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昊宇如識途老馬般地穿梭大街小巷,帶她來到這咖啡館,至今他們仍末開談。他點了兩杯飲料……說話對象也不是她。
目光游移到眼前的牛女乃泡芙,那是他自做主張為她點的飲料。不知他是否認為自己仍乳臭末乾,只適合喝牛女乃?可昕不自覺的噘噘小嘴以示不滿。目光繼續游移到對面杯口仍香氣裊裊的黑咖啡,沒加女乃油也沒添加糖的純黑咖啡,苦澀又香純濃郁,與歐昊宇是如此協調搭配……他一定是個很注重感覺與口味的男人。
可昕的唇角不禁揚起絲絲笑容。一抬眼,歐昊宇眼神正盯著自己……他已觀察她許久。她嘴角輕靈的微笑來不及掩去,被瞧個正著。
「你為何笑得如此神秘?」歐昊宇驟然出聲。
可昕神秘的搖搖頭,嘴角仍噙著一抹輕笑。她也不知道為何會笑。
「歐先生,你找我有事嗎?如果是為了我姊的事,那就大可不必了。我也不知道她和沈羿倫現在人在何處。」可昕聳聳肩說道︰「雖然那天是我帶沈羿倫去破壞你們的相親,但如果我姊不是真對沈羿倫有感倩,就不會不顧一切的跟他走。以沈羿倫現在的條件而言,在人品、財力方面都不如你,但我姊不是愛慕虛榮、見異思遷的人,所以她仍選擇了沈羿倫。的確,在這方面你的確損失了一位難得的好女人,但換個角度來看,若我姊她是朝秦暮楚、嫌貧愛富的浮華女人,你娶了她也是你的不幸。
「現在,即使你找回了我姊,她的人在你身旁,心卻在別處,好似一尊漂亮女圭女圭,空有虛表而沒有生命,你們也不會幸福的,只是徒增兩人痛苦罷了。所以我絕不會告訴你他們的下落,更何況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也不會說。我勸你還是死心吧!以你的條件要再找個比我姊更好的佳人是輕而易舉的事。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
可昕一口氣說了一大堆,也不怕口渴。
歐昊宇用修長手指舉起咖啡杯,緩緩啜一口香純黑咖啡,「我不是為蘇可蓁而來的。」
「那是為了什麼?」可昕皺皺小鼻子,不是為了姊的事,難道……「是我爹地、媽咪要你來的?!」大眼一轉,「不可能呀!據我估計,我闖了大禍,他們一定會火冒三丈、暴跳如雷。等我媽咪氣消要兩個星期,然後她要再一個星期才會想念我,而勸服我爹地也要再一個星期,所以我至少要做一個月以上的流浪兒呀……」掰著手指計算著。
「也不是你爸媽要我來的。」
「那到底為了什麼?」可昕發現歐昊宇喜歡吊人胃口,她都快好奇死了,他仍悠悠哉哉地喝咖啡。難怪外國有句諺語︰好奇會害死一只貓。唉!自己的定力不夠,需要再多加磨練。否則再跟他多講幾句,她一定會急得腦充血。
「為你而來。」
「我?」可昕狐疑地盯著歐昊宇,「歐先生,你沒弄錯吧!你專誠來找我目的到底是什麼?」可昕的手直發癢,如果這姓歐的家伙再不說出他的來意,她會沖動地掐住他的脖子。
歐昊宇琥珀殷晶亮的眼眸直視她,令可昕的心猛地「噗通!」撞擊一下。
「你會做家事、烹飪、插花或某道嗎!」
可昕拚命叫自己不安份的心髒安靜,無奈的聳聳肩,「一竅不通。」大眼骨碌碌地流轉,「我自認沒有賢妻良母的天份。不像我姊。何況學了又如何呢?」
歐昊宇失笑地望著眼前的小東西,她的確是充滿活力自主性的小女孩。像顆小太陽散發出光與熱,令人不由自主想接近她。
可昕才剛平復的心髒,在看到歐昊宇臉上的輕笑後,又不規則的開始跳恰恰。瞧他酷酷的俊臉上,好似萬年冰山融化,眼角牽出幾絲笑紋。唉呀!她覺得有點昏了。
「你自明天起搬到我家住,我會安排你上課。」
「什麼?」大眼因驚訝而睜得更大。「你說什麼?」她懷疑自己听錯了。
「你說過自願代替蘇可蓁去學習插花、烹飪等一切我所要求的條件,不是嗎?」琥珀般的眼瞳凌厲的直視著她。
「那……那是……」可昕此時深知何謂「作繭自縛」!
琥珀眼中帶著一絲戲謔自咖啡杯上沿斜睨著可昕,「何況,是你自己開口說自願嫁給我。一位紳士如何能拒絕小姐的求婚呢?」
可昕此時覺得,歐昊宇嘴角的笑讓她想到玩弄掌中老鼠的貓。而她,就是那只被捉到的可憐小老鼠。
唉呀!她又覺得頭昏了……
*******?
「哈!哈!哈……笑死我啦!」妞妞抱著肚子狂笑不已,笑得在床鋪上直打滾,「哎唷!不能笑,不能笑,會有皺紋。」作勢按按光滑的眼角,順勢拭掉眼眶中笑出的淚光,「哈!哈……你這次真是踢到鐵板了。」
「你還笑!人家已經很可憐了,你還取笑人家,真是損友。」可昕嘟著小嘴,大眼不悅的瞪著笑得十分猖狂的妞妞。
「哈!哈……『歹勢』!不笑了。再笑下去我會抽筋。」連連做了幾次深呼吸,才稍稍平復激動過度的情緒。可是嘴角仍忍不住上揚抽搐著。
「笑死你算了,混蛋小孩。沒有一點同情心。」可昕撇撇小嘴,眼楮不滿地瞪向揉著笑得酸疼肚子的妞妞。
「嘿!嘿!我看呀!那個歐昊宇真的是個大人,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孩,是絲毫無招架之力,三言兩語就被吃得死死的,你是遇到克星羅!」妞妞咋舌嘆道。
可昕無奈地嘆口大氣,「唉……人家哪里知道他才是歐昊宇。我以為那個吞吞吐吐、看起來懊惱不已的男人就是歐昊宇嘛!所以才一物抵一物的說要代替我姊嫁他,何況,我當時料準他看到我精采的演出之後,一定不敢接受的嘛!誰知道此歐昊宇非彼歐昊宇。我現在是作繭自縛,陷入死胡同里了。」
「你呀,做事就是這麼莽撞。真搞不懂你怎能平安無事活到十九歲?」妞妞圓潤的食指不客氣地搓了搓可昕光潔的額頭,嘮嘮叨叨的嘆息萬分。
可昕撥開擾人的食指,「哎呀!你別再幸災樂禍了啦!其實原因很簡單,就是小姐我得天獨厚,老天爺又特別地疼愛我,了解吧?你還是幫我想想辦法,我不能真的搬去他家,那就是同居耶!要是以後傳出去,我就嫁不出去了。」
「有何不可?到時你就嫁歐昊宇就好了,又不必擔心沒人要,又可當少女乃女乃,那不是很好嗎?」
「你還說咧?我都快煩死了。你這個死沒良心的壞朋友。」可昕順手抓只大狗熊砸向賊笑不已的妞妞,以消心頭之怨,「你真的以為歐昊宇是當真的嗎?少傻了!用膝蓋想也知道,他一定是為了攀我老爸的線,順便報復我攪局!把我控制在他的魔掌之下,逼我學那些現代孩子根本鮮有人會的古代技術?!美其名是訓練,實際上是『魔』練。
「而且你看他是標準的三高耶!一定有很多紅粉知已,卻又無法照單全收,他若對外宣布我是他的未婚妻,以後就可以假惺惺的對她們說︰『我雖然有未婚妻,但我不愛她,我愛的人是你,只是我不能給你名份,你要諒解我的苦衷。』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左擁右抱,周旋於花叢中而又不必負責任,我就成了他的擋劍牌。自古以來男人都是這樣花言巧語欺騙女人的感情,結果最可憐的人還是無辜的我。既被他的紅顏知己怨恨,還背著歐昊宇未婚妻的盛名,以後誰敢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