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好不正經 第9頁

弄晚開心的初嘗騎馬的滋味兒,即使無法手握韁繩,只是坐在馬背上而已,但已能體會師兄師姊為何都搶著要學會騎馬,因為光憑一雙腳能走多遠?藉由馬兒的四蹄飛奔,才能看得更遠,行遍千山萬水。

「大師兄,我今天好快樂喔!」她小嘴輕聲歡呼。

南無春呵呵笑著。「可憐的小東西,這麼點小事就可以讓妳高興成這樣,可見妳平常過日子有多悶。」

「我很知足了。」

「不,不要太容易滿足,妳可以向我要求更多、更多。」而他,也很好奇自己可以為她做到什麼程度。

「大師兄給我的已夠多了,我今生無以為報。」

「又錯了,要報答我很簡單。」

「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以身相許即可!不過他沒說出來嚇死她。

「晚兒,妳還記不記得妳小時候的事?在妳八歲之前,妳一直都很黏我的,在我身旁跟前跟後,像個小苞班……」

南無春娓娓訴說著兩人小時候相處的點點滴滴,勾起弄晚的回憶。當她仍是個小女娃,他已是個健壯的少年,可以背著她去山邊采花,去河邊捉魚,牽著她的手去逛市集,買糖葫蘆給她吃……

溫馨愉快的回憶,使弄晚笑得像花蜜一樣甜。

多年的纏綿病榻,使她忘了自己也曾經是活潑快樂的小女孩,兒時的樂趣記憶早已被埋葬在藥罐底層,直到今日才被勾起。

她真的忘了,自己曾與大師兄那麼親近過。

環抱住那結實的腰桿,弄晚心里暖呼呼的依偎得他更緊些,真切感受到除了師父師娘之外,這是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不嫌她是累贅的人。

「大師兄,謝謝你,還有,很對不起。」謝謝他始終待她一如初衷,也很對不起她多年來對他疏遠畏避。

南無春彷佛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安撫地拍拍她的背,那綿軟的身子貼在懷中,鼻尖盡是馨香,他只能動心忍性,在心中,情愫更增。

弄晚忽爾抬頭朝他一笑,全是女兒家柔軟的嬌態,在大師兄面前,自然而然回到六、七歲時的依賴。

兩人融洽的共騎,想到什麼就聊什麼,多年的僵局到此完全消融無蹤。南無春的內心有說不出的安慰,弄晚則不再排斥和大師兄回王府暫住。

可是過不了多久,天空開始變色,一副風雨欲來的樣子。

「怕是要下雨了,晚兒,進車里去。」

「不要啦!也許不會真的下雨……」

南無春可不會拿她的身體開玩笑,堅持要她坐車,兩人正僵持不下,大雨傾盆而下,他抱著她飛身下馬,再躍上馬車;弄晚緊捉著他胸前的衣襟,不肯放開,而且開始咳嗽起來。

「該死!」他低咒一聲,忙將披風拉攏好,將她包得密密實實。

「嗚嗚……我不要生病……」

「不要生病就乖乖听話!」他斥道。吹不得一絲寒風,受不得半滴雨淋的身子骨,真想蓋一間黃金屋,將她鎖在里面算了。

「你又凶我……咳咳……還說我該死……」

「我是說該死的突然下雨。」他轉得還真硬。「是大師兄不對,妳快別哭了。」坐在車里鋪設的軟榻上,將她抱在懷里,由他擋去車廂一大半的晃動。

弄晚嚶嚶啜泣了一會兒,便疲倦地睡著了。

南無春端坐在馬車內,不動如山,閉目養神。

雙婢也不敢亂動,只是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不可思議。王爺居然向一個小泵娘認錯耶!平素老太君若故意找他的碴兒,他都倨傲不屈,更別提放軟了姿態去哄老人家開心。目睹此景,她們若還不明白誰是南郡王的心頭肉,就不配在王爺身邊當差了。

大雨阻礙了馬車的速度,等天色全黑才轉為綿綿細雨。

弄晚先是發出不適的申吟聲,筋骨酸痛,身體僵硬,胸口很悶,目眩頭暈,一旦人有了知覺,輕易又被病魔攫住,她眼眸半睜,微微喘氣。

「晚兒,很不舒服嗎?」南無春焦急道。

流霞掌燈在一旁照看,只見弄晚面色蒼白,虛弱無力。

「妳告訴大師兄,妳哪里不舒服?」

弄晚搖搖頭,忍住申吟聲,不想教人添愁。不多時,又陷入昏迷中。

「晚兒!晚兒!」偉大的南郡王第一次感到束手無策。

就這樣,一路馳往太平客棧,花弄晚都沒有醒來,抵達後,南無春趕緊將她送到床上安置好,邀天之幸,她終于睜開眼楮了。

「咳咳咳……咳咳咳……」寂靜的廂房只有病美人的輕咳聲。

「王爺,姜湯來了。」

南無春移坐至床頭,扶起弄晚的上半身靠在自己胸前,由寒嫣喂她飲下姜湯。

從頭至尾,徐海城三人均看得目瞪口呆。

現在是什麼情況?大師兄與小師妹之間竟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親密感,才短短半天而已,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使水與火相融在一起。

阮非雪暗罵自己粗心,明知外頭下雨,也不會事先將姜湯熬好備著,讓大師兄看到她的細心體貼。

「大師兄,你一定餓了吧?我去叫店家送飯菜來。」

阮非雪急思補救討好。

「多謝阮姑娘費心,寒嫣已吩咐過店家了。」寒嫣站起身,將空碗拿出去,一會兒便領著店小二送來一桌好酒好菜,擺在外頭小廳。

「王爺,請用膳。」

「嗯。」南無春心喜弄晚咳聲漸歇,柔聲道︰「小師妹,吃點東西再睡。」

弄晚全無胃口,只是搖頭。

「還是妳想喝粥?」

「也好。」其實她什麼也不想吃,又怕南無春不高興,他很氣她吃太少。

「寒嫣,取香米教店家熬粥。」

「還是奴婢自個兒熬吧!省得被店家糟蹋。」這香米可是皇家御用的米,產量很少,每年賞賜南郡王五石,珍貴異常。

南無春照顧弄晚睡下了,才去用膳,並招呼徐海城坐下來喝兩杯。

徐海城噙著愉悅的笑容。「怎麼回事呢?大師兄,小師妹竟然不怕你了。」

兩位師妹也都好奇的搶著落坐,喝茶陪伴。

阮非雪悠然一笑。「即使到了今年,小師妹一听到大師兄要回來,還當場暈了過去呢!」強調弄晚懼他如虎。

徐悠萍天真道︰「原來大師兄暗藏了兩手絕活,到今天才用出來。」

南無春的聲音清冷,「我只是不再凶她罷了!」斜眸一瞥,冰凝目光射向兩位師妹,她們就沒人想要去關照一下弄晚的病況?徐悠萍還可以說年紀小,阮非雪竟也無姊妹情誼?

反正他平日板著一張臉慣了,她們都沒看出他心中的不滿,即使看出來,阮非雪也舍不下與他相聚的每次機會。

「今天晚上苦等大師兄不至,把我們都煩惱夠了,明日起還是一起行動,一來安心,二來有突發情況也可互相照應。」阮非雪識大體的說。她絕不要再便宜弄晚與大師兄獨處。

徐海城自然同意她說的每一句話。

徐悠萍往後瞧一眼內室,遲疑道︰「可是,小師妹明天起得了身嗎?」擔憂的神色不是作假。

扁憑這一點,就值得南無春多疼愛她些。

阮非雪不以為意道︰「反正她可以在馬車上躺一整天,有差嗎?」

徐海城對弄晚總是有愧疚。「不成的,非雪,小師妹若真病了可走不得,在客棧里才方便延醫、熬藥,以免耽誤病情。」

這才叫人話!南無春心里默默贊許。

「有這麼嚴重啊?」阮非雪似笑非笑的淡撇紅唇,她看大師兄沒出聲,以為他也厭煩弄晚沒事又病倒。「小師妹今早出門時也還好好的,坐一天馬車下來能生什麼病?我相信她只是太累了,睡一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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