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情江湖 第3頁

小龍五的眼楮里閃過一抹堅定不移的神光。「我們一定能找到小魔仙,把她迎回仙界。」

「難、難、難。」他深思,搖搖頭。「我爺爺說,小魔仙闖了大禍,犯了仙規,被貶下凡塵,附在一個因她的過失而致死的那個女孩身上,已經失去小魔仙的體型,即使踫面,我們不認得她,她也未必認得我們。」

「不可能。仙凡不同體,即使她附身在凡人身上,憑我們的法眼,當能認出她的本相。」小龍王高傲的仰首瞪視天空,很認真的說。

「當莊土地當莊靈,這是我爺爺常掛在嘴邊的話,用來告誡子孫,別以為學坐一點法術,就可以在人間橫行無阻,沒那麼便宜的事!凡間不也有類似的警語嗎?說什麼強龍不壓地頭蛇……」

「你有完沒完?好不嗦!應該讓你陪同小鶴和彩蝶到江南去尋人,省得我耳膜受罪。」小龍王大是不快,憤然道。

小烏龜還是固執的說︰「盡人事听天命,不可過分強求。」小龍王的心似乎平原走馬,易放難收,如何听得進去?

「就不知小鶴和彩蝶到江南可查出一點眉目?」

烏龜不經心的把目光調往江南方向。「他們兩人,一個是仙鶴童子,一個是彩蝶仙子,只要現出原形,便可瞞過凡人的耳目,在飛翔偵查,比起你我方便許多。」

「不,我有個感覺,小魔仙就是我們眼前。」

他立刻回頭望著小龍王,眼楮閃亮。

「你找到小魔仙了?」

「她離我們並不遠,只待進一步的查證。」

「是誰?」

就是方才那位小美人,你不覺得,她的眼神很像小魔仙嗎?拋朗朗而言,眼楮一瞬也不瞬,仍不改本色,完全不像個婦人,若非小魔仙附身,這欲惡的凡間何德何能能孕育出這般神仙人物?她的美,就不是凡人應該擁有的。」

「不會吧?」小烏龜深思的看著對方。「人家夫妻卿卿我我、恩恩愛愛,顯得情深意義,你說,短時間培養得出這樣的感覺嗎?」

「你別忘了,天上一日,人間一年。」

「話雖如此,總是缺少實證。」

「你問過龜仙爺爺沒有?小魔仙雖然失去形體,附身在凡間女子體內,可是,總有記號吧?過去,她的耳朵是尖的,遺傳自魔界生父;現在,又如何呢?」小烏龜遲疑了一下,面有難色。

「怎麼,不能告訴我?」

「這……不是不能告訴你,而是有點難以啟齒。」

「為什麼?」小龍王不解的揚著睫毛。

他有些猶豫。「因為天神給了她一個胎記,…‥」「什麼胎記?」

「你也曉得,小魔仙的生母是天界的司雨仙子,最喜歡蓮花,所以,被她附身的那位姑娘身上會浮現一朵蓮花胎記。」

「這樣不是很好辨認嗎?有什麼好難以啟齒的?」

「虧你聰明一世,難得胡涂一時。」小烏龜坦率直言。「這胎記可不是明擺著點在臉上,而是藏在她身上某一個部位。這里的人不分男女,渾身上下全里著布,只露出張臉來,女子尤其謹慎,可說寸肌不露,你如何尋找?」

也對,總不能剝光人家的衣服尋覓蓮花胎記。小龍王也露出為難的表情,然則,「臨崖立馬收緩晚,船到江心補漏遲」,此時欲退出也不能,以他爭強好勝的個性,也不甘心就此向命運低頭。

「總有法子的。」小龍王很鄭重地說道,深深透了口氣,雄心勃勃自信滿滿,必可因迎回小魔仙而揚眉吐氣。

※※※

「你看到沒有?後山突然出現閃閃銀光。」

秦寶寶站在窗前,驀然,發出了一聲驚嘆。從這個窗子望出去,映人她眼底的,是後山的挺拔青峰,塘蛙唱晚。

小棒頭正在照應褪袱中的小女兒,沒顧及窗外景色,待她抱起女兒走到窗前,奇怪道︰「什麼都沒有嘛!後山烏漆模黑的,哪來的銀光閃閃?夫人,你的病才稍好,不會是吹了晚風又發燒啦?」她擔心的注視她臉上的氣色。

「你少烏鴉嘴行不行?你當我燒昏腦袋花了眼?」寶寶眉尖微壁,作了個苦笑。「不過也難怪,那道銀光眨眼即逝,怪不得你不信。」

「果真有銀光?那是我沒眼福了。」小棒頭微顯茫然地說︰「可是,夫人,後山怎會有銀光?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想不通,天降異象豈是凡人能解?不去想它了。」

寶寶不是那種雞抱鴨子枉操心的人,無解之謎多猜忌,而是有好長一段時間,小棒頭來找她是純粹聊天!或是另有目的?不是她多疑猜忌,光是忙她的寶貝女兒,簡直連老公都可以一旁去!好在馬泰亦是愛女成痴,否則非抗議老婆的非人待遇不可。寶寶很能體恤下人,他們為人父人母,神經合分的在所難免,怕女兒傷風,怕女兒見生人會哭,萬一哭壞嗓子可如何是好?說初生嬰兒抵抗力差,最好少出門,這點寶寶相信,于是,移駕他們的小屋舍去逗元元玩耍也是常事,怎麼今天小棒頭一反常態,吃過晚飯便來找她閑磕牙?

想到這兒,她抿嘴一笑,天真又狡猾的雙眸灼灼地望著對方,好象已聯想到什麼,又有些困惑不解的神情。

小棒頭被這位少年夫人看得有點心里發毛,這位靈潔的女主人,當她在打什麼主意時,眉毛眼楮仿佛都會說話似的。

「夫人,你為何一直盯著我看?」

「我心里奇怪嘛!」

「奇怪什麼?」

「奇怪你今天怎麼突然良心發現,想到要來拜訪我?」

小棒頭是老實人,給人道破心事,一下子紅了臉;不過,也因她老實,心里有話也容易說出口︰「夫人真厲害,凡事都瞞你不得。我有一事想求夫人,別讓馬泰跟戰平回鄉,這一來回少說兩人月,他會想死女兒的。」

「等等。我不明白,馬泰陪戰平回鄉做什麼?」

「原來夫人還不知情?也是,並非要緊事,魁首不願影響夫人休養。」小棒頭老實答道︰「戰平底下有一弟一妹,皆是後娘所生,戰伯父過世得早,戰伯母一心守節,心血全在幼小兒女身上,所以,戰平對後母十分敬重。如今,他的一弟一妹都已到了婚嫁之時,早兩年均已訂下親事,還是經過戰平這位長兄的同意,現在,就是要戰平回去主持婚禮。夫人想想,人馬泰與戰平同為魁首的左右護衛,必然是派馬泰陪同戰平回鄉。」

這倒是應該的,她不明白的是……怎麼她從沒听過戰平的來歷?

「我不知道他有家人呢,听起來還頗為復雜。」

「他那個人啊,掐住他的脖子也擠不出三句話來。」小棒頭打趣似地掀掀嘴角笑道︰「要不是馬泰跟他磨了好些年,搞不好還以為他沒有故鄉家人呢!」

「嗅!」寶寶會過意來,笑得有點詭譎。「好歹是兄弟一場,只為了舍不下嬌妻愛女而不肯陪老伙伴走一趟,去參加戰府的喜事,你不怕人家說你老公‘重色輕友’或感嘆而贊同‘兒女情長,英雄氣短’這句名話?」

小棒頭茫然地搖搖頭,顯然有些局促不安。

「那只是原因之一啦!馬泰的老母親,我的婆婆一直住在長兄家里,也派人傳信說她身體欠安,不回去一趟也是不行。」

「這個理由倒是正當多了。」

「難道兒女情長就是不好、不對的嗎?夫人。馬泰本身並無太大野心,你看他成天嘻嘻哈哈,也沒興趣當什麼英雄。」她說得坦率,驀然想到什麼似的笑出來。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戰平那個人太無趣,他家辦喜事肯定不會有什麼好玩的。馬泰說,平時和他短時間相處還沒啥大不了,要是整整兩個月和那位老兄黏在一起,肯定悶死人,不如在家抱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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