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他拿起外套,「我們走吧。」他和寧遠約好,到樓上的鋼琴酒吧談談聯合采購的事。
「你們要去哪里?」靖萱嘟嘴問。
「大人的約會,小孩子乖乖的,早點上床睡覺。」于子山親了下她的頰,走出房間。
「大人的約會。」靖萱怪聲地重復。
哼!歐基桑的約會,她幼齒的也不屑跟。
一低頭,「你在看什麼?」沒好氣地瞪了老大。
「吱……」你的語氣好酸喔!
「才沒有咧!」她立刻大聲反駁。「才不關我的事。就讓他們去培養感情好了,反正我只要找機會系上紅線,就沒我的事了。我才不會酸溜溜的。」急迫的不知是在對老大說明,還是對自己說明。
她才沒有酸酸的,才不關她的事呢!
對呀!寧遠和他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心里那股怪怪的酸澀,只是舊情作崇罷了。
真的,只是這樣。
真的吧……
※※※
靖萱沒想到,機會竟然來得如此不費吹灰之力。
在他們停留在中部的第三天,寧遠的NOTEBOOK中毒了,于子山徹夜替她搶救里面的檔案資料。
當她替他們從便利超商買回提神飲料時,打開房門,于子山正趴在桌上假寐,寧遠則裹著薄毯縮在一旁,也在假寐。「吱……吱……」老大興奮地在她肩上跳著。
「我知道。噓!小聲點。」靖萱掏出刻不離身的紅線,躡足地走近他們。
「吱……吱……」老大放輕了音量,叫她小心點。
小心翼翼地從他壓下頭顱下的手掌,拉出小指,輕手輕腳的綁上紅線。
再拉著另一端綁上寧遠的小指。胸腔里的心髒鼓躁得像要跳出來了,砰砰……砰砰……等到牢牢綁上後,她退了一步,終于可以喘口大氣。
「吱……吱……」
在她的瞪視下,紅線閃了下,消失了——呼!終于——擦去額上的汗,她覺得她在剛才的一分鐘里,已經老了五歲。
「吱……吱……」
「我知道,還要等上三天,紅線不斷落,才算成功。」
話一說完,于子山申吟了聲,醒了過來。
同一刻,寧遠也嚶嚀了聲,睜開眼楮。
于子山做了個深吸呼,扭了扭脖子,卻在看見寧遠時,頓了視線。
倆人像是初次見面,寧遠在他的注視下,白女敕的頰撲上了嫣紅,惹得于子山移不開視線。
一切都看在靖萱和老大的眼中。
「吱……吱……」成功了!「嗯!成功了。」靖萱點頭。卻覺得雙頰好沉重,扯不出一絲笑容。
第七章
「吱……」老大從培根火腿三明治中抬頭,對靖萱叫了聲。
「你在問我,什麼時候要閃人是吧?」靖萱懶懶地維持著看向夕陽的姿勢不動。
「快了,過了今晚,就是第三天,紅線也不會再掉了。」
「吱……吱……」「嗯!只要再過不到十二小時,我們就成功了!」
這兩天,寧遠和于子山完成就像熱戀中的情侶,同進同出。看來,很快就可以辦喜事了。
「吱……吱……」她笑著拍了下它,「什麼,別亂瞎猜。我有什麼好不平衡的。現在木已成舟,難不成我還去把紅線剪了,別傻了。我又沒那麼白癡。」
雖然,看著前任男友和別的女人出雙入對,對她而言不算好受。
但是,寧遠是她選的,紅線也是她系的,她有什麼好不平衡!
難不成,她真的要讓老大沒了投胎的機會,自個兒回不了童維真的身份,于家沒有後嗣,就為了她小女生的奇檬子問題。
別逗了!
她只是還年輕,放不下前一段感情罷了。等到下一個對像出現,包準她就把于子山扔得遠遠的,遠到衛星也掃瞄不到的北極深海里。
而且,以她童維真的條件,還怕找不到男人要嗎!
今天,于子山要和寧遠共進晚餐,她是小陪客。所以,她才會現在坐在醫院的石階上,等著里面的正角兒出現。
「吱……吱……」老大突然拔聲尖叫。
「干嘛?」她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一個拄著助行器的老人正好在送貨車的後方死角,而送貨車正要倒退卸貨,再兩公尺就會撞上老人。「等等!」她跳起來,往貨車的方向奔去。
「等等!有人在後面,小心!」她大叫。
貨車司機听見了她的叫喊,停止了動作,探出頭往後看。
呼!還好。
靖萱才剛松了一口氣,腳步才剛慢下,卻被轉角突然出現的救護車撞倒了——「哇啊!」麻木後,小腿傳來劇痛。
她只有一個想法——她奈A架尼衰!
在醫院門口,被救護車撞到,然後送進醫院急診室。這種天方夜譚,超爆笑的事,就發現在衰尾道人——童維真的身上。
此刻,她的左小腿被石膏裹住架高,躺在病床上,表情像被涂上了米田共。
護士小姐臉色漲得通紅,怕是憋得很痛苦,調好點滴後就匆匆走出去,不一會兒,走廊就傳來大笑。
靖萱的大便臉上又多了幾條小丸小線條。
「吱……吱……」老大趴在院方送來的水果禮籃上,大啖著奇異果。靖萱瞇細眼,惡狠狠地瞪著它,「你再笑一聲,我就把你沖進馬桶里!」
有夠沒愛心的,竟然還問她要不要去買張彩券刮刮,說不定會中特獎咧!真不是人話!
于子山提了碗粥進來,「痛嗎?」「奇異果很甜。」她文不對題地回答。
廢話!換他來撞看看,痛死了!
將橫板架到她床上,他將粥放下,「你要的廣皮粥。」
不客氣地拿起湯匙就往嘴里送,她問道︰「寧遠呢?」
「在飯店。」
「你不是要和她去吃飯?」
他笑了下,「不差這一頓,以後有得是機會。」
說得也是。靖萱舀了匙粥又往嘴里送。
「要不要看電視?」將遙控器推給他。這家醫院還真凱,讓她住斌賓房,還負責她一切醫療費用。她住的這間病房,沙發、冷氣、冰箱、電視一應俱全。
難怪最近標榜,住醫院像住飯店般享受。
何況,她才剛包好石膏,還沒推進病房,病房里已經有水果禮籃和鮮花在等著她。
大概醫院怕她不爽,一狀告上法院,賠他個慘兮兮吧!「嗯!」他接過遙控器,在沙發上坐下,頻道跳來換去,卻選不中一台,眼神卻不時瞟向她。「你有話要說呀?」她放下湯匙問著。他張了張嘴,又閉上,「沒有,你快吃。」
她低頭吃了幾口,又感覺他的視線直往她瞟來。放下湯匙,她深吸口氣,「好吧!你來吧!要笑就笑,不要憋著。」她已經做好必死的準備了。
「什麼?」他皺眉,不懂她在做什麼。
「你不是要笑我嗎?」她哀怨地瞥了他一眼,「笑呀!在醫院門口,被醫院的救護車撞了,然後送進醫院急診室。要是我,我也很想笑。」
只是,主角是她,她是「要笑,也笑不出來;要哭,也哭無目屎……」。
「我沒有要笑你。」他關掉電視說。
「哦!那你到底要干嘛?雖然你的臉滿帥的,但是一旦憋了一臉大便,再帥的臉也很猙獰耶!」她惡毒地說他一臉大便。
他沒有生氣,只是走到她面前,面色凝重。
「我想,等你傷好了之後,不再適合住在我那里。」
她楞怔,低頭無語。
良久後,她再抬頭,一臉笑容燦爛,「好呀!我了解,有什麼好吞吞吐吐的嘛!咱們都這麼熟了。」古靈精怪地拐了拐他的月復側,「怕我妨礙你們小倆口就直說嘛!我又不是不識相的小孩。雖然有點想說你是見色忘友的大,不過看在你前陣子又供吃、又供住,還身兼提款機的份上,我還是『惦惦』,默默地獻上我的祝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