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嫁男人婆 第1頁

楔子

正中午的艷陽下,只要是會動的生物,全都會自動找有涼蔭的地方遮陽,光禿禿的操場上空無一人……咦?不對!

有一個個頭很小的孩童,正在跑道上奮力奔跑著,跑道旁一個男子則在大聲吆喝——

「繼續跑,快一點!跑——」

不滿四歲的小孩在父親的強制命令下,每天中午固定得在四百公尺的跑道上跑一圈,此時一張白女敕清秀的臉頰已紅通通的,衣服也汗淋淋地黏在身上。

「快到了!」跑道旁的男子大聲喊著。「再跑快一點!」

「呼……呼……」小孩緊抿著唇,拚命邁著小短腿往前跑,努力想要達到父親的要求,就算被太陽曬得兩眼發昏,視線模糊,還是繼續往前跑。

突然,一個腳步不穩,小孩整個人往前撲倒,PU跑道上的粗礫地面磨破了細女敕的膝蓋。

「嗚……好痛……嗚……」小孩慢慢地爬起來蹲坐在地,看著血痕斑斑的膝蓋,痛得低聲哭泣。

「哭什麼?一點小傷而已,有什麼好哭的!」男子人還沒到,不爽的喝斥聲已先傳來。

「可是……好痛……」

「你是男生!男生就不能哭,也不能喊痛,知不知道?」男子站在小孩面前,義正辭嚴地訓誡著,看都不看一眼小孩膝蓋上血肉模糊的傷口。

「知道……」小孩用力抹去淚水,站起來,忍著痛,一拐一拐地繼續跑,心里默默念著——

我是男生,男生不哭……不哭……不能哭……

第1章(1)

衣香鬢影。

珠光寶氣。

台北市內頂級飯店的超豪華宴會廳,入口處的紅紙上寫著「紀丁愛聯姻」,這是歷年來最盛大的喜宴,席開五百桌,桌桌爆滿,一位難求,沒有請帖,管你是總統還是老董,都會被擋在門外。

鞍宴的嘉賓不是某家上市公司的老板、闊少,就是某某議員、官員,要不就是常在電視上露臉的明星、模特兒,全都是大有來頭的政要名流。

三十幾名擔任接待的親朋好友陸陸續續引導賓客入席,每個受邀的賓客都將最好的行頭穿戴在身上,尤其是女性賓客,更是無所不用其極的裝扮,身上的行頭加起來都是百萬起跳,就怕被別人比下去。

廳外的鎂光燈閃個不停,幾百個記者被層層警衛擋在門外,不得其門而入,無法貼近采訪,悶哪!

「恭喜呀,抱得美人歸!」

「恭喜、恭喜……」

賓客絡繹不絕,賀喜聲不斷。

「謝謝!這邊請。」滿面春風的紀可法穿著灰色的正式禮服,胸口別著張「新郎」字樣的紅紙,原本白皙的俊臉已紅光滿面,正四處招呼客人,笑得合不攏嘴。

今天是他跟丁茤萸——台灣當今最受歡迎的名模——的大喜之日,他雖然出身富貴,但因為身為法醫又不喜歡拘束,為了工作方便,平常都是穿著平價的休閑服飾,難得穿西裝、打領帶,一派名士打扮,看起來貴氣十足。

突然,入口處傳來紛亂的爭執聲,引來眾人好奇的張望和媒體鎂光燈的捕捉。

「……就跟你說我忘了帶,你是听不懂啊?」一個穿著吉女圭女圭圖案T恤和破舊牛仔褲的魁梧壯男,滿臉不耐煩地對著警衛發出怒吼。

這個男人的外表,完全無法跟「善類」歸于同一類。三分頭的發型,刀鋒般剛硬的五官線條,銳利的眼神,粗黑的濃眉,原本挺直的鼻梁疑似斷裂過,有一小處凹痕,再加上超過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和全身虯結的肌肉,整個人的感覺像是剛被管訓出來的大哥,只有略微豐厚的唇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柔軟的地方,但仍然讓人望之生怯。

「對不起,沒有請帖就不能進去。」身高超過一百八的警衛站在那人身旁頓時小了一號,聲勢也弱了一大截,但仍堅持地守著命令。

啪嚓!啪嚓、啪嚓……哪里有亂象就往哪兒鑽的媒體,怎麼可能放過這一幕?

「你們拍什麼拍?」被警衛擋在門口已經夠讓齊瓦不爽了,沒想到還有不長眼的記者拿著相機猛拍,閃光燈閃得他的眼楮白茫茫一片,讓他火氣更旺,回身對著拚命按快門的記者們發出怒吼。「再拍,我就砸了你們吃飯的家伙!」

齊瓦的個性狂妄自我、桀驁不馴又不受約束。曾經是警官的他,能力雖強卻是作風強勢又不按牌理出牌,因此讓長官相當頭痛。

某次在無意間,他發現有主管涉嫌伙同幾個同僚私下經營賭場,他們游說他保密不成,竟想殺他滅口。反抗時,他的槍枝走火,意外殺了某個同僚,結果他們竟口徑一致地說他包庇賭場,畏罪殺人,讓他百口莫辯。

後來,接手此案的法醫草草結案,讓他蒙受不白之冤,當紀可法知道這件事後,主動請纓重新驗尸,查明事情真相,替他平反了冤屈。

冤屈平反後,他警官也不當了,自己出來開業,開了一家專門解決「疑難雜癥」的個人工作室,舉凡搶救人質、當保鑣,還是出面替人喬事情等等,都在他接案的範圍內。

由于他作風強悍,人面又極廣,黑白兩道都不敢得罪他,就怕下場會很難看,因而讓他的「生意」做得有聲有色,也算是闖出自己的一片天了。

道上的人都喊他「吉女圭女圭」——一個跟他的外表完全不搭軋的名號。他會有這個怪異的稱號,是有原因的。

第一,他名字的音跟吉女圭女圭很相近。

第二,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愛慘吉女圭女圭了!愛到連身上穿的衣服都會印上吉女圭女圭的圖案,明顯到別人想裝作沒看見都很難。

「台灣是民主的國家,我們有新聞采訪的自由。」記者拿出采訪自由的大帽子。

「你們有采訪自由,我也有不受干擾的自由,還不快給我滾一邊涼快去!」濃眉一攏,厲眸一瞪,向來凶狠如狼的記者群,再怎麼白目都看得出來眼前的猛獸不能招惹,紛紛下意識地自動往外退開,不敢靠近他。

「我就知道是你!」走出來一探究竟的紀可法,一看到騷動的源頭,立即開心地笑著跟他打招呼。「歡迎、歡迎!」

之前親親老婆被人綁架,多虧了齊瓦出手相助,事件才能順利落幕。

說起來,齊瓦算是他們夫妻倆的恩人呢!

「你來得正好!」齊瓦一手大剌剌地搭上新郎的肩膀,大搖大擺地走進宴會廳,不滿地抱怨。「啐!這些人的腦袋跟石頭一樣硬,你再不出來,我就開打了!」

「還是不要吧……」深知他沖動火爆的個性,紀可法只能搖頭苦笑。「今天多吃一點,筋骨就暫時休息休息吧!」

「放心啦,你第一次結婚,我不會找你麻煩的!」他用力拍拍紀可法的肩,很有良心地說。

「……謝謝。」「第一次」結婚?他的意思是說,自己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嘍?紀可法除了苦笑,還是苦笑。還好沒給親親老婆听到,否則今天的婚宴也不用舉行了。

「新郎倌,恭喜呀!」

「謝謝……」

「恭喜……恭喜……」

「謝謝、謝謝!」

沿路上,不斷有人過來跟新郎道賀,齊瓦干脆揮揮手,趕走忙得要命的新郎。

「你去忙你的,不用招呼我,我自己會找一個順眼的位置坐。」

「……那好吧,我等會兒再帶茤萸去跟你敬酒。」

「去去去!」看著新郎被賓客架走後,齊瓦隨意地繼續走走又晃晃,尋找適合安坐的「寶座」。

他不想跟高官、富商們坐在同桌,滿身的銅臭味會讓他食不下咽,可惜的是,今天的場合什麼沒有,偏偏就是高官和富商特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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