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 第19頁

王若夜掩口輕笑,「實在看不出來顏小姐的食量頗大。」

顏幼棗冷眼以待,「我有口福,吃不胖,嫉妒死想吃又不敢吃的易胖女人。」

牙失嘴利的死丫頭!

「立勛,陪我跳支舞好嗎?」嬌滴滴的聲音這次朝金立勛攻擊而來。

「請。」金立勛投給顏幼棗一個「小心」的眼神,帶領王若夜進入舞池。

王俊唉立即展開攻勢,「顏小姐,我請你跳舞。」他覺得女人的冷若冰霜根本是裝來釣凱子的手法之一,只有笨三哥會上當。

顏幼棗慢吞吞的說︰「我不會跳舞。」

「沒關系,那我也可以陪你到院子里散散步、聊一聊,顏小姐,我對你可是驚為天人,非常渴望進一步認識你。」

騙人!他兩眼充斥著的是欲而非情。

「王俊唉先生,以你的條件想交女朋友輕而易舉,為何今天挑上我?難不成你的興趣是奪人所愛,你覺得別人的未婚妻或老婆睡起來特別有成就感?」比起來,金立勛還算風流得有道德一點,從不做第三者。

一口香檳差點噴出來,王俊唉的臉都黑了,還要故作風度的假笑兩聲。

「窈窕淑女,君子好遂。還沒結婚之前,誰都有權力重新選擇的。」

「是嗎?那你老實告訴我,你的個人財產有比立勛多嗎?」

「啊?我的財產?」出身上流的少爺,不能了解有人會問別人如此隱私之事。

「沒有吧?!那我何苦舍大魚而就小魚?」

「我可是王家的人!」跩得二五八萬。

「我沒興趣!我有興趣的是一旦我跟立勛結婚,馬上可以獲得一半的財產。只要你能白紙黑字立下契約,給我更多一倍的財富,我二話不說馬上拋棄金立勛投入你的懷抱!」顏幼棗語氣涼薄,單刀直入的說。

長眼楮沒見過有人拜金得這麼徹底又大言不慚的,王俊唉簡直大開眼界。愛錢的女人他不是沒踫過,但至少在上床以前都會ㄍㄥ一下。

「看在你獨具慧眼來本小姐面前賣弄你男性魅力的份上,我也做做好心人提醒你一下。你才二十幾歲就雙眼浮腫,黑眼圈也跑出來,恐怕是縱欲過度。你最好節制一下,免得英年早逝!有幸投胎到王家也不容易,還沒享受夠本就死翹翹,小心便宜了別人瓜分你那一份。」

冷靜的語氣,毒箭穿心般的辣言辣語,王俊唉實在招架無力,只好閃到一旁舌忝舐傷口去了。

顏幼棗好整以暇的聳聳肩,「不是對我驚為天人嗎?這樣就跑掉了,一點誠意也沒有,花痴女人才會上鉤。」

王俊仁在一旁也是震驚愕然的。若說顏幼棗的冰冷氣質有點像他的初戀女友,但好象又有極大的差異,他的若雪是高貴的、寡言的,不會出言諷刺。他猶疑了,不知道該怎麼辦。

顏幼棗看了他一眼,在心底不悅的冷哼︰這王家就沒有一個正常人嗎?

不用金立勛提醒,一向「冷眼看世情」的顏幼棗,很習慣的觀察接近她的每一個人,不天真、不幻想,只想直直看進人心。

她不會拿王家的公子當白馬王子看,幻想嫁入一豪門,她反而會直覺的懷疑他們接近她有何目的?她可不認為自己有顛倒眾生的魅力。

「你有何指教,王俊仁先生?」一直杵在面前也太礙眼了,還擋住她愛吃的烤牛排,不及格!

「沒、沒、沒什麼。」王俊仁撫著自己的額頭,「我必須再想想。」轉身欲走,卻反而被顏幼棗出言留住。

「你看起來是很正經的一個人,那這件事就拜托你好了,王俊仁先生。」

「什麼事?」他就是無法拒絕那一張無表情的臉。

「你妹妹王若夜小姐一直在勾引我的未婚夫,前陣子還來警告我離開立勛,甚至想用錢打發我。我心想她一個千金小姐不怕沒人追,為何一定要搶我的未婚夫?是不是她和王俊唉先生一樣有特殊的癖好,搶來的男人比較有成就感?」

「不,不是,若夜是真的很喜歡金立勛。」

「這樣啊!可惜立勛離不開我,你最好勸她死心,不要再使出一些小手段,讓立勛感到很困擾,看在王家的面子上又不能與她撕破臉,很可憐的。」

「我會勸她,再見!」王俊仁也落荒而逃,因為忽然有點明白,若夜似乎在不著痕跡的利用他。

顏幼棗終于吃飽了。

跳了兩支舞,終于月兌身的金立勛回到她身邊,微微扯動嘴角揶揄道︰「如何?生平頭一日被兩位帥哥『雙星拱月』地包圍求愛,很不錯吧?」

「是不錯。」她冷哼。「若不是他們名下的個人資產都不如你,說不定我會賣『金主』求榮。」

「你的人格我放心。」他點點她的鼻尖。

她心跳一停,怔了一下。「王小姐沒在看這邊,你不用故作親昵。」

金立勛微微一愣,「我沒有故意要做給誰看!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很令人發火?」

「你也一樣,自己和美女相擁共舞,把我丟給兩只狼。」

「我知道他們吃不了你,而且我一直有在注意看。一個接一個落荒而逃不是嗎?喂!你不會是吃醋我丟下你和別人跳舞?」他低笑一聲,不承認心里有點小期待。

「哼!別欺負我不懂社交禮儀,通常第一支舞是該留給你帶來的舞伴吧?」她瞪他一眼。「你說王若夜不放棄你,你自己也要負一半責任吧?」

金立勛凝視她,意味深遠。「你懷疑我欲擒故縱?」

「我沒懷疑。」顏幼棗馬上撇清。「有偏執狂的女人沒幾個,不會剛好都被你踫上。女人其實比男人更容易看清現實、接受現實,不想人家糾纏你,你的態度就要夠明確、夠公事公辦。」

他的心聳動了一下。是這樣子嗎?

「你的確夠犀利,除了我,我看也沒有其它的男人受得了你。」他沒有老羞成怒,只是挑起濃眉,反唇相稽道︰「你要不要考慮一下來倒追我,或者讓我追求?」

「要給我一半的財產嗎?」

「那要看你的本領。」金立勛開始有點期待了,「只要你能讓我心甘情願的套上結婚戒指,婚後財產一人一半。」

「結婚?」顏幼棗打個寒顫。「頂惡心的字眼。」

「沒有一個女孩子會說結婚惡心。」

「你天生風流種,對女人沒半分真心,結婚之後我要忍受你在外頭搞七捻三,被猜疑、嫉妒、怨恨折磨得夜夜失眠、心靈扭曲,你就算給我全部的財產也補償不了。結婚不惡心,但是跟你結婚會很痛心。」

金立勛的心居然有點痛,不是因為她對他這個金龜婿不屑一顧,而是顏幼棗的話語中所流露出來的切身之痛,那是她幼年所目睹的經驗嗎?

她漠視愛情、歧視婚姻,是童年的不堪記憶太深刻;而她裝不來灑月兌,也沒有人為她做過心理輔導,告訴她父母的不幸婚姻只是個案,與顏幼棗的未來完全無關。就這樣,她一個人獨自模索、獨自成長,也形成自成一格的怪異思想。

真是該死啊他們!媽媽、舅舅、大哥、還有他,包括顏叔叔在內,竟沒有一個人在她小時候發現她心底的傷疤,努力去撫平它。

而如今,還來得及嗎?

頭一回,他清楚的認知到自己的自負、驕傲所產生的自私心態,曾經怎樣傷害一個小女孩的心。因為她習慣性的一號表情,使大人都忽略了她只是個嬌弱稚女敕的小女孩,她也需要被擁抱,需要被疼愛。

餅去他只想護衛他的媽媽,他不懂她,也不想去弄懂。

此時此刻,他突然心領神會,茅塞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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