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導上竟然批評他是根木頭,天南是冰塊,光西娘娘腔,地北是花心男,人中是愛哭鬼,這根本是人身攻擊嘛!
朱海東的聲音驟冷。「沒事找事做!」膽敢犯到「元寶集團」,這家雜志社真是不長眼,尤其是這個執筆的人!
「元寶集團」雖然只賣吃的,卻是台灣最大的餐飲集團,北中南都擁有不少分店,就連在美國、歐洲和日本的許多大都市也都設有分店,儼然成為台灣「食」的龍頭老大。
「你們要給我一個交代。」朱富貴乘機將話說明白。
「什麼交代?」五雙眼楮緊盯著他。
「現在都被寫成這樣,我不能再放任你們了!我限你們在一年之內給我找到老婆,否則……否則就不準你們再靠近廚房一步!」對朱家的男人來說,禁止進入廚房是最大的懲罰。
朱富貴的話立即惹來兒子們的反彈──
「哪有這樣的?」
「我還不想結婚!」
「突然之間要我上哪兒找對象?」
幾個兒子七嘴八舌吵成一團,但是將牌丟出後的朱富貴心情忒好,完全不予理會。
「老爸,」老二朱天南有恃無恐地反問。「如果我們都不能進廚房,那餐廳怎麼辦?」現在餐廳都靠他們幾個兄弟在撐,如果他們不下廚,餐廳就等著關門吧!
他就不信老爸敢拿「元寶集團」的前途開玩笑。
朱天南這麼一提醒,幾個兄弟的心也定了。「對呀,老爸,你不要開玩笑了,除非你想讓所有的餐廳關門?」
「哼。」朱富貴也不是省油的燈。「你們老爸我錢早就賺夠了,現在我只要你們結婚!如果你們到時候都沒結婚的話,我就把所有餐廳的掌廚大任都交給寶兒,我相信她會很樂意替你們『分憂解勞』!」寶兒是朱家最小的妹妹,雖然出自同一對父母,也非常愛下廚,卻是個料理白痴!
她煮出來的菜「色」、「香」俱全,唯獨「味」完全變樣,就算是同樣的材料和烹飪步驟,由她煮出來就是會變成很恐怖的味道,這也算是她的「特長」。
「什麼」老爸的提議差點沒把五個兄弟嚇死,異口同聲地驚呼。「不要,千萬不要!」讓寶兒一掌廚,元寶集團干脆改行經營醫院或殯儀館還會比較有生意。
「那你們同意我的條件了嗎?」有了寶兒這張「王牌」,跩的人變成朱富貴。
五個人有氣無力地點頭。「嗯……」還能不同意嗎?他們可不想改行當「五子哭墓」哪。
朱富貴滿意地將視線掃向朱海東,下達命令。「你是第一個!」
朱海東不服地反問︰「為什麼是我?」五個兄弟,人人有責吧?
「誰教你是老大!」朱富貴的話讓朱海東當場啞口無言,頓時覺得烏雲罩頂。
為什麼他每次都得身先士卒,如果有選擇權的話,他也不想當老大啊!
可不可以禪位呀?
第一章
縱然時序已經將近春天,但夜晚的寒風還是一點也不留情地襲擊路上行人,只見每個人都裹著厚重冬衣,縮著脖子快速行進。
凌未央拖著蹣跚腳步緩緩地走在路上,雙手拚命拉攏領口,避免寒風灌入衣領。她長長的鬈發被風吹得有點凌亂,裹住她小小的臉蛋,一雙大眼楮因饑餓而有些黯淡,性感的紅唇被冷風凍得更加紅艷,雖然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狼狽,但仍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女。
她兩眼發昏地行走在人來人往的大馬路上,雖然極力想忘記胃里餓蟲正在打架,但是肚子不斷發出令路人側目的抗議聲,卻令她更無法忽視這事實。
「好餓喔……我真的快要餓死了……」從早上到現在,她只喝了幾口水止饑,餓得前胸貼後背,已經快撐不住了。一個踉蹌,她立刻全身無力地癱坐在地,縮成一團。反正連走路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哪還會在意形象問題。
她再度掏出口袋里的小零錢包,往里頭看去。錢包里只剩下一張百元鈔票和幾個銅板,數一數,加起來總共一百二十七塊錢,算了幾次都是一樣的數目,這便是她全身上下僅剩的財產。
斑中時父母陸續身亡,走時並沒留下財產,還好有一家孤兒院願意收留未央,她在那兒住到考上大學夜間部,然後就搬到現在住的地方,自立自強。
大學的學費是靠助學貸款借來的,所以為了還債,她必須從每個月不到三萬元的薪水中挪出一萬還債,再加上固定捐一萬元給收留過她的孤兒院,剩下不到一萬元要應付吃的、住的,和其它雜項開支,才會老是過著入不敷出的日子。
「唉……接下來這一個星期要怎麼過啊?」她忍不住又嘆了一口長氣,還有一個星期才發薪水,這點錢根本無法撐到月底。「買條吐司好了,應該可以撐個幾天吧……」
未央拿著錢包倏地站起身來,趕著去買救命食糧,但太久沒進食造成的血糖過低,卻讓她腳步踉蹌地往前撲倒
她緊閉著雙眼,認命地等待跟地面「接吻」的痛楚來臨,雖然極有可能摔得鼻青臉腫,但她沒有伸手護住自己,因為僅有的兩只手全都用來「保護」緊握在手里的錢包。
苞毀容比起來,肚子重要多了。
「……咦奇怪?」預期的疼痛感並沒有發生,不禁讓她微微納悶。「為什麼一點都不痛,難道我已經餓到沒有痛覺了?」伸手一模,「路面」竟傳來溫溫軟軟的觸感,讓她更是驚異萬分,忍不住模了又模。「原來路面一點都不硬嘛,還暖暖的哩!」
「那是因為妳模的是我的胸部!」一個沒好氣的男聲在她頭頂響起。
「啊……」被突來的聲響嚇了一大跳,她直覺往後退,雙腳一時站立不穩,扎實地跌坐在地,錢包滾落,幾個銅板隨即跳出錢包
「哇~~我的錢!」顧不得摔痛的,她急忙爬起身來跪在地上找,可是天色已暗,唯一的光源只有路燈和路旁店面透出的燈光,讓她找起來又多了幾分困難度。
「妳……還好嗎?」朱海東納悶地望著這個他剛才好不容易及時扶住、卻又自己摔在地上的女孩。剛才那聲「砰」清晰可聞,應該摔得不輕哪,她不痛嗎?
「欸、欸、欸……啊!少了三塊錢!怎麼會?我的三塊錢呢?」她專心數著手中的錢,完全沒听見他的詢問。發覺少了三塊錢後,她更是急得像無頭蒼蠅,在附近的地面上不斷搜尋那三個一元銅板的蹤影。
「嘖……」
「啐……」
路人為了避開她而紛紛發出了不滿的抱怨聲,但她听若未聞,一心只想找回遺失的銅板。
明知不關自己的事,但看她像只小螞蟻般忙碌穿梭,朱海東的好奇心還是被挑了起來,不解地蹲下高大的身子──
「妳到底在找什麼?」能讓一個人這麼認真地尋找,必定是件非常重要的東西。
「找錢哪!」抽空回了他一句後,她一邊用眼楮像雷射光般猛掃地面,一邊認真地回想剛才的動作,並實際模擬一次,試圖找出銅板滾出去的路徑。「奇怪……我剛剛跌坐在這里,錢包這樣滾出去,應該就在這附近沒錯啊,為什麼會找不到呢?」
找錢?那可是件大事呢!他卷起衣袖,義不容辭地主動提供幫助。「妳掉了多少?」
她頭也不抬地回道︰「三塊錢。」方圓五公尺的路面範圍內都被她很努力地尋找過,但三個銅板就是不見蹤影,不會飛了吧?
三塊錢?他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他有沒有听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