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愛拜金 第5頁

「你很吵耶!閉嘴啦!誰希罕你的錢?本姑娘養得活自己。」阿金劈頭罵道。他攪亂她的安寧已是罪不可赦,還敢拿她的名字做文章,真是太久沒被她修理了,要不是忙著將畫像完成,鐵定不饒他!

「金金,妳不要不理我啦!」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不理他。

她就是不理他,只是專注地描繪著尹心棠的畫像,不一會兒工夫,一個活靈活現的清麗面容就這麼出現在紙上,那生動的水眸、婉約的氣質,即使只見過尹心棠一面的人也能輕易認出來。

這樣逼真的畫工,是連最高明的畫匠都要心服的。

宋遲果真靜靜的看著她,其實他最愛看她畫畫時仿佛凝住了般的身姿,可以態意欣賞她連接螓首的脖子線條,那是她最吸引他的部分,每次看著看著,他都會覺得口干舌燥,有一股沖動想……想吃了她!

莫名地,他伸手打自己一耳光。他居然想輕薄他的寶貝師姊?!

「你干嘛發神經打自己?」

她冷冽的質問對上他有些迷眩的眼,他當然不敢據實以告,只能扯了扯嘴角,咧笑道︰「妳果然注意到我了對不對?可見妳還是關心我的。」

「果然是幼稚無聊的小表!」

「我才不是小表,小表會想對妳……」後面的話不能說啊!他難得的露出苦笑。

「什麼?」她抬眸望向他,是姊姊看弟弟的眼神。

「算了!」宋遲一時無語,心湖莫名地泛起了嘆息的漣漪,滿胸臆的苦酸味兒。他應該是位天之驕子、人間奇葩,偏偏走上最崎嶇不順的感情路。

此時大街上,響起了打更聲,三更天了。

「你這麼晚來找我,最好有很好的理由。」阿金邊收筆墨,邊下逐客令。

「當然有。」宋遲舒了口氣,下頻一昂,對她眨眨眼,神氣得很。「保證妳有興趣知道。」不管了,反正古人都說「烈女怕纏郎」,他纏定她了!

「什麼事?」雖然常常嫌他黏人,心底可十分明白他的能耐不容小覷。

「金金,」他乘機坐到她的身旁,神秘兮兮地壓低嗓音,「妳絕對想不到,周允乾不是周夫人親生的,周夫人是續弦夫人。」

「這真是想不到。」秀眉微挑,阿金微瞇起眼。「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妳現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當初妳看到連我也混進周家莊,活像見鬼似的,害我的心受傷到現在都還沒痊愈。其實,妳沒有我根本就施展不開手腳嘛!誰會對一個畏首畏尾的小媳婦吐露心聲?我就不同啦……哇啊——」唬的跳起來,宋遲捂住大腿,這下鐵定烏青一片了。

「有膽你再廢話連篇啊?」阿金出手狠狠地捏了他的大腿一把。

「妳謀殺親夫啊!」他好想哭。

「還敢亂說?」她惡狠狠的瞪著他。

「好啦!好啦!」他哭喪著臉移到床上去坐,仍嘴賤的嘀咕道︰「把這一套拿去對付周允乾,搞不好他會愛上野蠻女。」

「或許我真的會這麼做。」她用挑戰的眼光看著他,他馬上拉下臉。

「不準!不準!我不準!」他的個人主義太強,不願意別人跟他一樣「有眼光」。「妳的真性情只有我可以欣賞!」他很霸道的說。

「變態!」她啐罵,「也只有你才會激發出我最惡劣的一面,你倒以為這樣的我就是真正的我?我可不喜歡自己失控的一面。」她可是最有自制力的男人所生下的獨生女,而且正被同樣的期待著。

「可是我喜歡啊!」宋遲從不違反自己的心意,帶著無限情意的桃花眼,殷切地凝視著她。「我喜歡妳耍霸道,放任自己為所欲為。」

「就像你一樣?」

「沒錯。」

阿金頭痛的撫著額頭。沒錯,宋遲天賦異稟,才十八歲便已得師父七、八分真傳,論資質他居第一,他也的確夠聰明、夠勇敢、夠機靈、夠狡猾,但也因為是師父老來得子的寶貝,有時真是令人咬牙切齒的任性、倔氣又霸道。

不管了!阿金再一次使出對付宋遲的終極絕招——裝傻,裝作有听沒有懂!

要不然,妳能對一個超級厚臉皮的任性少年怎樣?

畢竟,他是恩師的愛子呀!又不能真的把他給宰了。

「算了,不听你鬼扯,你還是趕緊告訴我你探听到的內幕吧!」她淡然道。

「金金,妳冷漠的模樣也好有魅力喔!」他是打不倒的超黏牛皮糖,依然一臉的微笑。

「不說拉倒。滾出去!本姑娘要睡覺了……」她可沒耐心听他東拉西扯的。

「別氣、別氣,我就要說了嘛!」他咕噥一聲。「贊美妳也不行,那是我人生最大的樂趣耶!」眼見阿金真的要站起來揍他出氣,他忙舉雙手投降。「我說、我說,是周少剛告訴我的啦!」

「接下去。」她沉下臉色說。

看她那麼認真的模樣,還真像辦案的執法人員,宋遲不禁又愛又恨。

但是,她冷凝的神色透著一股拒人于干里之外的氛圍,在這一刻,什麼都打動不了她,所以他最好乖乖地把實話說出來。

「周少剛酒後吐牢騷,原來他差一點就成為周家莊的正主兒之一。」宋遲玩味地說︰「目前這位周夫人閨名叫陳雨嫻,是周老爺自幼訂親的對象,但陳家後來搬走,失去聯絡,于是周老爺的父母在他二十歲那年另外為他娶了一名妻子,但生下周允乾不久就死了。當時,二姨娘、三姨娘均已入門做妾,都爭著想生兒子被扶正,就在這時候,陳家突然捎來消息,說小姐十九歲了,希望周家能履行婚約,于是,周老爺便續娶陳雨嫻,成為現在的周夫人。隔年春天,二姨娘生下周少剛。」

「那女人一定很不甘心。」阿金以常理推測。

「二姨娘嗎?那當然。」宋遲輕笑一聲。「可憐周少剛被他娘嫌棄了二十年,他娘老是跟他抱怨,說如果他能夠早一點出生,那她也不會被周夫人踩在腳下,而他自己也可以分到一半的江山。唉!難怪周少剛要拉著我飲酒澆愁,有這種娘,兒子不悶才怪!」

「周老爺曾虧待周少剛嗎?」阿金蹙起眉心問。

「不,周老爺反而相當倚重周少剛,他神似周老爺,比周允乾更適合繼承家業。」

「這不就好了嗎?」

「但名分上,總是差人一點。」

「無聊!商場如江湖一般殘酷又現實,有沒有真本事比較重要,誰管你是哪一個老婆生的,重要的是不被干掉。」阿金英氣萬千的說。

「我也是這麼跟周少剛說的,他心里不是不明白,只是嘮叨話听久了難免氣悶。他打算請求他爹將他外放到揚州,跟那兒的尹大總管學習,好避開深宅大院里頭的口舌是非、愛怨情仇。」

「聰明人,有志氣!」阿金不覺對他的印象好了幾分。

宋遲嗤笑。「周允乾那個大少爺若想一輩子泡在女人堆中享盡榮華富貴,搞不好真要靠周少剛為周家莊賣命來供他享福。」

「那又何妨?只要他本人不覺得可恥,誰不願一生坐享其成?」阿金若無其事的說,似乎不在意「未婚夫」當一輩子的軟骨頭。

「只不過,周夫人會由著周允乾逍遙一生,眼看周少剛坐大嗎?」阿金又懷疑的反問,接著搖搖頭.「周少剛至少還需磨練十年,這十年的變數太大了,周夫人不會坐視不管的。奇怪,周夫人自己都沒有生孩子嗎?」

「嗯!听周少剛說,周夫人一進門就將周允乾抱來身邊撫養,視若己出,而且,周允乾五歲那年曾生了一場重病,命在旦夕,周夫人親自擺設香案向上天求壽,情願自己一生一世不生育,只求上蒼讓周允乾繼續做她的兒。後來,周允乾果然痊愈了,這事兒可轟動得很,連周老爺都感動不已的稱贊夫人賢德,當眾宣布周允乾已是周夫人向上蒼求來的親生子,從今以後不許有人議論周允乾非夫人所生之事,違者重打二十大板,逐出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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