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難為情,仿佛被瞧穿心事。
「你本來……就該去陪一陪席姊姊或岳姊姊。」
「真心話?」
「難道……你沒去她們房里?」她轉而狐疑地問他。
「我在書房和展榮談生意上的事。」他先滿足她,再抓住老問題不放,「妳在乎我去她們房里過夜而冷落妳?」他的眼神好讓人害怕。
「我我我……怕!」雪柳忍住淚,可憐兮兮道︰「可是,她們也是你的女人不是嗎?美麗又成熟,又比較懂得伺候你,我根本比不上……」
「別說了!」他喝道,將她抱進淒里,好好疼著。「別再說出貶低自己的話,我不喜歡。想想,我冷霄的眼光有那麼差嗎?大紅花轎迎娶妳為妻,不是光為了賭氣,我相信妳擁有美麗、純潔又善良的一面。」
「我不美呀!」竊喜的眼眸緊睇著他,深怕一眨眼老公就不見了。
「才剛說不許貶低自己,妳又犯規!小美人兒,我要罰妳……」他勾起她的下顎,旋即俯首封住她的朱唇,侵佔她的唇瓣。
在他唇片貼上的一剎那,雪柳真正的安心了。
他沒有不要她!在雙美環伺之下。
冷霄含吮著她的唇瓣,一步一步吞噬著她,吻得越來越深,下月復也快速燃起一波波的燥熱感……
雪柳的心兒撲通撲通地劇烈狂跳,但心念一轉,又想到自己懸念至今的問題。
「等……等一下。」她突然推開丈夫,「我要看看你的袖子……果然沒有縫好,線綻開了……你等等,我馬上幫你縫。」忙去拿針線匣。
冷霄挫敗的苦笑一下,不知該不該生氣?
不過,她能注意到別人都沒有注意到的小問題,可見她的心思全在他的身上,而不是忙著跟其它女人一別苗頭。他的心頭感到一陣溫暖。
「夫君,請你坐下來。」
雪柳取來燭在窗邊的茶幾上,因為冷霄就坐在那里,她習慣性的蹲跪在地板上為他縫衣,一邊與他聊天。
「夫君,她們……她們剛來,你真的可以不用去陪她們嗎?」她微透羞紅,「我、我不是在吃醋喔!只是擔心你被人罵薄幸。」
他忍俊不住。「妳叫我馬上去?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他作勢要起身。
「別、別急,還沒縫好呢!」她嘟一下嘴。「而且,她們旅途勞累,說不定睡著了。」
他放聲大笑。
女人啊,妳的名字叫矛盾!
她低了頭。「你笑什麼?」
「沒有。」他放她一馬,「其實,她們很忙,根本不需要我陪。」
「忙?忙什麼?」單純的眸子填滿疑惑。她們也曾在冷家堡生活過,沒有適應上的問題才對呀!
忙著計畫如何對付妳呀!小傻蛋。
冷霄含笑帶過,問道︰「別管她們的事,我問妳,妳幫我縫衣服為什麼不坐著而要跪著?」
雪柳一怔,繼而傻笑。「我忘了,縫衣袖應該可以坐著縫喔!可能是太習慣了,以前大小姐……就是我大姊,每回衣服綻線或裙襬要繡花,都叫我一腳蹲一腳跪著縫,生氣時則要我雙膝跪著幫她做,我……習慣了。」剪斷線頭,把針插好,掩飾突涌的心酸。
「腳不痛嗎?」他忙將她拉起來,坐在他大腿上,一手從背後環抱著她,一手撫揉著她可憐的膝蓋,心里則充滿了對風梅姿的痛恨。
「現在不痛了。」依在他懷里,她低低柔柔的說。
他憐著、疼著、親著,真令人心疼的小家伙!
一吻再吻,三吻、四吻……怎麼會呢?他怎麼會覺得怎麼吻都吻不夠?都怪她,都怪她不曉得自己現在這模樣有多迷人,玉立娉婷卻又嬌憐楚楚,雖非絕艷,可一身的柔軟甜蜜,會令人失足的,沉溺在她的馨甜與溫雅中。
冷霄的嘴角下自覺地勾揚,抱起懷中輕盈的嬌軀登床入帳,縱情勾引……
甜蜜呀甜蜜!他的小美人兒!溺死他吧!
住在偏院含珠院的雙美,難得聚在一起共商大計。
席香霓顰蹙著柳眉,咬著艷唇,又快又急道︰「看見了嗎?堡主對那個小丫頭的態度完全不同于對待別人,我從來不知道他也可以變成溫柔體貼的男人呢!本來還想給那丫頭下馬威,教她不敢擺出正室夫人的威風,最好是嚇得屁滾尿流,誰知,堡主竟處處護著她!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那丫頭的美甚至不到我的一半呢!」
燭光之下,岳天慈姣美的側臉,顯得神秘難測。
「妳怎麼都不說話?」
「生氣有何用?事實明擺著,堡主厭倦我們了!」
「不可能的!」席香霓從齒縫中迸出她的怒氣。
「美人多驕傲,驕傲則易怒,妳也改改妳的性子,行不行?」岳天慈仍不知死活地招惹著她。聯手抗敵是一回事,仍不忘要殺殺對方的銳氣。「任妳儀態萬千,嫵媚多嬌,也只能蒙蔽堡主一時而非一世,別當男人是瞎子。」
耙說我?席香霓氣極反笑。
「那妳呢?俠女多傲骨,傲骨則自負,自負則放不段,也難為妳在堡主面前肯做一個忍氣吞聲的柔順女人,妳忍得很辛苦吧?嘖嘖!何必呢?听說妳表哥這對妳十分痴情,去年喪偶,一直希望妳改嫁給他,妳又何苦在這兒做小伏低一輩子?」
「想趕我走?可惜呀!我岳天慈不曾朝秦暮楚過。」
死丫頭!話中有話,分明在諷刺她出身青樓。
席香霓當然不會對號入座,不過,青樓出身的她確實能在必要的時候放段,她格格嬌笑道︰「干嘛?我們都還沒扳倒主要敵人,自己先自相殘殺,豈不是教那臭丫頭漁翁得利?」
「那妳有何高見?」
「妳不覺得奇怪嗎?我以為蘭玉跟她是同一國的,所以向堡主撒嬌著硬把蘭玉弄過來,原以為臭丫頭會很緊張,沒料到她竟大方相讓,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啊?」
「還用問嗎?」岳天慈冷笑道︰「我們會裝,她就不會裝?」
「對啊!」席香霓恍然大悟.「她故作大方,在堡主面前顯出她身為『大婦』的心胸氣度,不與『小妾』爭一個丫頭。真夠陰險了!」
「看她個頭嬌小,挺直腰桿也不及堡主肩頭,玲瓏小巧,像個香扇墜兒,這種女人不用裝就顯得柔弱如水,最容易抓住堡主那種大男人的心!要是再故作可憐兮兮,真可以將我們兩個踢到一旁去。」
「這……這可怎麼辦?」席香霓有點慌。「莫非堡主就看不穿她的伎倆?」善使小手段的女人,總不相信別人不用使手段就能迷住男人。
「誰知呢?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首先我們必須先掌握風雪柳的來歷身分,心里先有個底,再想因應對策。」岳天慈轉而問道︰「妳那個新丫頭呢?」
「在幫我收拾衣物呢!現在要叫她過來問嗎?」
「我看玉蘭那個丫頭不似一般丫頭,好象不甘心做奴才似的,也對啦!以她的美貌做丫頭是有些委屈。所以,妳不妨先許她一點好處。」
「我懂了!畫一塊大餅給她,只要她肯效忠于我,我可以勸堡主將她收房。」
兩女互視一眼,陰惻地勾了抹笑,兩張艷紅的唇畔,上揚出來的都是不懷好意的笑。
想跟她們搶男人?等到頭發白吧!
放眼望去,遠處峰脈相連,一片蒼翠。
冷家的游舫馳騁在平靜的湖上,可以傲視環湖的群山,淡淡的嵐霧浮游于頂峰之上,時而濃,時而稀,甚是縹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