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俏新娘(終于賴上你了) 第16頁

「藥兒,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只要上岸就好了。」

現今她巴不得生出一只羽翼飛回「青龍社」,宣布這個消息,想想,到時她有多神氣呀,所有的人都會將她視若珍寶的高高捧起,任她予取予求……

多麼美妙的遠景,一時倒忘了隨之而來的臃腫與不便。

雖然是敗興而歸,她卻是四人之中氣色最佳的。

「不愧是學醫的,醫自己倒挺快的。」雷洞春忍不住明褒暗諷的數落兩句,行色太匆匆,根本沒機會和段郎說上幾句話嘛!

回莊後,得知風蝶影帶了一位年輕大夫要醫治二莊主,而且還擄回了替山莊經營鄉下產業的「村老虎」葉無求,據說是風太君的佷孫葉武泉的同宗叔父。此時正在大廳內由老太君審訊呢!

雷洞春听後詫異不已,忙走向大廳,其餘三人也隨之在後,段拂和向花霞急著想見小蝶,幾日不見,她果然沒教人失望鬧點事出來,而秦藥兒,則渴望見識那位不知是藝高還是膽大的大夫,連小師叔都不願接的燙手山芋……

唉進廳門,一位白抱青年的突出形象首先躍人目中。

「老天!」秦藥兒低呼,掩嘴。「是小師叔!」

她轉身就欲腳底抹油,以免拆穿西洋境。

「站住。」一聲低喝,她乖乖地、直挺挺地、硬生生地頓住了身形。

第五章

楚少玦盯著秦藥兒,一雙眸子看來比秋星還冷。

她想到自已比人家矮一輩,不得不低頭,一聲「小師叔」在舌頭滾動,即將冒出口,卻听他開口道︰「這位夫人氣色不對,請伸出你的手。」她愣愣伸出右臂,一條絲線橫空飛來纏住她的碗脈,線的另一端拍在他拇、食兩指間。

「懸絲診脈」只是傳聞,不想今朝能親眼目睹,廳上眾人,包括風太君在內都對他另眼相看,風蝶影更是滿心驕傲的笑睇楚郎,描不完的情意在其中。

不片刻,听他道︰「夫人有喜,請多保重。」

秦藥兒一面應諾,私心很佩服他,同時忐忑不安的心立時安頓下來,思忖︰他已忘了我的模樣,沒認出我來。如此一來,不需急著開溜了。當然,每個人均向她道喜,忙安置一張最舒適的椅子請她坐。

看情形,大家都不知道楚大夫即是白雲公子,唯一知悉內幕的她自然不肯自暴其丑,教人取笑她是騙子,搞不好小師叔當場便會以門規處置,這不是自討沒趣嗎?她當然不干。

風太君引導楚少玦前去為愛兒治病,葉家叔佷就交給雷峒山審問、裁決。平日她雖看重葉武泉,甚至曾考慮將洞春許配給他,一輩子留在莊內效命,但和最偏愛的次子比起來,那些全是小事。病在兒身,痛在娘心。

風蝶影跟著溜出大廳,一個黑影竟擋住了她的去路。

此人風華正茂,舉止翩翩,乃當代人中麟夙,教人瞧著便芳心躍動、愛慕不已,心里甜絲絲地先醉了,但凡事都有例外,小蝶眼中,他不比一棵擋路樹可愛多少。

「蝶兒,你出門不講一聲,形蹤無定,可知別人多擔心?」說的不正是他嘛!小蝶睥睨他,討厭的家伙,不知她正在忙嗎?「你這是在關心我的安危嗎?」

「蝶兒,」心之所戀,情之所住,段拂表現出來的卻是那麼彬彬有禮,恐招來閑話損傷小蝶的名聲,遂顯得冷淡了些。「一個姑娘家四處亂跑,成何體統?」奇怪,明明是關心她,說出來卻變成教釧。原來是她自作多情!小蝶更加堅定將他從她的生命中剔除的決心。

「段烏雲,你給我閃一邊去,好狗不擋路,我急著去探望我爹娘。」

「你用這種口氣和未婚夫說話?」

「奇怪耶,往常你來都端著一張高貴和善的面孔,不輕易找我談話;今天烏雲變色啦,拖住我不放走。」

「如果我曾經給予你錯誤的印象,你要諒解。」段拂情懷激蕩。「待岳父病勢轉好,我馬上請家母為我們選一個黃道吉日拜堂成親。」

小蝶情急說道。

「我不要。」話出日才知太過分,段拂臉色都變了,她連忙腦筋急轉彎。「洞春姊和花霞均尚未出合,我豈能搶在她們前頭?」

「原來如此。」段拂含笑道,告訴自已要多替她們留意一下對象。「蝶兒良心太好了,不過你放心,凡事總可以找到解決的辦法。」

「是啊,是啊!」

小蝶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一下,便溜之大吉,偷偷打算著擺月兌「笨驢」的妙計,才好安心投奔向意中人楚少玦。

愈思量愈頭痛。「做爹娘的人其實不必太急著推銷女兒嘛,搞什麼*指月復為婚*的把戲,尤其像我這種疑似嫦娥下凡的美貌女兒,還怕你不出去嗎?何需事先替我『預約』一個丈夫,害我如今要忙得團團轉!打死我,將來都不會對兒女干出這等無聊荒謬、羅嗦加三級的烏龍事。」

她思緒飛轉,腳步片刻不停,很快來到父母住的曉園。

風曉寒養病的雅房十分清靜,每個人來到此地自然而然將腳步放緩,以無聲勝有聲,戒慎恐懼生怕他的病加重一分,到時老太君橫眉豎日、痛心疾首,就沒人有好日子過。

小蝶在花廳與臥室之間的花格窗口探了探,不見母親白香香,心想有男醫在此,她回自已住的居處去了。母親就是這樣傳統守舊,和大伯母一樣,都是祖女乃女乃口中的賢德媳婦,男人和孩子的支柱。

可是奇怪,最不賢德的「瘋小蝶」,反而得到最多的縱容,否則在同一個框框教育下的孫女,為何只有她有膽子四處游蕩打抱不平,卻沒有受罰?這點恩寵,頗令雷洞春不平,明示暗示了幾次,祖女乃女乃照舊放任不管。

天大地大,風太君最大,誰敢批評她的雙重標準?

風蝶影快樂的來尋母親。「娘,娘!」

美麗過人的母親一直是小蝶的驕傲,她面容秀媚,神的清雅,細眉若柳盈盈,嬌眸晶瑩欲語,天生的美人胚子,高貴的出身教養她成為大家閨秀、賢妻良母,就像每一戶庭院深深人家的屋管下、深閨內所能見到的貴婦典範。這樣的妻子,對丈夫的愛是不假思索的,這樣的母親,對子女的愛是天經地義的。如果不是丈夫的病,她會更快樂、更滿足。白香香從臥室笑吟吟地迎出,小蝶心中騰起對慈母深沉不移的相依之情。「娘!」在母親身旁,她永遠是個嬌女兒。

「小蝶,你又跑到哪里玩了?」白香香含笑而語。「瞧你一身,怕不穿了兩三天沒換洗?快去梳洗齊整,像個名門閨秀的來給娘瞧瞧。」她生潔,對自身的妝扮更不馬虎,每日雞鳴而起,洗面、漱口之後開始裝扮,坐在妝鏡前一絲不亂地梳上高髻,簪以釵鳳、珠花,點上胭脂,才肯出門見人。小蝶最不耐煩繁瑣的家事,唯獨妝扮自己是愛美的天性使然,不得不如此,但也盡量簡化,不過,慈母的愛心包含美化自己的女兒,房內不時準備數套替換衣服,小蝶只好乖乖的縮進簾後洗浴間,「大掃除」一番。

「娘,」簾後傳出不甘寂寞、清純的語音。「娘,我找到一位最高明的大夫,並將他帶回府,你了見了嗎?」

「瞧了一眼。」

白香香快樂的幫女兒挑選衣物,檢點首飾,她新添的一條白玉墜練和一只白玉手鐲,先給小蝶戴上吧,很配色彩鮮明的杉裙。說來傷感,自小蝶十五歲及笄便和花霞搬出曉園,和洞春同住白菟園,或許年輕少女這樣生活自在些,卻大大減少了她妝扮女兒之樂。猶記小蝶還小時,因名字中虛個蝶字,很愛衣服上繡著彩蝶,或振翅而飛,或停枝采蜜,她不時挑燈為愛女精心繡上,還特地為她打造一對金蝴蝶耳墜呢!當時小蝶天天戴著它,一昂首、一搖頭、一走動,而只小金蝶便在她耳下揚翼飛舞,說不出的嬌俏可愛……每個母親的內心深處都有著一本好美好美的童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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