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收男友 第21頁

「伯父,你的氣色好多了,住在這里果然對你的健康有益。」舒瞳用輪椅推著一名清瘦的老人家到花園散步,跟他閑話家常。

這幾年來的固定探望,她已經跟安亞隸的父親成了忘年之交,尤其是這一年跟安亞隸漸行漸遠後,常常來看看這位跟他有幾分相似的長輩,幾乎變成她唯一的慰藉。

安運成感激地說︰「舒瞳,听說這里很不好進來,謝謝你的安排。」

舒瞳淡淡地笑著,「別這麼說,我剛好認識這里的院長,請他幫個忙,不過是舉手之勞。」她沒說出這個舉手之勞就是一千萬的代價。

「亞隸這孩子真是好運,才能認識你,多虧你把他從『平安社區』帶出來,否則他的命可能不保。」安運成很清楚以兒子講義氣的個性,遲早會為別人送命。

「不,認識他才是我的幸運。」這是她的真心話。不管他們有沒有在一起,她都很高興自己能認識他。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匆匆趕到的安亞隸剛好听到她的話,不敢置信地問。

「亞隸?」舒瞳錯愕地回過頭,看到風塵僕僕的他。「你……你不是今天才回來嗎?怎麼會在這里?」直到看到站在他身後的阿輝和林威,她這才恍然大悟,不禁生氣起來。「是你們帶他來的?」

原以為這輩子都別想再跟他私下見面,她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形下見到他,她頓時緊張又忐忑難安,只好趕緊找張椅子坐下,以免雙腿虛軟無力,會丟瞼地跌坐在地。

「不是我們帶他來的,是他自己要來的。」林威連忙撇清責任。

「沒錯,是安哥自己堅持要來的。」阿輝也不想惹惱老板。

「你剛剛說認識我是你的幸運,是真的嗎?」他不讓她岔開話題,執著要她的回答。

「亞隸,你不準對舒瞳凶,要不然我不饒你!」安運成很保護舒瞳,甚至希望她能做自己的兒媳婦。

安亞隸好氣又好笑。「爸,我知道啦……」看來老爸很中意舒瞳,中意到唯一的兒子也排在第二順位。

「伯父,我們推你去別的地方走走。」林威暗示阿輝跟他一起走,不要當電燈泡,將這里留給他們兩人「敘舊」。

「呃……恭喜你得到金像獎。」她趕緊避開眼,不敢再看他那張讓她日思夢系的俊臉,所幸多年的訓練讓她練就一臉平靜,聲音也很穩定,沒人看得出她內心的澎湃。

她終于又見到他了!

這一年,她雖然知道他的所有大小事,卻只能藉由報章媒體看到他的身影,但「放開他」是她自己做的決定,怨不得別人。

就算心里想他想得很苦,但是看到他今天的成就,她覺得一切的犧牲都很值得了。

「你為什麼瘦這麼多?」乍見到她,他就被她瘦弱的外表嚇到了,她以前就很瘦,現在更是瘦到只剩皮包骨,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跑她。

她聳聳肩。「沒什麼食欲。」她本來就挑食,吃得不多,這幾年的心情郁悶,更讓她食不下咽。

「沒食欲也要吃啊,你都快跟非洲難民一樣瘦。」若是早知道她瘦成這樣,他早就在一旁逼她吃飯了,不想吃也得吃。

「你這次回來打算停留多久?」她不想在這個話題繼續打轉,趕緊轉移焦點。「伯父一定很開心,他經常念著你……」

「你常來陪我爸爸?」他明知故問。

「嗯,你不在台灣,我代替你來看看他,也是應該的。」

「你是以什麼身分來的?」

「我……」她答得有點心虛。「當然是老板啊!」

單是老板這個身分,怎麼可能對員工的父親付出這麼多心血?她這個理由真是蠢斃了。但除了這層關系,她還能說什麼?

「只是單純的老板身分?」

「除了老板的身分,我對你來說還有別的身分嗎?」她苦笑。

「我要听你說實話,不要再模稜兩可地敷衍我。」

「我說的都是實話……」

「你騙人!」他惱火地反駁。「你為什麼不說你是因為我的關系才特別照顧我爸爸?你為什麼要隱藏自己的真心?你騙得我好慘!」

「我沒有……」

「還說沒有!」他指證歷歷地開始算帳。「我以前在國外拍片,你為什麼每天電話是撥給阿輝,不是我?」

「我擔心打擾到你休息。」

「寄我喜歡吃的食物給我,為什麼不讓我知道是你寄的?」

「我……」她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才發覺他干麼突然挖掘幾年前的陳年舊事——

「你問這些做什麼?」

「我若是不問,怎麼會知道自己錯怪你了。」他屏氣凝神,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慎重地問︰「四年前,你說如果我能成為巨星,你就答應我的追求,你還記得這件事嗎?」

「……嗯。」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舊事重提,但她還是老實點頭。

「當我闖出知名度的時候,你為什麼當作沒這回事,仍然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哪有……」

「你有!」他記憶猶新地「控訴」道︰「當我情不自禁地抱你、親你時,你說我對你毛手毛腳,這難道不表示你拒絕了我?」

「我不……我以為……哎呀,你要我怎麼說嘛?」沒想到他有這麼大的誤解,一向口才伶俐的她,連話都不會說了。

「慢慢說,但我要听實話。」

「那我問你,當你自認為闖出名號的時候,為什麼不再開口跟我表白?」

「我以為你根本忘了,怎麼可能再說第二次?況且之後我直接用行動表示還被你打回票,你還要我怎麼想?」

她委屈地辯駁。「你一直沒再提起,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那個承諾,我以為你親我、抱我,只是因為我剛好在身邊——」

「我才沒那麼隨便!」他為自己喊冤。

「你就是那麼隨便!」她提出佐證。「要不然你怎麼會在『狂夜』隨便對陌生女人說要去開房間?你這還不叫隨便嗎?」

「我那是被你氣的!」

她不滿地反駁。「你不要把錯都推到我身上!」

「如果不是你說我對你毛手毛腳,又說我惹是生非,我也不會氣到失去理智去拼酒,最後差點就亂性。」

「明明是你自己意志不堅定,竟然怪到我身上!」

「你——哈哈~~」突然,他笑了出來。覺得他們兩人真是大笑話,只因為沒有把話談開,竟然誤會彼此長達一年之久。

「你在笑什麼?」他不會氣瘋了吧?

「原來多年來我們一直喜歡彼此,只不過誰也沒開口,然後開始誤會彼此,以為對方變心,這難道不好笑嗎?」

「是啊……」听他這麼一說,她也只能苦笑。

這麼說起來,這些年來的自怨自艾,都是自找的,他們兩個還真是大笨蛋。

「我一直愛著你,你呢?你還愛我嗎?」爭執過去,一點意義都沒有,他在乎的是現在和未來。

听他說愛她,多年的郁悶瞬間消逝無蹤,她嬌羞地垂著頭,不敢看他。

「我要你看著我的眼楮,大聲跟我說愛我,就像我一樣。」他深情地望著她,大聲說道︰「金舒瞳,我喜歡你!」

聲音響遍整座花園,想來全部的醫護人員也都听到了。

「我……」她也很想學他,但是她的臉皮沒他厚,做不來。

「說呀,我想听你說。」他的眼里滿是懇求。「不要再把你的真心藏起來,讓我知道我不是自作多情。」

「我……我愛你。」她輕輕地以他听得到的音量告白,這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那……」他馬上試探地問︰「我如果現在抱你、吻你,應該不算毛手毛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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