啊,同樣地,他也無法教自己放手對存艾的感情,這樣的話……妨礙了他與生俱來的本能、妨礙自然定律。
「難不成,你們要繼續這樣,彼此折磨下去?」
周瑪葳這句話,默愚沒有回答,久久,她以為久到再也等不到他的話時,轉身要走,沒想到,他開了口。
「你弄錯了,我們從來不折磨彼此,存艾很努力地讓自己快樂著,因為她清楚明白,唯有她快樂,我才能夠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