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女的青春祭典 第25頁

斑鳳兮搖搖頭。

「妳今年九歲,很快妳就會上國中、上高中,妳會有更多的朋友,妳會更喜歡跟同學去玩而不喜歡待在家里陪爸爸,那爸爸不是很可憐嗎?」羽童捧起她的臉。「而且鳳兮長得很可愛啊,又很活潑,很快就有男生追求妳了,有一天鳳兮要談戀愛了,自然就會離開爸爸去跟別人結婚,爸爸就剩下一個人啦。如果爸爸有一個新媽媽陪著,爸爸會比較快樂,難道鳳兮不希望爸爸快樂嗎?」

鳳兮還是顯得擔憂。

「是不是爸爸說了什麼?」

「不是,是我……我怕一個陌生的媽媽。」

「妳擔心得太早了。妳爸爸要帶妳去認識他女朋友,是希望鳳兮先習慣和她相處,培養感情嘛!妳要相信爸爸很愛妳,他不會替妳找一個不愛妳的新媽媽。」

「唉!好煩哦!」

「我覺得很好嘛!」

「很好?阿姨腦袋壞了嗎?」

「才沒有。我在想如果鳳兮有弟弟妹妹,一定很有趣,因為鳳兮很能干,把弟弟妹妹訓練成一支球隊或游泳選手,不是很神氣嗎?」

「哇!」鳳兮的活躍因子使她很向往那種神氣樣子。

羽童見她內心微妙的陰翳有逐漸散開的跡象,便不再多說,畢竟她不是當事人,將心比心也只能到某一程度,不小心反而弄巧成拙。

「好啦,別再去管爸爸的事了,我彈一首卡通的主題曲給妳听要不要?」

「卡通歌可以用鋼琴彈嗎?」

「當然可以。」

「那我要學『龍貓』的主題曲。」

時間在指縫下流逝,夕陽已如棲霞之紅顏渲染大地,有股潔淨的美感,一似用淚水沖刷過的純潔的愛情,不沾點塵,暖暖地、寂寂地。

羽童感受到了那份美,目光飄向長窗外,一怔。

斑天爵略微困擾地注視女兒快樂的神情,難道這女人可以帶給鳳兮快樂嗎?

他暗中注意她許久了,發現不論何時她都將自己收拾得很乾淨漂亮,他不知道這是羽童多年的習慣,免不了把她當成隨時準備「接待」不定時出現之金主的浮華女人。但她實在太美了,什麼時候見到她總是這般迷人,像現在,飄逸的絲質無袖衫,搭襯長垂的雪紡紗裙,借得清逸妙人,風情自生。這女人怎麼可以這樣美呢?

羽童以開朗的表情淡淡向他點個頭,那稍帶拘謹但親和的神態與客氣的笑容,令人看得出受過高等教育、身為好家庭之女的教養。

「鳳兮,妳爸爸來接妳了。」

鳳兮吐吐小舌。「慘了,被爸爸捉到了。」趕緊跑出去和父親會合。

斑天爵沒有任何表示,牽起小女兒回家。

羽童無法改變他人的看法,並不把心情弄擰,只是遠遠凝看生命的起落與分合,想像那是孟慶余牽著小童女。

劉嫂來到她身後。

「小姐,歐先生說要過來用餐。」

「真難得他想到事先通知一聲,那就等他來再開飯吧!」

羽童回到二樓書房,打開隱于書櫥中的保險櫃,將玉器古玩一個個拿出來擺在桌上,玩起扮家家酒︰一尊玉人兒當女主人,樓梯口擺的石羅漢拿進來扮男主人,他們是一對夫婦,正準備宴客,竹雕松林當背景,玉如意做擺飾,大廳氣派風雅,把玉碗呀銀調羹一字排開,哇!主人真是好客,宛如暖陽輕拂,令客人倍感溫馨……

歐去蓬走了進來,一臉風雨欲來的表情。

「你來啦,我去叫劉嫂開飯。」

他不讓她走,一把拉回椅子里,羽童感到眼前影子晃動,左肩被男人的手掌包住,憤怒的面孔離她三寸之遙。「說!為什麼要說那些話氣我?」

「什麼話?」羽童一時忘了,茫茫然的接腔。

「別裝蒜!妳害我無心工作。」歐去蓬對她怒吼道。

「從何時起我必須為你的工作成績負責?」她有著突然進入異樣世界的緊張,咬著下唇,因不明原因而氣惱他的惡劣口吻。

「羽童,妳最好別太過分!這輩子我唯一絕不原諒、絕不輕饒的,就是我的女人背叛我去找別的男人。」他瞪著她,神情極為凶惡。「只要有一次妳被我捉到妳跟我以外的男人在一起,我會讓妳和那個狗男人後悔活在這世上。」

羽童心跳劇烈,驚悸地僵坐著,他到底是在說什麼?

他審視她的臉,而她覺得心跳似乎停止了。

「先是谷經綸,現在又蹦出一個男人來,他到底是誰?住哪兒?做什麼的?莫非就是住在隔壁的高天爵?不對,我查過他的底細。那究竟是誰?還是妳杜撰來氣我的?」

羽童覺得她似乎被釘上了十字架,她坐在那兒,面對歐去蓬的控訴、咆哮、質疑、責難,幾乎難以招架。

「快回答我!」

「我不說!我不說!」她對他喊道,喉間涌上硬塊。「你的口氣像個吃醋的丈夫,實際上你什麼也不是,我可是自由的人呢,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你無權阻止我。我現在立刻離開你,我受夠了你的霸道!」

「我沒有權利嗎?妳錯了!我有每一分花了昂貴代價而得來的權利。」

「你……」羽童情緒一片混亂,說不出話來。

「天底下美女多得是,我為什麼把錢花在妳身上?因為我要完完全全擁有妳,妳的身體、妳的思想、妳的靈魂,我要完全佔有,不分一絲一毫給別的男人!怎麼,妳依然不明白嗎?我把妳這個人包下來了!」歐去蓬說完眨也不眨的凝視著她,眼中含蘊著冷厲的輝采,嘴唇如刀與鞘般緊密著。

「我……被你……包下來……」

「妳也太天真了,羽童,算算看我每個月在妳身上花多少錢,妳全身每一時都是用我的錢裝飾出來的,這不算被我包下來嗎?妳照照鏡子,妳還敢去喜歡別的男人?」他的聲音充滿了對他女人的非難與輕蔑。「妳想離開我就能離開我嗎?不可能的,這輩子除非我不要妳,否則妳甭妄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你瘋了!」

「是妳瘋了,是妳太絕情了!就算是妓女也不敢白白受恩客的錢,而妳呢,算是台灣最高級的妓女了,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你說我是什麼?」她歇斯底里的喊道。

「妳是我歐去蓬的情婦,被我一個人包下來的高級妓女。」

「你胡說!你胡說!」她尖叫。

「要不然妳以為妳是什麼?」

他的話及他冷酷的表情像一把利刃割過她的心,她發誓不再流淚了,淚卻如雨潸潸落下。她恨他說的都對,她恨他如此無情的說出來。

「不--」她狂叫著跑出去,她要回家!她不要再待在這里!

淚眼模糊中奔下坡道,羽童感到有個人捉住她疾沖的身子,等看清是高天爵,如遇救星般的反握住他的手。

「帶我走!求求你帶我離開這里,我要回家……」

「發生了什麼事?」高天爵驚疑道。

「放開她!」歐去蓬趕到將羽童拉過來。

「歐先生!」

「少管閑事,高天爵,你的一切我全調查過。」

歐去蓬將不斷掙扎的羽童扛上肩,再不理會高天爵,大步回屋,將尖叫撲打不停的羽童直扛上樓,拋在臥床上。

「妳好好冷靜的想一想,等妳想通了,我們還是可以跟過去一樣的生活在一起。」

「你滾出去!我不要再見到你,我恨你!我恨死你!」羽童號啕大哭,歐去蓬憑仗他的財勢把她僅剩的尊嚴也拿走了,她恨他!她恨他!

第七幕

榮獅企業的辦公大樓內,有幸接近董事長的高級職員們最近不約而同相互走告︰小心火山爆發!這次情況嚴重得連續一、兩個星期都有人挨他刮胡子,于是有人傳出董事長和他的情婦鐵定出問題了;也有人抱持相反的看法,對老董而言,女人算什麼,搞不好是海外投資失利,大家的年終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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