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愛拜金 第19頁

宋遲揚起好笑的輕蔑,死都不怕了,還怕得罪人?

「哇!誰敢愛妳啊?妳面貌溫婉,心如蛇蠍,口蜜月復劍,包藏禍心,刁滑狡詐,哪個男人愛上妳,才是真正的有眼無珠,倒了八輩子楣!」

「你再說!有種你再說!」尹心棠又狠踹幾腳,使他吐出一口鮮血。

「阿遲,你別說了。」沈拜金低喊道,只覺得一顆心提到了咽喉,連呼吸都顯得困難了起來。她不要見他流血喪命,至少不要是為了她。

「金金,妳承認妳心底始終有我,對不對?雖然妳死鴨子嘴硬,但我確實感受到了。」他的唇角輕輕扯開一抹喜悅,映著唇邊未干的血漬,看起來好詭異。

「你行行好,閉上你的嘴巴。」她從來只說該說的話,只做該做的事,不明白他干嘛老是要逞口舌之快,做無謂的挑釁。

「為什麼?我向來都是這般,毫不掩飾,愛了就說愛,妳若不愛我,我便死纏到底。即使現在腦袋要掉了,或被捆成一團摔落山崖,我也要表白清楚不可。」

呵呵!金金終于明白他的堅決了吧!

可是,這些死生相隨的話,落入沒人愛的姑娘耳里,可是刺耳得很。

尹心棠臉色一沉,發號施令道︰「爹,娘,快將這一對狗男女宰了,以消我心頭之恨。」

「噯!等等啊……」宋遲著急地嚷道︰「看我們如此恩愛的份上,記得留我們全尸,並將我們合葬在一起;可千萬別把我們丟入山崖,那會粉身碎骨,死了到閻羅殿都認不出彼此,太慘了!」

「那不更好?」尹心棠秀麗的臉上揚著殘酷的笑,眼中有著得意。「你們兩人摔得稀巴爛,不正好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我這才叫慈悲心腸呢!爹,娘,就將他們兩個丟人山崖,成全他們做一對亡命鴛鴦吧!」

那一對「孝女」夫妻也怕節外生枝,趕緊照辦,各拎著一個軟趴趴的人體,像丟棄不要的破布女圭女圭似的,狠狠地拋向半空,兩人便失速地朝崖下墜去……

「爹啊!記得為我報仇……」宋遲的慘嚎聲響徹雲霄。

半晌後,又是一片美麗的寧靜。

胖老板與瘦老板娘回身喜孜孜地要向女兒邀功時,忽然眼前一花,伴隨著一聲尖厲的慘叫,另一個破布女圭女圭飛過他們頭頂,朝崖下飛落……

「是誰?」兩夫妻同時心驚膽戰,互相對望。

「你們的女兒。」攝魂似的聲音從平地里冒出來。

「心棠——不——」兩夫妻同時撲向崖邊,也只能眼睜睜望著女兒消失在闇黑谷底,無力地跪倒在地上,怔怔望著崖底,霎時間心田像被抽空了。

「你們把我的獨子和我徒弟拋落崖下,換你們嘗嘗女兒被丟落山崖的滋味。」那人心里像烈火在狂燒,聲音卻是冰冷堅決,仿若詛咒般。

好不容易兩夫妻從打擊中清醒過來,思緒開始運轉。

「你是誰?」胖老板厲聲開口。

「還我女兒命來——」瘦老板娘同時出聲,心似寒冰封埋,痛苦、絕望。

那人輕輕笑了,幽黑的眼滿是冷絕殺意。「老夫慢了一步,只來得及听我那寶貝兒子嘶喊要老夫為他報仇,加上我徒兒一條命,你們還想求饒嗎?」

「你究竟是誰?」胖老板心中怒火突升。

「女兒沒了,我們還怕死嗎?」瘦老板娘尖聲怒吼,像發了狂的母獅子。

「老夫很久沒有自報姓名了,只專心教徒兒與寶貝兒子練功。若是老夫沒記錯的話,以前江湖朋友都稱呼我『魔尊』宋天一。」

「『魔尊』宋天一?」兩夫妻同時打了個寒顫。

在他們尚未隱姓埋名之前,「魔尊」宋天一已經是黑白兩道聞之色變的人物。

那個滿口荒唐言論的宋遲,是他的兒子?

宋天一集氣于掌,真氣流竄,黑袍隨著強烈的氣流紛飛飄動。

笆心受死吧!

天色漸暗,日落黃昏。

賓滾的黃濁溪水伴著荒岩雜草,崖下的風光自然不比崖上。

宋遲清醒過來時,感覺到軟筋散的藥效已然消失。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作夢也想不到尹心棠的身世另有一番驚人來歷,可憐了周夫人,也可憐了他與金金差一點點赴黃泉做夫妻了。

也虧他鬼點子多,明知那對夫妻想一刀殺了他們干淨,故意說不想投崖,果然他們被丟入山崖,卻也換來一線生機。

而他賭的正是這一點。他知道山崖下有一條河流,此時正當春夏季雨水充足,水流變大,投身崖下才不至于粉身碎骨。

他天生體質殊異,再加上老爹宋天一的刻意栽培,一般的迷藥根本迷不倒他,中了軟筋散之毒也很快的一點一滴在消褪,所以他一直在東拉西扯拖時間,一邊暗中運氣排毒,但時間終究不夠,或者該說,他的修為尚不足,萬一被一刀砍殺豈不冤枉?只好走一步險棋。

在墜下崖的瞬間,他仗著已恢復的三成功力拉住沈拜金的衣領,鼓足所有的真氣往溪流的方位墜下,順勢被沖往下游十余丈,他又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將自己與沈拜金拖上岸,便昏厥了過去。

命不該絕吧!所以絕處又逢生。

「對了,金金呢?」他的心震了一下,趕緊向身旁尋找,沈拜金就躺在不遠處,只是尚未清醒過來。

「畢竟是女人,體力差了一點。」話雖如此,卻又帶點男性的自傲。

老是被她壓得死死的,有時也想「大男人」一下嘛!

察看她的鼻息,呼吸平穩,也看不出有嚴重的外傷,他放下一顆忐忑的心,想趁金金醒來之前,在附近找些野生果子充饑,順便尋找走出崖底的路。

潺潺溪水中,他朝上游走,猛地,他雙目暴睜,看到一具人體,下半身浸泡于水中,上半身的頭頸歪成不自然的形狀,手腳的骨頭均斷成十幾節,面目灰敗,可見已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尹心棠死狀甚慘,讓人不敢直視。

「爹真的來了!」

以牙還牙,向來是宋天一的原則之一。

尹心棠死了,她的父母也不可能苟活,宋天一復仇向來要算上利息的.

「便宜了周允乾,真正是逃過一劫。」

忽然間,空氣忽然變得凝重,他打了個冷顫。爹來了,是不是故意要來壞他的好事?爹會強行拆散他與金金,好讓金金順利嫁給大師兄的。

「除非我死!否則就算你是我爹,我也不依。」他朝天大吼,仿若他爹听得見。

說到底,拗到底,他就是要娶沈拜金。

有時,他真想拐了沈拜金,隱身無名小島過逍遙自在的日子,可是沈拜金不依,她似乎很熱衷當「刑法堂」堂主。

真是一則喜、一則憂啊!從小他就很欣賞她引以為傲的冷靜與自信,偏偏也因為她這種個性,使他費盡心機也無法將她擒拿上床。

「爹來了,不能教金金知道,否則那個小沒良心的女人,搞不好會拜托爹將我關在大孤島三個月,自己好與大師兄恩恩愛愛的過新婚生活。」

他可是用盡心思,一點兒都馬虎不得。

快走!先帶著金金離開這是非之地再說。

宋遲大腳方才跨出,眼尾的余光卻注意到溪邊一塊岩石上有一包東西,打開看看,里面還有一層油紙,包裹著一只香噴噴的烤雞。

好熟悉、好誘人的香味。

「是爹給的?這是什麼意思?」宋遲英俊的輪廓,閃耀著不敢置信的激光。「爹默認了我與金金?爹終于投降了,不再強行拆散我們?」他不自覺的揚高聲調,立刻撕下一只雞腿,大嚼起來。「沒錯,這是爹親手烤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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