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 第20頁

「媽,長耘有意中人了。」

「什麼名字?哪家的小姐?」

「她叫段奇玲,是莊棉棉的女兒。」

「莊棉棉?莊棉棉!」這名字彷如一道魔咒,開啟了任母一段最不堪的回憶。「是當年那個狐狸精!老天爺啊——狐狸精生的女兒也是狐狸精!我們任家究竟是受了什麼樣的詛咒?竟接連兩代被同一對狐狸精母女勾引!天哪——」

「媽!你冷靜一點,應該不會啦!」

「不!鳳凰,你一定要救救長耘!當年來不及救你哥,你哥因為那個狐狸精而與我們斷絕關系;現在,長耘又為了狐狸精的女兒拒絕回任家,你一定要想個辦法拆散他們,把長耘拉回來!」

老人家的記憶自動做了修正,忘了自己當年親手將兒子推落痛苦的深淵,心冷地遠走他鄉。如今只願相信兒子是為了狐狸精而拋棄父母,千錯萬錯都是狐狸精的錯!

自然,一錯不能再錯,一定要挽救孫子。

「鳳凰,這回我們要提前下手,斬斷長耘跟小狐狸精的孽緣!把長耘拉回來和沛柔結婚,永遠留在我們身邊。」

「媽,這行得通嗎?」任凰也有點動搖,實在是她不願與莊棉棉變成親戚。

「我相信你一定辦得到。」

任凰思考再三,做出結綸。

「長耘不會買我的帳,不可能主動離開段奇玲,除非段奇玲先拋棄他!而要段奇玲拋棄他,必須借助一個人的力量」

☆☆☆

名牌時尚晚會。

段豪成照例陪夫人莊棉棉出席。奇玲也跟來,她專程來看新款高跟鞋,身邊的男伴則由弟弟換成任長耘。情郎擺中間,弟弟閃一邊。

任長耘自然而然成了大家注目的焦點,他將是「日兆集團」的駙馬爺嗎?

奇玲成長于流言最多的上流社會,早已學會在必要時關上耳朵,心里只回味著她和任長耘趁著周休二日去苗栗玩的情景。

外埔漁港建設得很有浪漫風情,許多情侶手攜手溫步在景觀木棧道上,還有不少人來此寫生……最後玩到天都黑了,干脆留在那兒住一晚。

一直以為渡假就是要出國玩才好玩的奇玲,反而由任長耘這個「阿兜仔」引領著玩遍台灣。

游山玩水之余,遍嘗各地的美食也是人生一大享受,他們往往只叫一份一起吃,留著肚子再去吃另一家不同的風味。

非常平民化的旅游方式,但奇玲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無拘無束。不像漫步在巴黎的香榭大道,周遭全是型男靚女,每個人都好會穿衣服,讓人覺得不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好像連房門都走不出去。

沒想到,墜入愛河是這麼奇妙。

兩人互相愛著,一件小事情也可以獲得極大的滿足,快樂上一整天。

不過,人的本質不會改變,她依然是那個愛穿高跟鞋的女孩。

一家人來看名牌走秀,人人盯著模特兒的衣服看,奇玲最意息模特兒腳上的鞋。

像這次爺爺突然病倒,老爸帶著老媽飛往美國,幸好爺爺的病情不嚴重,很快恢復健康。

但老爸依然賴上兩星期才回來,不用說,又帶著他的寶貝老婆去采購、吃燭光晚餐,還是老媽有良心,會帶回許多禮物給兒女,包括六雙名牌高跟鞋。

段豪成就不時取笑女兒,「我看你是自卑自己長得比奇蓀矮,非得天天蹬著一雙高跟鞋不可。問題是,你穿上高跟鞋還是像奇蓀的妹妹,不像姊姊,真糟糕。」

「臭老爸!」專揭女兒的瘡疤。

這算是他們一家人相親相愛的方式吧!

散會時,等司機將車子開過來的空檔,一位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忽然現身打招呼。段豪成冷哼一聲,莊棉棉則又驚又喜。

「任凰!」清悅甜美的嗓音不減當年。

「真是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兒巧遇。」任凰早已是獨當一面的女強人。

回首當年,再比較今日的莊棉棉,看不出有太大的改變,依然是個風一吹就倒的柔弱女子,一副深受丈夫疼愛,被照顧得無微不至的幸福表情。

任凰真不明白,明明她付出得比較多,為什麼就是沒有莊棉棉幸福呢?

莫非狐狸精比較容易獲得幸福?

任凰忽然想看一看她幸福的表情出現龜裂。

「長耘,看到姑姑也不會叫?」

「姑姑。」任長耘有不好的預感。任凰是故意的,有預謀的。

「姑姑?你叫她姑姑?」段豪成已經很久沒有大驚失色了。

「是啊!長耘可是我大哥任雍年的獨生子。」任凰裝作不經意的提醒道︰「棉棉,你不會忘了你的前任未婚夫,就是我大哥任雍年吧?他當年因為無法與你結為連理,傷心的移民到國外去,至今仍沒有忘了你,還把你們過去那一段情全告訴長耘。」

「不用你提醒!」段豪成發出獅子吼。

莊棉棉臉色發白,身子搖搖欲墜。她不明白,任凰為何要重提舊事?明知豪成最忌諱听到「任雍年」三個字,她還將一切揭開來,為什麼?

而任長耘,竟是雍年的孩子?

這樣就解釋得通了,她第一次見到任長耘,就有種熟悉的感覺。所以,她很容易對他產生好印象,也輕易地接受他成為奇玲的男朋友。

「看你們的表情,好像都不知道?」任凰轉而面向任長耘,責備地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長耘。你不可以因為你爸爸當年戀愛失敗,就想代替他追回初戀的回憶,你用這種心態追求段小姐,對段小姐來說很不公平,她並不是她媽媽的代替品啊!」

「姑姑,我不是……」

「都不用再說了!」段豪成吼聲如雷,一把抓住任長耘的衣襟提起來,咬牙切齒道︰「臭小子,你隱瞞你是任雍年兒子的事實,刻意的接近我女兒,目的是什麼?」

「伯父,我……」

「閉嘴!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都到此為止!我不準你再靠近我女兒一步,更不準你們繼續交往!你給我滾遠一點,最好滾回美國去!」

段豪成面色猙獰的吼完,粗魯的推開他,然後一手一個,擁著妻女登上加長型禮車,揚長而去。

任長耘怔怔的被留在原地,承受著摧心裂肺的疼痛。

鱉計得逞的任凰,奇怪的並沒有感受到快意,反而有一種要永遠失去任長耘的感覺,就像當年失去大哥時一樣。

第七章

對段家,任長耘是再也不得其門而入。

在租賃的套房里,他買來一組茶具和一罐大吉嶺紅茶,每天早上,練習為自己泡一杯紅茶,輕啜了口,腦海里回旋的仍是奇玲捧起茶杯哈女乃茶的可愛表情。

不自覺地,他略帶寵溺地笑了下。

可是,已經二十多天了,他依然聯絡不到奇玲,去她家里沒人來開門,手機也關機,連學校都不見她的蹤影。

由此可見,段豪成是鐵了心要斬斷他們初生的愛情。

而他,也狠下心斬斷重回任家的路。

他明白總有一天段豪成會知道他是誰的兒子,姑姑實在不必枉做小人,以那樣挑釁的方式揭開一切,用言語挑撥刺激,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

合不來啊!他終究還是跟姑姑那一家人合不來。

可是,他已經停止不了對奇玲的愛意,即使不被允許。

終于,他在校園里堵到段奇蓀。

段奇蓀的面容並沒有起太大的漣漪,像是早已知道他會找來。

「來吧,我們談一談。」

任長耘無異議的跟著他走,來到學校的網球場,剛好空無一人,方便談話。

「奇蓀……」

冷不防的,段奇蓀一拳揍上任長耘的臉。

「這一拳是為我姊姊打的,因為你是懷有目的的接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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