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郭清清太清楚他的弱點了,這令他忿忿不平,偏偏他又太在意沈拜金,在意到連心都發疼的地步。
像這一次,坐完月子的郭清清死沒天良的丟下兒子和老公,聲稱她已經足足悶了一整年,便單槍匹馬的出去溜達,這還叫賢妻良母嗎?三從四德她懂不懂?王之鐵沒有休妻簡直不算男人!
王之鐵當然是男人,但絕不會休妻!
他等了三天,打算老婆不自動回來,他就出馬去捉拿逃妻,而天龍幫上下比他更急,怕幫主又像上次一樣丟棄他們不管,只管追著老婆跑。于是,一邊涕泣幫主「愛妻如命」而不愛他們,一邊忙著發出追緝令,務必要把幫主夫人給請回來!
當的馬蹄聲傳進總壇,大家只差沒放鞭炮慶祝,因為听說幫主已收拾好行李了。
也因此,當大家發現郭清清不是一個人回來,還帶回一件大包袱——一位身受重傷又中毒,只剩一口氣的姑娘,沒人敢多嘀咕一句,就連幫主都沒有。
冰清清因緣巧合救回瀕死的黃金姑娘,周家莊未來的大少女乃女乃,周允乾的未婚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個性懦弱膽小的少女,有什麼理由被人追殺?一個家破人亡的少女,有何值得人圖謀?
清清只記得凶手在傷人後說了一句,「怪只怪妳不該妄想到周家莊去依親……」然後,她及時擋住凶手要刺下的最後一劍,順便將凶手送去見閻羅王。
所有的問題癥結,均指向周家莊。
今日的黃金,僅剩余的最大的存在價值,便是她與周允乾從小訂親這件事而已。顯然有人不樂意她上周家履行婚約,說白一點,就是她擋到別人的前途了!
清清想上周家莊理論,卻被王之鐵擋了下來。
「沒有真憑實據,人家反而可以指控妳誣告。」
「那好,我混進周家莊查明真相。」幫主夫人又在異想天開了。
「以什麼身分?」幫主好整以暇的問。
「黃金姑娘啊!有人不想她嫁給周允乾,瞧見原本該死的黃金突然現身,一定會露出馬腳的,到時候,看我將他大卸八塊、肚破腸流……」
「等等!」幫主大人忍耐的問︰「妳要冒充黃金?妳裝得來忍氣吞聲、逆來順受的小媳婦兒樣?」不是他瞧不起自己的夫人,但依她的性子,很快就會被發現的。
「不行嗎?」神氣的幫主夫人突然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妳能把這副表情維持一刻鐘,我就讓妳去。」
不過從一數到十而已,幫主夫人便露餡了。
最後的結論是,由沈拜金代夫人出征!
沈拜金跟她爹沈公平一樣,天生就是「刑法堂」堂主的料!清澈澄明的瞳眸幽深如子夜,秀麗的臉蛋上從無多余的表情,氣質沉定如鋼,嗓音清如水風,冷笑微漾,便可以讓歹徒心驚膽戰,比起她爹的閻王臉更多了三分高深莫測。
她一點都不像黃金,但她可以冒充黃金,因為她可以把同一個表情維持很久,冷靜自持的天性使她不易穿幫。
包重要的一點,周家上下沒人了解、看過黃金。
黃家自從男主人垮台,被府內總管串通姨娘卷款潛逃後,便兵敗如山倒,男主人氣絕身亡,女主人只好帶著女兒黃金回鄉下娘家依靠兄嫂。富有的周家並未在此時接濟她們,更沒意思接十歲的黃金回來做團圓媳婦(先迎進門,等長大再圓房)。在舅舅家看盡眾人臉色的黃金,長大後成了畏縮膽小的姑娘,母親臨死前拿出周家給的信物——白玉環,叫她上周家莊依親,並千方百計托人送了一封信給周家,提醒周家別忘了婚約,然後便死了。
只有周家的人知道黃金會上門去,所以幕後主使者必然是周家的人。
于是,沈拜金混進了周家莊。
而被沈拜金一腳踢出天龍幫的宋遲,撿拾拼湊完破碎的少男心,在厚厚的臉皮上再貼一層鋼皮,以百折不撓的精神重新踏入天龍幫,才曉得他的金金被幫主夫人給出賣了,冒名頂替去當別人的未婚妻。
那怎麼行?金金是他從小就預定的老婆耶!
雖然他年紀很輕,心性卻很穩定,一旦認定了一個女人就不會再變,即使她有未婚夫,他也要把她搶過來!
所以,他也混進周家莊。由于前任周老爺的四姨娘本姓宋,他就以佷孫的名義請求周家資助,再加上他長相討喜,能言善道,于是順利成為食客之一。
呵呵~~宋遲的追妻法則第一條︰謹守牛皮糖原理。
這日,天氣燦晃晃的宜人。
晌午的陽光,將大地渲染成一片金黃的璀璨。
周家莊偌大的後花園早已是奼紫嫣紅、柳綠竹青、鶯啼燕唱,好不熱鬧。
一群青年男女坐在花園的亭子中,飲酒或品茗,吃吃喝喝,順便哈啦一下。
阿金與宋遲成親後,原本視她為眼中釘的姊妹們突然和她親近起來,因為威脅性不存在了!
一個女人失去了被人嫉妒的某項優勢,女人都會同情她的,即使心里明明幸災樂禍得要命,裝也要裝出很有風度的一面,「打落水狗」的行為會被心上人取笑沒教養的。
「雖然不能成為大哥的妻子有些可惜,不過,宋少爺應該是得償所願吧!」尹心棠清麗可人的臉蛋笑意盈盈。
「托福!托福!」宋遲笑得心滿意足,擁住「嬌妻」給她一記頰吻。
彪女們都倒抽了一口氣。當眾親熱耶!
阿金也是,不過只有宋遲听到。
炳哈哈!雖然洞房不像洞房,不過,宋遲還是極盡所能的利用「成親」的好處,在眾人面前與阿金要有多親熱,就有多親熱,而她絕對不敢翻臉,呵呵~~你瞧,她那「小媳婦」的面具仍不敢拿下哪!
沈拜金低垂著腦袋仿佛有多害羞似的,輕咬下唇狀似無辜,其實是強忍住破口大罵的沖動。
「我喜歡妳的順從。」一句若有似無的細語飄過阿金耳旁。
「你找死!」她終究忍不住以「傳音入密」的功夫警告他要有分寸。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宋遲吟哦道,不怕死的又補上一記頰吻。若不是怕阿金真的跳起來掐死他,他最想吻的是她的香唇。
阿金現在就像一頭午睡中的母獅子,外表看起來像小貓,但隨時有吃人的本領。尤其是宋遲,你等著瞧吧!
宋遲才不會被唬住!靈活的眼珠子轉呀轉,嬉笑道︰「我隨時等著被妳拆解入月復呀!老婆大人。」
未婚的姑娘們都輕掩住小嘴,咯咯嬌笑著。
周少剛豁然大笑。「你名曰宋遲,手腳可是一點都不慢,這麼快就與阿金……不,該叫弟妹了,如膠似漆。」
宋遲嘿嘿笑道︰「我愛慕金金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有緣結為夫婦,自然要恩恩愛愛的,羨慕死你們這票曠男怨女。」
林渺渺嗔道︰「少胡扯了!把我們比成曠男怨女,真難听。」
宋遲似笑非笑地睇著她與尹心棠等諸少女。「我沒說錯啊!除了周家小姐外,妳們齊聚周家莊不都是為了爭食周允乾這塊肥肉?」
這話太白了,白到沒人敢默認。
眾女子不依的嗔斥、群起撻伐。
阿金忍不住瞪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是、是、是。老婆說一,我絕不說二。」宋遲看她的目光好像膠著著,分不開似的。
阿金又垂下視線,別人看來是新娘子的羞怯,其實是逃避。
只要逮著機會,他便會露出如此強悍的佔有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