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學會淡忘,但也需要他的配合,不想有人動不動就在她面前提醒她的失落,更不要听到那個女人的消息,連名字都不想再听到!
他拉住她的包包阻擋她的去路。「若楠,你听我說……」
「我說過到此為止。」冷睇他一眼,下達最後通牒。「現在時候不早,你也該回家了。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婚約,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會惹來閑話的。」話里雖然沒有火藥味,但已劃下明顯的界限。
她的話讓他慌了手腳,他怎能說他們已經沒有婚約!
「不!若男,給我十分……不,五分鐘就夠了,我們……」他從未如此低聲下氣過,但她仍不賞臉。」對不起,我累了,明天還要上班呢。」她淡淡地說完話後,奪回包包的主控權,頭也不會地走上樓梯,回到房間,關門,落鎖。
剩下一聯失意落寞的百辰獨自站在花家客廳,雙眼直望著若男房門的方向,但沒有勇氣再去敲門。剛才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好淡,比對待陌生人還不如。
這不是他預期的情況,不由得慌了心。
他原本以為以她的個性,散心回來看到他時,絕對會將他罵個臭頭,多少可以宣泄一些心中的怒氣,接著他再跟她報告後續的發展,她雖然可能還會發飆,但是氣不久的。
但是她今天的反映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沒有怒氣,沒有叫罵,沒有指責,事實上她連一點溫度都沒有。她看起來冷漠得讓他不敢接近……
這樣的若男是陌生的,讓他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應對。
他不奢望她會輕易原諒自己,因為連他都不能原諒自己的行為;但是只要她生氣,還願意對他發火,就表示她還將他方在心上,表示他還有機會再度贏回她的心。
可是她剛才的冷淡反映,讓他的心也跟著涼了半截,他不禁開是害怕他們倆的結局會演變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尾聲
「總經理,副總有事找你。」秘書小由透過電話轉達若男,外面有人等著求見。
她輕嘆一口氣。「請他進來。」
小由口中的副總就是應百辰,他是現在公司里權力職位僅次于她的唯一副總。
在避了他一個星期後,他竟從父親方面下手。「重操舊業」地當起公司的財務副總。
上任的兩個月來,他每天藉由公事之便,三不五時就來面見她談公事,讓她連說「不」的機會都沒有,總不能落個因私誤公的罪名吧!
「這些是要蓋章的支票。」他敲門走進她的辦公室,遞上一個文件夾,里頭有三張支票。
「你不覺得堂堂一個財務副總充當跑腿送文件的,未免太大材小用?」她的話里滿是挖苦意味。
但是他絲毫不在意地接下她的嘲諷,深情地看著她。「只要能隨時看到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別在上班時候說這種惡心的話。」她冷冷地澆了他一身冰水。
自從她「離家出走」回來的那天晚上以後,他們之間的關系沒有進展地停擺不動。她每天都在公司待到三更半夜才回家,一回家就回房間倒頭大睡,不讓他們有任何交談機會。
路不轉人轉!既然如此,他只好要求花伯父幫他在公司里安插一個職務,在同一個職場堡作就不怕沒有交談的機會。
只是進公司接掌財務部快兩個月,她除了公司以外,絕口不談私事;為了增加跟她見面的機會,他搶走部門小妹的工作,只要是到總經理室的文件,他都自願跑腿送件,爭取任何與她踫面的機會。
後來,不知是誰把這件事傳出去的,最近其他部門只要有文件要送總經理室,都會轉來財務部請他代送;他儼然成為總經理室的特派快遞員,但他甘之如飴。
「我們一起去吃中飯好嗎?這附近新開一家簡餐店,听說還滿好吃的。」他秉著越挫越勇的奮戰精神,持續釋放善意。
只不過他討好的對手並不領情。「不用了,謝謝,我有訂便當。
冷淡而有禮的拒絕,一直是她這幾個月來不變的態度。
「若男……」他無奈的喚著她的名。「我到底要怎樣做你才會原諒我?」在她身旁打轉快兩個月,該用的招數都已用盡,但她的態度依然不見軟化。「瀅潔的事是一場誤會,你……」
「停,」她舉起右手再度制止他未完成的解釋。「請不要在公司里談論私事。」
「……若男,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願意听我解釋?」兩個月來只要他逮到機會想談一談,都會被她一口回絕,這種噯昧不清的情況讓他深感挫敗。
他再度進公司任職時,就不時听到一些不好的耳語。原本要結為夫妻的兩人,不但新娘突然鬧失蹤,還取消原訂的婚禮,這些戲劇般的情節早已在公司內部鬧得滿城風雨。但由于當事人之一是高高在上的總經理,誰也不敢多嘴追問,只能私底下多方揣測,得到的結論是男方拋棄女方,所以女方才會突然消失一段時間。
所幸這些傳聞在他進公司以後便宜告瓦解,因為他奮力不斷的追求精神是有目共睹,只是郎有情、妹無意,不復見以往的濃情蜜意。
雖然大家都是好奇,想知道內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連身為總經理左右手的小由都不知道內情,其他人就更不用說。
「我不想听任何解釋,如果你還要我這個朋友,就別再提起。」
傷害已經造成,再多的解釋和道歉都無濟于事,只會一而再地讓她想起那晚的不堪,讓自己再度受傷罷了。所以這了不管是他還是雙方家長,只要有人開口想為他解釋那天的事,都會被她擋住。
她不想听,也不要听!
「我要的不只是朋友關系,我想跟你做夫妻!」如果只是當朋友,
他不需要來她公司上班,犯不著每天用熱臉去貼的冷。
他要的是她的愛!
「那我們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除了朋友以外,我不想跟你扯上其他關系。」若男一派冷靜的回道。
她的冷淡態度毀了他一貫的冷靜自持。「你為什麼可以像個無事人一樣的雲淡風清?難道對你來說,二十幾年朝夕相處的情誼有沒有都無所謂嗎?」
「我如果覺得無所謂的話,就不會再跟你見面,甚至還接受你這朋友!」他的指控讓她臉上的冷漠面具產生襲痕,開始有了溫度。
「一個被交往二十幾年的男友拋棄的女人,你要她如何面對那個負心漢?怒言相向嗎?還是大打出手?
「對不起,這種三流電視劇的情節,我做不出來。」這是她這段日子以來,所說過最長的一段話,也是唯一一次的心情剖白。雖然用的是旁觀者的說法,但卻是她的真實感受。
「也許那個男人並不是負心漢,只是一場誤會呢?」他把握機會地接著她的話鋒。
「可惜傷害已經造成,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她給了一個「到此為止」的冰冷眼神,宣告話題結束。
無計可施的百辰只能頹然離開,繼續等待機會。
看著百辰黯然沮喪的背影,小由忍不住敲門進若男辦公室替他說話。
「總經理,你不覺得副總很可憐嗎?」每天都見他上來個十幾趟,但每次都是頹喪著身影下樓,讓她看了都不忍。
「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她淡淡地回道。」
她知道公司里有很多人都在傳他們倆之間的是是非非,大部分的人都認為她對他太冷淡無情。
但有因才有果啊!他們只看到他現在受的苦果,又有誰知道他當初是如何種下的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