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什麼時候回來?」
「看你過得很好,我應該可以待久一點,等影集殺青再回去。」
「這麼久?」
「乖,有事情隨時聯絡舅舅,還有,不要忘了回去復學,還要多久?」
「大約三、四個月。」
「不要讓愛情沖昏了頭,提升自我價值最重要,多充實自己,知道嗎?不要有一天連學歷都被男方的家人嫌棄,取笑你連大學都沒畢業,耀人是雙學士。」
「舅舅會取笑我嗎?」
「我又不必跟你結婚。」
冬寧沉默了一下。
那頭的賴春田心頭一緊,忍不住輕聲道︰「冬寧,愛情很甜美,但婚姻比較現實,如果耀人有信心跟你走入婚姻生活,你無法逃避面對他的父母和女乃女乃,舅舅不希望你被看輕,被傷害,明白嗎?」
她點點頭。
「不過,你也不需要太擔心,耀人很強,他的父母和女乃女乃一直奈何不了他,舅舅這麼說,你不妨琢磨一下應該怎麼做最適當。」
「我嗎?可是我有點笨……」
「就是有點笨才好,因為你再怎麼聰明也聰明不過曾耀人。」
賴春田可是一流的編劇,指出重點便不再多說了。
必了電腦之後,冬寧無謂的吃著水果,想得頭好大,還是別想了,回到最初的原點,做自己就好。
洗了澡,早早上床睡覺,耀人應該會被家人留宿。
不管如何,有父母家人總是幸福的,她不希望耀人失去這些。
朦朧間,她的唇被人覆蓋住,輕柔的廝磨著。
「耀人……」
「寶貝,我想愛你。」他漸漸加重壓在她唇瓣上的力道,舌頭技巧的撬開她的牙關,直接進入她的唇內,熟練的汲取她口中的甜美。
絲薄的睡衣三兩下被扯掉了,她的身體止不住的輕顫,理智早已消失,一股騷動的熱潮竄遍她全身……
星光點點,夜風更溫柔了……
陰謀,陰謀,這絕對是陰謀。
可是,祖孫斗法,為什麼要扯上她呀?曾詠詠覺得自己好苦命喔。她不應該忙著幫朱雪綸牽紅線,趕快把自己嫁出去才對。
「郭董的千金條件實在好,應對進退十分大方,教人挑不出毛病,這樣的名門閨秀才配得上耀人。」曾女乃女乃精明的眼瞳異樣炯亮。
宋品妤挑眉一笑,附和道︰「媽看人的眼光不會有錯,郭威威小姐幾次跟著郭夫人來家里走動,言行舉止的確配得上我們曾家的門風,不過,就算是仙女下凡,也要耀人喜歡才有用。」
就是這話,就是這話,曾詠詠在一旁連連點頭。
宋品妤自從听了兒子的「真心話」之後,才恍然明白她不曾真正去了解這個大兒子到底在想什麼,只會在他不听話時,行為乖張時,一味的遺憾那兩個小兒子不要死去該有多好。
莫非,他們無形中一起在傷害長子而不自覺嗎?
曾女乃女乃一廂情願道︰「我們這可都是為了耀人好啊,他值得最好的女人,不是嗎?威威便是除了仙女下凡之外,勉強配得上耀人的好對象,我們不幫耀人牽紅線,難道眼睜睜看著耀人被冬寧那小狐狸精纏住?她有哪一點配?泰吉,你倒說句話呀。」
突然被點名的曾泰吉,實在背不起「忤逆老母」的罪名,面容嚴肅道︰「媽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耀人是你的兒子,你為什麼不能多關心他?連婚姻大事都要我操心。」曾女乃女乃數落了兩句,發號施令道︰「照我看,郭家是很有聯姻的意思,我們這邊也要釋出誠意才好,我看挑個好日子,找家氣氛不錯的餐廳,安排男女雙方正式見個面吧。」
「媽,這是相親宴,耀人不可能會去。」曾泰吉面色凝重的搖搖頭,老爸也不是當假的,並非沒有為兒子的婚姻大事努力過,即使是不著痕跡的在宴會場合中將名門閨秀介紹給曾耀人,他照樣可以把人家小姐氣到眼淚掉下來。
為了不要四處樹敵,或將商場朋友全得罪光了,曾泰吉很久不敢輕舉妄動,唉,他真的滿欣賞郭董的,實在不想少一個朋友。
上帝呀,能夠陪他打高爾夫球的好朋友已經不多了。
曾女乃女乃才不管兒子心中的哀號,頑固,堅決,不容置疑的說︰「白痴才會告訴他這是相親宴,當然是告訴他這只是家人聚餐。等到了餐廳,雙方一坐下來吃飯,耀人也不至于半途落跑吧。」
曾泰吉夫婦均不反對,因為反對無效。
曾詠詠則是暗暗吐舌,哇,女乃女乃這一次要絕地在反攻了,居然設計堂哥去相親,高手對決,不知鹿死誰手?
心里偷偷幸災樂禍是不對的,一下子便樂極生悲被點名。
「詠詠,你負責聯絡冬寧。」
「啊,我?聯絡冬寧?」感覺不太妙。
「這可是‘一石二鳥’之計。」曾女乃女乃得意自己寶刀未老,策劃道︰「讓耀人相親的同時,也該讓冬寧由美夢中清醒,看清楚自己與耀人的條件差多遠,認清自己根本配不上耀人……」
曾詠詠愈听臉色愈難看,陰謀,這是陰謀。可是,女乃女乃要耍陰謀也不該拖她下水,她不要去承受堂哥的滔天怒火啦。
抗議無效,曾家的老太後拍板定案。
「耀人先生欣賞什麼樣的女孩子?」郭威威笑望著他,盈盈秋波轉為深濃,有著找到乘龍快婿的滿足感。
標準答案是︰像威威小姐這種美貌與智慧兼備的現代女性。
切一塊牛排放進嘴里,慢慢咀嚼,再啜飲一口紅酒吞下去,慢條斯理的把大家都快急瘋了,女乃女乃和父母都尷尬到想要幫他回答,曾耀人先生終于開口了,語氣又冷又硬︰「不會對我玩心機的女人。」
一陣冷。
死小孩,一定要讓大家都這麼尷尬嗎?曾女乃女乃在心里臭罵,曾泰吉和宋品妤尷尬的低下頭去,完了,又少一個好朋友。
呵呵嬌笑,郭威威故作大方道︰「耀人先生真幽默,其實,我也最討厭在我面前耍心機的男人了。」
眾人悄悄松了一口氣。
可是,幽默?曾耀人的字典里有嗎?
「耀人先生平常都做些什麼休閑活動?
「抱著我老婆冬寧睡覺。」這次爽快回答。
姓郭的一家臉色慘白。
曾泰吉和宋品妤生平第一次興起想借「尿遁」逃走,無顏見江東父老。
曾女乃女乃氣到撐不住斑雅尊貴的面具,「你什麼時候有老婆了?你今天的表現實在太不像話,教我們如何跟郭家交代?」
曾耀人的目光更加冷沉,「明知道我有想結婚的對象,還騙我來相親,是誰比較不像話?自討沒趣,又怪得了誰?」
冰董無言,他們的確是自討沒趣。
曾女乃女乃深感顏面無光,生氣道︰「你這孩子太不知好歹,冬寧根本配不上你,你到底要我說幾遍?她做夢也不應該妄想嫁給你,我絕不答應。」
曾耀人擠出一抹看來有些猙獰的笑,「女乃女乃,我今年二十九歲,不是九歲,不需要家長同意才能結婚,至于,冬寧配不配得上我,那只有我說了算,我說她絕對配得上我,就表示她絕對沒問題,畢竟,要結婚的人是我並不是你,難道我連身邊什麼樣的人你都想控制嗎?」
「你說什麼?」
「我這輩子只跟冬寧結婚,不然干脆不結婚。」
「你……你少胡說八道。如果冬寧在兩年前那場車禍中死掉,你也一輩子不結婚嗎?」
「女乃女乃不會想說,你很遺憾冬寧沒有死?」陰寒的一瞥。
曾女乃女乃一窒,「我沒那麼壞心去詛咒別人死亡。」
曾耀人冷笑。「女乃女乃應該感謝上帝的慈悲,沒有讓曾家真的絕後。」
不只是曾女乃女乃,曾泰吉和宋品妤都感到毛骨悚然。這臭小子是絕對認真的。他根本不在乎曾家沒有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