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都住在南部,我從大學開始就一個人住。」
「只有一張床,我睡哪里?」她這里甚至沒有沙發可以窩。
「我有睡袋啊,你睡床,我鋪睡袋睡地板。」她說出在路上就想好的安排。
「這怎麼行!」他強力反對。「你睡床,我睡地板,否則我就回家睡。」
「……好吧。」踫上強勢的他,她只能妥協,羞紅著臉將盥洗用具交給他。「那你先去洗澡,我來鋪睡袋。」
她從衣櫃拿出睡袋,三兩下就鋪好了,思緒便理所當然地回到隔著一道牆正在浴室洗澡的高翟生身上。
在一個星期前,甚至是今天以前,她從沒想過他會來自己的住處過夜,更別說他還吻她,這更是只有在她的夢中才會出現的情節……
啊,下會真的是在作夢吧?她狠狠捏了自己的臉頰一下——
「好痛!」這就表示她不是在作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克制不住心中涌現的喜悅,臉上洋溢起歡喜的笑容。鏡子里的她,有著紅撲撲的雙頰、晶亮的眼眸、上揚弧度優美的唇,連她都覺得自己變美了。
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嗎?
「你在笑什麼?」快速洗好澡一身清爽的高翟生,頂著濕漉漉的發走出浴室,T恤短褲的休閑裝扮,是她未曾見過的家居模樣。
微亂的發、滴落在他臉龐的水滴,讓他帶著一種性感的氣息,讓她覺得自己都快著火了……
「我去洗澡了!」她幾乎可以說是落荒而逃,若是再不進來熄火,她可能會直接撲到他身上去!
她從不知道自己有這麼「饑渴」的一面,看來,她對自己的了解還不夠多。
斑翟生隨意用毛巾擦拭著頭發,不再滴水後,他就懶得再擦,開始無所事事地在她的房間里晃來晃去。
她房間里最多的東西就是書,他隨意拿出幾本翻了翻,眼角余光突然瞥到兩大本剪貼簿,便好奇地伸手抽了出來。
看到因經常翻閱而翻卷破舊的封面,他更是忍不住翻開來一探究竟,這一看,讓他整個人錯愕地怔了好幾秒——
全都是他!
這兩本剪貼簿里頭,滿滿的全都是關于他的報導!日期是從他跟顏玫櫻訂婚,正式踏入掌權爭奪戰開始,一直到最近的一篇報導,日期是昨天。每一篇報導旁都有著她親手寫的注記,證明她對每篇文章都認真地閱讀過。
她就這樣以她的方式默默地關心他,他非常感動,卻也心疼不已——
她是用什麼心情剪貼這些報導?
只為了那個一面之緣,她就可以為他做這些,遙遙地念著他、想著他,這是怎麼樣的心情?
如果他們沒有因為采訪而重逢,她打算什麼事也不做,就這麼痴痴地繼續遙望著他嗎?
她這種消極的做法,幾乎要讓他埋怨起她了,他很有可能失去認識她的機會!
懊說她太傻,還是太乖呢?
「你要睡了沒——啊!」真澄匆匆洗好澡,走出浴室,正好看到他正在看的東西,她立刻驚慌地奪過剪貼簿。
把剪貼簿抱在懷中,她別過臉癱坐在地上,表情又窘又慌又難堪。
被他看到了!
這兩本剪貼簿不只是剪貼簿,更是她對他情感的真實描述,寫滿她對他從三年前就暗藏的愛意,這秘密卻被他發現,怎不教她驚慌失措?
雖然從今晚看來,他們兩人也算是兩情相悅,但被他得知自己很早以前就在暗戀他,還是很讓她難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亂翻……」他明白這兩本剪貼簿就像是她的日記,屬于她的個人隱私,他沒有權利擅自翻閱.
「沒關系,時間晚了,我們該睡了。」她快速躲進睡袋逃避,不敢談論這個讓她想鑽地洞的問題。
「等一下,不要躲著我。」他拉開睡袋的拉鏈,逼得她無處躲藏。「我雖然不應該亂翻你的東西,但是我看了這兩本剪貼簿以後,非常高興,也很感動,謝謝你……」說著,他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個深情的吻。
「只憑一面之緣就喜歡上你……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隨便?」她只在乎他的看法。
「當然不會,只會覺得你很傻。」
「我哪里傻?」她反問。
他心疼地問︰「如果你沒有來采訪我,難道就不會制造機會跟我見面嗎?你這樣就滿足了嗎?」
真澄輕輕搖頭。「只要能夠在電視上看到你,或是看到你的報導,我就覺得很開心了。我不覺得我會有機會再次見到你……」
「你又沒有試,怎麼知道不可能?」
「呵……你說話跟馬修好像。」馬修也曾這麼說過她。
「不準在我面前提起別的男人!」他訂下一道條款。「從現在開始,在我面前,你只能想我、看我、說我。」
「你真的好霸道!」她嘴里雖抗議,但心里卻很甜蜜。他的行為在在說明他在乎她,這是不是表示……
「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容許他的女人一直提及別的男人。」
「你的女人?」她今天接二連三受到不少驚嚇,若不是她的心髒夠強,可能早就休克了。
「廢話,否則我沒事發脾氣干麼?」她以為他沒事愛喝醋嗎?
「我……」她眼楮泛著淚光,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怎麼?你不願意當我的女人嗎?」語氣凶惡,大有只要她敢說「不」,他就要跟她沒完沒了的氣勢。
「不是,我太高興了,我沒想到……我不是在作夢吧?」長久的夢想突然成真,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眼淚忍不住流下來。
「傻瓜。」她激動的反應完全滿足他男性的自尊,他緊緊抱住她,輕輕吻著她喜極而泣的淚。「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望著他,主動獻上自己的唇,生澀卻熱情的反應,馬上點燃他早已熱燙的心。
他化被動為主動,帶著她躺上了她的床,春光無限旖旎,地上的睡袋頓時毫無用武之地……
第七章
晚上八點多,真澄來到高志集團的總裁辦公室,看到埋首批公文的高翟生,滿臉都是心疼和不舍。
「你一定又沒吃晚飯了吧?」她暗嘆一口氣,拿出一個餐盒和一袋湯,擺在茶幾上。「我買了「鼎泰豐’的湯包,趁熱吃吧。」
上個月,他將高進祺掏空公司的機密文件交給高志元,高志元隨即心痛地召開董事會,當場表決通過翟生成為繼任總裁的決定。
從那天起,高翟生忙著處理高進祺留下的爛攤子,每天忙到三更半夜才能回家,隔天又要準時上班開會,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你來啦!」他朝她露出一個好大的笑容,站起身來伸伸懶腰後走向沙發,還不忘先跟她索一個熱情的吻,才開始朝食物進攻。
「好吃……」
十分鐘後,他狼吞虎i地吃完二十個湯包,擦擦嘴,忙了一天的疲憊頓時一掃而空。
「你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蟲,知道我肚子餓了。」
上個月共度那一夜之後,兩人的關系也突飛猛進,真澄幾乎算是搬進他的住所,過著同居生活,也開始管起他的飲食健康。對于向來「自生自滅」的他來說,這種被人管的感覺,真是好到讓他上癮。
「你為什麼不讓秘書替你準備晚餐?」她先將空的餐盒收進塑膠袋,再將雞湯裝進碗里,擺在他面前。
「有啊。」他露出無辜的表情,指著一旁動都沒動過的便當。「哪,在那里。」
「既然有準備,你怎麼不吃?」看他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不禁有些惱。
「我只想吃你準備的東西。」他輕吻上她粉女敕的臉頰,一臉討好。「只有你才知道我想吃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