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耶!俏師妹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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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藥兒仰躺在屋頂上,對龍湖的呼喚聲充耳不聞,獨自對月垂淚。

她也不知自己怎麼了,過去師兄不是沒損過她,封她一大堆外號︰小禍害、小曹操、小搗蛋、秦小邪、闖禍精、秦要命、秦瘟神……她還挺得意洋洋的,自覺聰明蓋世,無人能比!今天卻受不了,到底怎麼了嘛?

她明白,龍湖對她一直是抱著無可奈何的心理,照顧她、保護她都是因為他對秦守虛的承諾,將她視同他肩負的眾多責任義務之一。她可以想象得到,自從士六歲莫名其妙當了她的師兄之後,他每天都在「悔不當初」,一心想把她擺月兌掉,所以才會那麼熱心腸的幫她挑夫婿。一開始,秦藥兒是抱著好玩的心態「釣夫」,主要是以此做借口讓龍湖離不了她,所以從不認真去施展什麼女性魅力。誰知後來游戲成真,至少龍湖是認了真,三次失敗他還要再接再厲,她這才恍然明白自己在師兄心目中的「地位」。

「既然你這樣討厭我,我就離你遠遠的。」她一把抹去眼淚,賭氣的不理會龍湖焦急的叫喚,施展輕功往反方向而去。

她非干出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給龍湖瞧瞧不可。

等著瞧吧!龍師兄。

※※※

「厲……厲……」

一句話沒說完,那個男人已咽下最後一口氣。

厲鬼不屑再看他一眼,森冷道︰「還剩一個,刀疤。」

黑影消失于夜風中。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一條人影疾飛而至,瞧見橫尸于街道中的同伴,忙撲上去︰「老三!老三!」冷月照清他臉上的刀疤,臉孔因激動、驚恐而顫動,一條刀疤也隨之扭曲宛若丑惡的小黑蛇。「是他嗎?老三,是厲鬼嗎?他出現了,他出現了……」他豁然跳起來,不住轉動著身子想嗅出殺氣,「厲鬼、厲鬼、厲鬼——」他受不住心頭壓力,對著空無人煙的大街吼叫︰「你出來!你出來殺我啊,我要跟你決一死戰,厲鬼,你給我出來,你這個專門暗箭傷人的鬼王,你不是人,你根本不是人……殺了一個又一個,為什麼不一口氣全把我們殺了?你故意等我們落單時才出手,要死去的人無法反抗,讓苟活的人在你的恐怖手段下掙扎,我知道,你也在等我心魂俱喪,好讓你像捏死一只小蟲子般不費力氣的取我性命,厲鬼,你不愧是代理鬼王的狠毒角色!老天!這世上怎會有你這樣陰險可怖的人?」

刀疤不住狂喊,慷慨激昂的語調也掩飾不住他心中的懼意,再窮凶惡極的話語也振奮不了自己的胸襟,隱隱約約的,疑心生暗鬼地,他彷佛听見厲鬼得意的笑聲自陰曹地府幽幽傳來。

「啊,啊——反正我是逃不開厲鬼的魔掌了!」他如困獸般在街上旋走,嘴里喃喃不知念著什麼,猛地,他定住了,像一尊石像,突然解開心中的疑惑︰「為什麼厲鬼會知道這件事?若不是在飯莊里,小妖女鬧事,這事也不會引人注目而傳出去……」

「反正我遲早一死,要死之前也得拉一個墊背的,好為三位兄弟報仇!」

刀疤抱起兄弟的尸身,決然而去。

今日他葬了自己的兄弟,他日可有人為他收尸?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

滌園中,一身女敕黃春衫的秦藥兒,一臉稀奇古怪的打量小園。

簡直丟臉,門口的機關只能提防一些小賊和沒武功的自家人,她輕身縱上牆頭,不就進來了嗎?

一點刺激也沒有,丟死人,設這種機關。

不過,這滌園倒挺神秘的。初到時,梅真親自導游,曾經過橋頭,指著小溪對面的滌園告訴他們︰「大伯的禁地,他不準任何人進去。」

在秦藥兒心目中,「禁地」等于代表「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要干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她頭一個想到滌園。

如今她大搖大擺進來了,這個左看不稀奇右看不起眼的滌園,真能教她挖出嚇月兌人下巴的秘密嗎?

她神不知鬼不覺的細心打量環境,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放眼唯一能隱藏秘密的地方就只有竹廬,走進去就是了。

盎麗堂皇、古色吉香的梅府之中竟出現一間竹廬,她已感意外,竹廬內精簡、素雅的布置,和秦家頗相似,不似秘密所在。

「莫非是我多心,這里的一切只不過是有錢人的隱士癖?」

秦藥兒白忙一場,不免懊惱︰「有錢人真愛做怪!」

坐下來思考下一步,尚未兌現諾言之前絕不見龍湖,遂苦惱該上哪兒?不知何時,眼角余光不經意的瞄到一片白,她抬起眼,乍見一位絕美的女子竟如一陣雲煙無聲息的飄到她身旁。

「你是誰?」她搶先開口。

那夢一般的女子,自是夢娘,她的笑容飄忽。「我是誰,我不知道。」她一點也不在乎,笑得好象小孩。

「你自己叫什麼名字,你都不知道?」

「他叫我夢娘。」

「他?他是不是梅皖山?」

「他對我很好、很好,可是他今天沒有來。」

秦藥兒終于弄明白,她不是一位正常的女人,有點呆呆的。難道她就是滌園的秘密?看樣子不似梅皖山的女兒,她的臉形不與梅家人彷佛。

夢娘走出竹盧,月印池塘,竹影參差,夢游般的足跡飄搖在無人的天地,傳出那幽幽耳語︰「他為什麼走了呢?為什麼今天不來?我喜歡听他說話,他那樣慈祥和藹、妙語如珠,我一點也不怕他……」

秦藥兒憑著自幼浸婬醫書的常識,知道這女子必然是在受某種深重慘絕的刺激時,僥幸沒有瘋掉,卻將自己整個兒封鎖住了。

「她活不久了。」秦藥兒知道,這種病人看似無憂無慮,其實整個人已接近無生命狀態。「或者,爹可以救救她。」

她一步一步走近夢娘,明朗的月光下,她看清楚了夢娘的臉,心中錯愕︰「很眼熟啊!曾經在哪兒見過似的。」

努力想了半晌,不得不放棄。

「你看見他了嗎?」夢娘那蒼白的臉出奇地清朗明潤。「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來?」

「沒有。」秦藥兒正好騙她︰「我帶你去找他好了。」

「我不能去,他說他會來。」

「難道你不想見他嗎?如果以後他都不來了呢?」

「他不來?他不來……」

秦藥兒拉住她的手。「走吧!去找他。」

夢娘沒有反抗的任由她拉著走。秦藥兒方才已看到有一道後門,用大鎖鎖著,這種笨鎖當然困不住她,不一會兒,兩人已手拉手走在清冷的街道上。

「肚子好餓。」三更半夜上哪兒找東西吃?這種時候也只有煙花之地人聲鼎沸、杯盤狼藉,她自然不可能去那種地方。

「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師兄絕料不到我會去那里。」

哪里?青龍社之揚州分社。

一個時辰後,她已經吃飽刨的和夢娘躺在同一張床上夢周公。

找她找了一夜的龍湖,天微亮時來到揚州分社,正想教人命令各聯絡處幫忙留意藥兒的行蹤,卻听說秦藥兒帶了一名姑娘來投靠,放心之余倒顧不得生氣,只悄悄在房門口張望了一會兒,即走開去。

「秦姑娘說不需知會少主,她一早便走。」

「你不必讓她知道我來過。」龍湖驚惶的心情平靜下來,不免有點好奇︰「她什麼時候拐了人家姑娘?這就是她所謂驚天動地的大壞事嗎?」搖了搖頭,他還是常弄不懂她在想些什麼。「這個藥兒,何時才肯真正長大呀?」

一夜奔波,他的心情九轉八拐,想了很多,思考範圍很廣泛,直到踏出梅園,冷寂的夜風使他有一陣子心胸空明,就在那一刻,他終于明白心中的不安所為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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