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才他一看到安亞隸發酒瘋,就立刻要旗下的藝人前去挑釁,故意將事端鬧大,好藉機獲利。難得遇到這麼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當然要好好把握!
「陳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我們亞隸就是不能喝酒,竟然打到您的藝人,這樣好了,這位先生的醫療費用全部由我負責,若需要整型,我有認識一個很不錯的醫生可以幫忙。」雖然心里完全不相信他的鬼話,但是金舒瞳仍然禮貌周到地彎腰賠小心。
「你以為這樣就能善了嗎?他的精神傷害你就不負責了嗎?被安亞隸這麼一打,他一定會每天作惡夢,以後就算有演出也會失常,你說這要怎麼算?」陳金萬故意問那名被揍的年輕人。「你是不是被嚇壞了?」
「是呀,我到現在還全身發抖呢。」那個人配合地渾身發抖。
「陳老板,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想要我怎麼算,直接說個數吧!」金舒瞳怎會不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她這個悶虧吃定了。
「你果然是個明白人,既然你這麼干脆,我也不嗦,簡單一個數字,一億。」好不容易釣到大魚,陳金萬當然要獅子大開口嘍。
金舒瞳瞪大眼。「一億?!」這個人瘋了!
「金老板,以安亞隸目前的身價,絕對超過這個數字好幾倍。」陳金萬有恃無恐地繼續說︰「否則若是讓我鬧上法院,你損失的絕對不只這些。」
「這……」陳金萬完全掐住她的要害,她正是擔心他提傷害告訴,但是一億這個數字未免太坑人了。
「怎麼樣?」
「……請你讓我回去想想,這個數字太大,我一時之間也無法作決定。」金舒瞳暫且提出緩兵之計,打算明天跟律師商量之後再說。
「要或不要,現在就作決定。」陳金萬何等精明,怎會看不出她的想法。「出了店門就沒得反悔了。」
「陳老板,做人何必這麼絕呢?」既然他來硬的,她也不能示弱。「亞隸這麼一鬧,不管你有沒有插這一腳,他的形象是毀定了。我沒必要多付一億來買一個不能挽回的事實,你說是不是?」
「起碼不用鬧上法院……」
陳金萬還沒說完,就被金舒瞳打斷——
「明天的頭條新聞肯定都是這件事,有沒有上法院都一樣。」
「可是……」
「如果真的鬧上法院,對你來說也是損人不利己,還不如我們來合作,制造雙贏的結果。你覺得如何?」金舒瞳的腦中已經想到了兩全其美的計劃。
「合作什麼?」
「我們就來個將計就計,說這是為了某節目所做的實況劇,不但你的藝人有上台演出的機會,亞隸的形象也可以維護住,你覺得如何?」
「這……我覺得太便宜安亞隸了,你這樣幾乎沒什麼損失。」雖然已經賺到,但陳金萬還想多要一些。
「搞垮安亞隸,對你也沒好處,還不如藉著亞隸的知名度,成功將你的藝人帶上場,這才是你的目的吧,不是嗎?」金舒瞳深知人性,懂得創造對自己最有利的局面。
「算你會說話。不過,我希望能安插幾個藝人在你制作的偶像劇露臉。」陳金萬是個聰明人,馬上就想到了其他的要求。
金舒瞳近幾年成功跨足制片業,如果能讓他的藝人在她的戲里湊上幾個角色,不但可以增加曝光率,也許還可以一炮而紅哩!
「可以。」她很干脆地同意。「我手上有一部戲劇正在籌拍,我會請劇組留意幾個可以讓你愛將發揮的角色。」
「太好了,就這麼說定嘍。」目的達成,陳金萬滿意地點頭。
「還有,我明天想召開一場記者會,說明今晚的『狀況劇』,不知道你是否能幫個忙?」這才是整個事件的重頭戲。
「當然,我一定準時出席。」陳金萬這點倒是很干脆。「你預計幾點在哪里開記者會?」
「十一點在我們公司的會議室先行做一番演練,麻煩你準時參加。」
「沒問題,那我先走了。」陳金萬得意地帶著旗下的藝人離開。
太好了,有驚無險地擺平一個難纏人物。
陳金萬一走,金舒瞳的壓力一松,才又感覺到腰際的抽痛,整個人差點跌坐在地。
「金老板,你真是個談判高手。」店經理對于她化險為夷的功力大為佩服。
「不敢當,我現在只希望這件事能順利圓滿落幕。」她不敢掉以輕心。「如果有媒體記者來問,麻煩你和店里的人員多多幫忙,將事情圓過去。」
「安先生是我們老板的朋友,該怎麼做,我自有分寸。」店經理處理過不少類似的事件,很有經驗。
「再一次謝謝你。」金舒瞳誠摯地又彎腰道一次謝,才扶著腰步履蹣跚地踏出店門,招了一部計程車來到公司的宿舍。
坐上電梯,拿出鑰匙開門,走進六之六號房。自從亞隸搬到自己購買的豪宅後,這里沒再安排住人,變成了她個人的小天地。
每次只要想他,她就會來這里住蚌幾天,躺在他曾經睡過的床上,想像他就躺在身旁同眠,聊慰自己的相思之苦。
但是她今天來這兒,不是為了想他,而是為了斬斷自己對他的情絲。
她一直以為他是跟她有同樣想法,才會努力爬到今天的地位,但是經過他今天這麼一鬧,她終于相信他對自己的感情早就不存在了。
當年那個信誓旦旦要她等他成功的男人,竟然當著她的面公然要跟別的女人開房間!
他早巳忘了當年的承諾,只有她還痴痴地守著早就過了「保鮮期」的諾言。
她真夠傻的!
明明就有父親這個前例,她竟然還傻傻地守著一個男人的承諾,她不是白痴是什麼?!
一滴滴透明的淚珠,滑落她的臉龐,她就這麼垂淚到天明……
第八章
安亞隸大鬧夜店!
棒天,所有報紙的頭版,果然都是這一條新聞。
報導夸張地詳述他公然跟女客調情,與男客大打出手,並附上幾張模糊的照片,和幾名目擊者的說詞,圖文並茂地佔了整個版面。
直到早上五、六點,舒瞳才回家洗澡整理,又匆匆出門。
雖然用冰塊冷敷過,仍然無法掩飾因為哭泣和疲累而紅腫的雙眼,她索性戴起超大墨鏡遮掩。她走到附近的超商,買來幾份報紙翻閱,看了之後憂喜參半,憂的是目擊者眾多,喜的是相片模糊。
唉……安亞隸這次惹的麻煩大了,簡直跟成龍大鬧演唱會有得比。
她顧不得哀嘆,趕緊搭上計程車,直奔安亞隸居住的豪華大廈,車子一到大樓附近,看到滿坑滿谷的媒體記者已等候在樓下,她真想打退堂鼓,干脆讓他去自生自滅算了。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認命地付了計程車錢,腳步沉重地下了車子,昨晚被亞隸撞到的腰際,還是隱隱抽痛,仿佛在附和她的心痛一般。
媒體一看到她,立刻蜂擁而上,團團將她圍在中間,讓她寸步難行——
「金老板,安亞隸真的大鬧夜店嗎?」
「安亞隸動手打人,這件事要怎麼解決?」
「听說安亞隸召妓,是不是真的?」
現場上百名記者,問來問去都是這三個問題,舒瞳緩緩地舉起右手,示意現場安靜,然後擠出—絲笑容——
「今天中午十二點,我會陪同安亞隸在敝公司的大廳舉行記者會,到時歡迎各位提問。」
說完,她立刻轉身跟著數名警衛走進門禁森嚴的大樓,這是舒瞳第一次覺得這筆昂貴的管理費付得值得。
搭著電梯來到頂樓,原本這里分成兩戶,但是安亞隸同時買下並打通,三百多坪的空間,只有他一個人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