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羽的眼神變得更加陰沉了。「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別說的太早。就憑汪雨她私生女的身分,想嫁入豪門當少女乃女乃,有那麼容易嗎?」
憑什麼汪雨可以釣到金龜婿?讓豪門貴公子放段,卷起袖子幫她搬家。
多麼苦澀難咽的滋味啊!回想剛才,陳寬、汪雨和向凡三人和樂融融的模樣,看在徐天羽的眼中,卻是何等的刺眼。
陳寬看著汪雨的眼神滿是溫柔慈愛,卻不曾以同樣的眼神看待她。
哼!她也不希罕。
只是一想到長期以來被她看不起的人,很快也會有翻身的一天,她深感不是滋味,一心只想詛咒汪雨進不了向家大門。
如果汪雨可以,她為什麼不可以?向凡只是不認識她而已,一旦認識了,不怕他不舍棄汪雨,移情別戀到她身上來。
徐天羽有了新的人生目標,突然又充滿了斗志。這次,她要好好的計畫,小心的進行,然後,在陳寬父女面前高舉勝利的大旗!
思及此,不由得心頭情潮澎湃!徐天羽再也坐不住的想馬上回家擬定作戰計畫,便找個理由先行離去了。
任長耘和奇玲面面相覷。
「她在急什麼?」
「不知道。」郁悶的聲音又沉又重。
奇玲無法自己的凝視著他不放,只見他一副漠視冷然的神態,那死樣子看得她一肚子火。「任長耘小弟弟,你再擺出這種臭臉給我看,別怪我開車離去,你自己叫計程車。」
「隨便你!反正我也不是你什麼人。」
明明眼中狂燃著怒火,卻依然擺出冷然沉著之姿,反而教奇玲有如欣賞珍稀動物般的移不開腳步。
還真是表里不一有夠徹底!
百思不得其解的奇玲,不自覺的皺著一張女圭女圭臉。「你不累嗎?心里有什麼不痛快為何不能直接說出來?一定要擺出這副死樣子才叫酷嗎?」即使她實際年齡比他大三歲,但心智年齡比他小五歲。
不明白啊!像她一樣有話直說、有屁快放,多爽快,
任長耘滿心不悅的瞪著奇玲。「你一點都不懂我的心,不明白我在生什麼氣嗎?」
「不懂、不明白、不知道。」她只覺得莫名其妙。
本來一路上還好好的,听他溫言奉勸徐天羽不要在真相未明之前先替陳寬定罪,可見他也不認為陳寬真像徐天羽說的那樣罪大惡極,所以後來真相大白,應該也不至于讓他感覺難堪。
可是,見了陳寬他們之後,他的臉色就不對了,雖不至于失禮,但跟她印象中的「笑面狐狸」有一點差距。
「你到底在生什麼氣呀?」任性霸道的大小姐,其實滿單純的,畢竟血液中也流著莊棉棉善良純真的因子。
任長耘深感挫敗的嘆了一口氣。決定了,她需要再教育。
「好,我來問你,我是誰?」
「你發燒了?」問這種白痴問題。
「我、是、誰?」語氣不善,擺出一張萬年水溝的臭瞼。
「好,你是任長耘小弟弟。」奇玲有些無奈地瞥了他一眼。
「別叫我小弟弟!」他的音量倏地拔高。
「好,任長耘先生。」她不想在場的人紛紛向他們行注目禮。
「叫、我、長、耘。」
「是,長耘,你有何指教?」大小姐心里猛翻白眼。
任長耘也不想表現的如此幼稚,但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我問你,我是你的什麼人?」
「朋友啊!」
「只是朋友嗎?」眼楮危險的眯起。
哦喔,原來是男人的小心眼發作了。
「男朋友。」奇玲從善如流的改口。
「真令人感動,你居然沒忘記。」狀似戲謔的玩笑,掩不住即將爆發的火山。「那麼剛才你為什麼沒有向人介紹我是你的男朋友?」
般了半天,原來是在生氣這件事?
「你有嘴巴,不會自我介紹嗎?而且你也沒有介紹我是你的女朋友啊!」想想,她還真的沒意識到應該為旁人介紹她的「男朋友」,明明在學校可以擺出獨佔任長耘的嘴臉,面對外人就不行了嗎?
「你有沒有搞錯?一開始是向凡和你互相認出對方,然後向凡很大方的介紹汪雨是他的女朋友,接下來不是該由你來介紹我嗎?結果你把我像個傻瓜一樣晾在一旁,完全忘了我就在你身邊。」眯著雙眼,任長耘口氣嚴肅的指控道。
在他冷冽的瞪視下,奇玲識相的噤口。她更是愈來愈不明白自己了,一顆心竟隨著他的喜怒而起伏、波動。
呿,她才不要活得那麼不瀟灑。
「交個小男朋友就是這點不好,不成熟,愛計較,不懂得包容、寵愛女朋友。」奇玲故意夸張的嘆了一口氣。
「還沒正式約會呢!你就脾氣挺大的對我嫌東嫌西,我看我們之間還沒開始就要宣告結束了。」
結束個頭!任長耘的黑眸躍過一抹幾乎不可見的深沉。「你的心是木頭刻的嗎?否則怎麼會不明(口我在乎的究竟是什麼?」
「我明白呀!我沒向人介紹你是我的男朋友,所以大少爺生氣了。」
「我生氣的是你心里沒有我!你只是嘴巴上說說而已,其實打從心底沒有將我當作男朋友看待,所以你表現出來的便是輕忽、漠視。」
他這麼一說,奇玲倒是無話可反駁,因為他說的是事實。然而,一開始她壓根兒沒意思談姊弟戀,只是他狡猾地挖個陷阱,讓她一腳踩進去。
不過,她段奇玲也並非賴皮鬼,答應的事便算數,如今面對他指控她當女朋友失職,她只好忍氣吞聲讓他一次發飆個夠!
看她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任長耘突然氣消了。她第一次對他露出這麼可愛的無助神態來,仿佛小學生聆听老師教誨。
她那豐潤、女敕粉色、嬌滴滴的雙唇,不自覺地噘起來,散發出渾然天成的性感,不用賣弄,就可以讓男人的怒氣猶如煙霧,風一吹就散了。
難怪古人說「美人的一顰一笑,無一不美」,連撒潑的模樣都美,更何況奇玲是個令女人嫉妒、男人心動的絕色!
決定了,他們要像所有的情侶一樣,出去約會!
☆☆☆
兩天後,一個晴朗的好日子。
任長耘將奇玲約出來,事先囑咐她著褲裝、穿平底鞋,然後從台北出發,殺到六福村主題樂園。
哪一項最驚險刺激,他們就去挑戰哪一項。因為不是例假日,不用排隊太久,玩得更加盡興。
大怒神、瘋狂列車、笑傲飛鷹等高空游樂設施,對他們最具有吸引力,尖叫的很痛快!
奇玲還發現,任長耘居然一點都不假仙,鬼吼鬼叫得比她還慘烈,都不怕丟瞼喔!
「看你的表情也不像很害怕,干嘛叫得那麼慘?」奇玲掏掏耳朵,受不了的白了他一眼,差一點耳鳴耶!
「很舒服啊!」回到地面,任長耘立刻恢復原有的形象,只是笑的有點淘氣。
「我在美國時就常這樣做,每當心里有壓力,感覺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就一個人跑去游樂園坐雲霄飛車,然後把所有的壓力或不愉快通通吼出來,听說可以預防憂郁癥喔!」
奇玲被他逗笑了。「那是你敢上去玩吧!真正膽小的人,你強拉他去玩大怒神,搞不好哭給你看。不過,這方法也滿適合我的,叫一叫、吼一吼,果真通體舒暢!」
「我沒說錯吧!現代人煩惱多、壓力大,一定要為自己找出紓解的方式。」
「那麼我們說好了,以後如果吵架鬧不愉快,就約在游樂園見面。」
「你想不想再狂叫一次?」
「耶——」
兩人手拉手去挑戰更驚險刺激的游戲。
外型很登對的兩人,一看就是上流社會的公子、小姐,耀眼的程度勝過偶像明星,可是一瘋起來卻完全像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