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拍檔 第23頁

「點頭?」

她遲疑一下,終于點頭。

「萬歲!我是袁紫蘇的男朋友了──」

「慢點。我們先說好,這是我們兩人私下的約定,在其他家人面前,必須維持往常模樣。」她怕到時候戀愛不成,全家人都尷尬。

「好吧!」

桑小鰈嘴上答應,心里則打定主意,不管用拐的或是用騙的,都要使紫蘇心甘情願嫁給他!非常時期要用非常手段,其他的俊男帥哥閃一邊去吧!

第七章

柔和的燈光照在一張張客人的臉龐上,這些都是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大忙人,揀一個空便跑來喝下午茶。

袁紫蘇目光不定的在他人臉上尋來梭去,最後有趣的說︰「只有我看起來最像閑人。」

「少嘻皮笑臉的。」黃想蛉只是坐在對面直瞧著她看,「特地約我出來,一定有什麼鮮事發生,還不快說!」

「敘敘舊情而已。」她耍賴。

「說得好像我們多年不見似的。」美術系同窗四年,黃想蛉太了解她啦!「你準備自己招供呢,還是我拷問你?」

「好潑辣的王夫人,不知王慈風怎麼受得了你哦!」

「桑小鰈都受得了你,何況像我這麼溫柔、美麗、大方、賢慧、能干、善于持家的一流好女人,不會有男人受不了我的。」

「好不要臉。」紫蘇一副惡心的樣子。「你結婚後臉皮更厚了。」

「我說的全是事實。謙虛固然是美德,但也沒必要貶低自己。宣傳自己的優點不但可使人很快了解我,也會讓自己更加自信而美麗。」她瞪大著眼楮反駁。

「但也不須宣傳到我面前吧!」

「『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誰教你是我的好朋友呢!」她振振有詞,還真無一絲慚愧狀呢!優雅的喝一口薄荷茶,取塊英國烤餅輕咬,這時的黃想蛉再淑女也不過了。

袁紫蘇佩服的看著她,心想她若不是這種個性,也不敢嫁入看似幸福,其實人際關系、利害關系復雜得令人疲于應付的豪門世家。

「婚後一切如意?」這是好友嫁後,她們第一次單獨見面。

「還好啦!」黃想蛉明白她在擔心什麼,笑說︰「其實嫁入哪一類型的家庭都一樣,就是要努力凸顯自己的存在價值,讓夫家的人認同我是不可或缺的存在,肯定我的價值、重要性,自然而然當我是一家人。」她一臉自信的笑容。「知道自己是有用處的人,知道自己能夠帶給別人快樂,將活得更加坦然、自在,『去他的名門,去他的富家子,還不是凡胎!』只要這樣想就對啦!」

「我就知道不必擔心你,你天生的皮厚、好強,再厲害的男人踫上你,你都有法子把自己形容得比他更厲害,搞不好王慈風反過來怕你呢!」

「你少污蔑我,我可是非常溫柔體貼的太太。」

「這話留給王慈風說,比較有說服力哦!」她淘氣的眨動眼楮,開懷而笑。

「袁紫蘇!你這小討厭,我恨不得掐你一把,勾起人家的好奇心卻又顧左右而言他,你到底從不從實招來!」

「招,招,我哪敢惹你這號惡婆娘!」紫蘇仍禁不住嘴癢糗她一下。

「快說!一定是天大地大的精采妙事。」黃想蛉期待著。

她狀似沉思的想了一下,「比目魚說他想追我。」

「還有呢?」黃想蛉眼也不眨一下。

「這還不夠驚奇嗎?」她的目光含有譴責的意味。「他突然對我說他愛我、想追我、要娶我,令我措手不及,差點暈過去。」

「就這樣?」

「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

「我早八百年前就看出比目魚一心一意全在你身上,我只奇怪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怎麼只有你渾不知覺,更奇怪他居然沒有早幾年就拿把槌子敲醒你,直到今天才表白。」她的眼光迎上紫蘇的,好一道銳利的眼神。「你怎麼說?」

「你也知道他那股粘勁,肯給我拒絕的機會嗎?」

「他早該這麼做了。」

「可是──」她嘆口氣,「我真是沒有想到耶!他一直都是那副溫溫柔柔的樣子,溫柔到有時我覺得他很婆婆媽媽,從我們初見面熟識後便如此,而且他把一句『妹妹我愛你』從小說到大,誰會想到他話中有話呢!」

「你做什麼事都聰明,也看得清,唯獨一踫上感情事便迷迷糊糊,虧得比目魚有耐性鵠候多年。」黃想蛉的眼中滿是促狹,笑開嘴。「瞧他一副『女人我怕怕』的害羞德行,原來從小便開始打你的主意,如此看來,他的心智比外表成熟許多!多告訴我一點你們初見面的情形,突然多出個爸爸和四位哥哥想必很精采吧!」

袁紫蘇頷首微笑,眼波流轉,思緒緩緩飄回過去。「認真講起來,我媽和爸的再婚,是我牽的紅線呢!我媽當時在一家庭園餐廳當經理,生父過世後,她不放心我一個人留在家里,星期六下午我不是待在我媽的小辦公室寫功課,就是跑去庭園看鯉魚。那家餐廳的庭園其實很小,並不擺設餐桌,只是提供一幕造景,使窗邊的食客加添一點氣氛,所以我在庭園玩,並不妨礙營業,不知情的人均以為我是隨爸媽來用餐的小孩。當時我不知道有人在注意我,一直到有一個星期六下午,一位很帥的中年人走過來和我說話,我正無聊得要死,有人陪我聊天再好也不過了。沒想到我們一聊便很投機,約定下次再見。以後每個星期六下午我們都會見面,幾次後,連我媽都發現了,走過來和他攀談,那時他才自我介紹他叫桑寄生,要我叫他桑伯伯。」

袁紫蘇表情甜蜜的微微笑著,那是發自內心深處的情感流露。

「緣分真是挺奧妙的,生我的爸爸跟我之間一向無話可說,反而繼父對我一見投緣。他跟我媽結婚後,十分疼愛我,沒有相處上的困難,反倒是多出四位哥哥令我一時難以接受,生怕被欺負了。尤其世賢、世軒已經大得不需要母愛,又習慣一家子全是男人的生活,不太能夠接受我們母女;世徽則成天野得不見人影,唯一肯親近我、試著接納我的就是小鰈。」她笑了起來,「你曉得嗎?一開始我以為小鰈是女孩,因為他漂亮得不像男孩,穿著男女通用的休閑服,名字也像女生,直到第三天起床刷牙,不小心撞見他站著方便,我……我想我當時臉都變了,罵他不男不女,變態!從那時候起,他穿衣服就很小心,好像在看我臉色打扮。本來身為拖油瓶的我才是該誠惶誠恐、看人臉色的,而他那副樣子實在讓我好笑,反過來我心懷坦然,開始可以很自在的面對其他家人,才發現他們都是好人,並不難相處,只是需要時間適應。」

「後來你跟桑小鰈又有什麼鮮事發生?」

「他啊!」紫蘇輕晃著頭笑道︰「天生一張招蜂引蝶的臉龐,上高中前個子也小,不看他的穿著,光看臉蛋實在美如少女,所以老是受男生欺負。頭一次我看見他哭著跑回家,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哭哭啼啼半天才說清楚怎麼了,原來鄰居的小朋友都不肯跟他玩,還推他摔跤,害他一身泥濘。我見不得男生哭,叫他帶我去找那些人,原來他們在空地上打籃球,害小鰈摔跤的男生也還在,我就向他挑戰,比賽射籃,各投三球,我三球全進,贏了,而他也答應以後不再欺負小鰈。這類事情發生多了,就變成他老愛粘在我身旁,三哥還自以為幽默的說︰『有袁紫蘇在的地方,桑小鰈必在十步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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