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躲在里面,不是在拉肚子。」
「哪有!我吃壞肚子,當然要待在馬桶上,一次拉個痛快!」
「我限你三分鐘內出來!三分鐘後,如果你還繼續拉個不停,我就把爸爸、媽媽叫來救你,順便幫你叫救護車。」莫以澤氣炸了。
莫淘有些急了,「我只是吃壞肚子,不用去醫院。」
「呵,我去叫了,你自己看著辦。」
撂下話,莫以澤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裝肚子疼的莫淘,臉色一下子變得相當難看,立刻打開廁所門,飛快的沖出去,她在樓梯口找到了扛著小提琴的莫以澤。
白嗽小手一翻,莫淘抓著他的衣袖,怒目瞪著,「你這只惡魔真奇怪!我不學小提琴,你干嘛勉強我呀?」
「你不學,就是不給大哥面子。」莫以澤冷漠傲慢的仰起下巴,不容她拒絕地說道。
莫淘嘟起嘴,「媽媽要我學鋼琴,沒要我跟你學小提琴,我不必賣面子給你。」
「既然如此,那當初是媽媽要收養你,我沒要收養你,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不認你這個妹妹?」
莫以澤自小就霸道慣了,沒收到這個徒弟,不甘心罷手。
「可以啊!你以後最好不要再逼我叫你一聲大哥啊!」
為了激怒總是高高在上的莫以澤,莫淘答得干脆,還一副「我就是不屑給哥哥教」的表情,且不顧後果的把小提琴摔在地上。
她尖銳的話語、無禮的舉動,看進自尊心極強的莫以澤眼里,成了一種天大的污辱。
「你——」莫以澤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湊到嘴邊,朝她縴細的小手指用力咬了下去。
吃痛的莫淘立刻癟了嘴,迅速把小手抽回。
「你欺負人!我要回孤兒院,我要回去啊!」
「你作夢!」莫以澤的臉上寫滿宛如古代君王的霸氣。
「嗚嗚……你這個野蠻人——」她罵不贏人,只好要起賴來,哭得驚天動地。
「當你耍任性的時候,我就會對你耍野蠻,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砸東西!」
「我討厭你!你是個小惡魔!」莫淘哭著轉身狂奔上樓。
才跑到樓梯口,莫淘就抱著肚子蹲了下來,她嘴里直喊肚子疼,痛得在地上打滾。
「小淘?」莫以澤臉色一下子刷白了,奔上前,把她自地上扶起,「你怎麼了?真的肚子痛嗎?還是又在裝了?」
「你……你走開……」莫淘已痛得渾身沒力氣,卻依舊固執的不領莫以澤的情,「嗚……好痛啃……嗚……」
莫淘挨不住疼,抱著肚子,嚎啕大哭了起來。
「媽!快來呀!」
「怎麼了?」
倪美玲一時之間被她無比淒慘的哭叫聲嚇得差點沒昏過去,忙請醫師到家里替莫淘診療。
醫師很快趕到莫家替莫淘診療,「沒什麼,只是胃痙攣。」
莫以澤蹙著劍眉,安靜的凝望著躺在床上的莫淘。
「她這麼小,胃怎會痙攣?」倪美玲蹙起眉頭,以為這是莫淘的先天疾病,擔心的不得了。
「她腸胃蠕動不好,胃中食物無法充分消化,飯後一兩小時後,胃中食物便腐敗、撥酵,產生氣體,胃就會不自主地收縮,產生痙攣。
別擔心,讓她放松情緒,保持愉快心情,就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如果還是不放心,我可以開些藥給她,以備不時之需。」醫師解釋著,話畢,便開了藥,然後離開莫家。
那天夜里,莫以澤竟吩咐女乃媽做了莫淘最喜歡吃的肉粥,並讓女乃媽端上樓給她吃。
至于莫以澤為什麼會知道她最喜歡吃肉粥,莫淘真的不曉得,但她也不會因為有肉粥可以吃,就覺得感動,要知道莫以澤是很野蠻的,怎可能對她心存歉疚?鐵定是怕她跟媽媽告狀,才拿肉粥來討好她。
哼!扮哥就很了不起嗎?哥哥就可以欺負人嗎?哥哥就可以把她氣到胃痙攣嗎?
對她而言,莫以澤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壞的哥哥,不像子勗哥哥那樣疼愛她,整天就只會凶她、罵她,甚至還惡劣的咬她的小指頭,簡直比童話故事里的虎姑婆還要恐怖嚇人一萬倍呢!
她才不要原諒他。
第三章
莫淘對莫以澤很不諒解,明知她的情緒會影響到腸胃的消化,還是幾乎天天和他吵架,可是,每當吵完架,女乃媽總是笑嘻嘻的端來一大碗肉粥。
「女乃媽,小惡魔又欺負我了啦!」坐在餐廳里,莫淘吃著肉粥,一面哭哭啼啼地道,希望女乃媽替她出氣,罵罵莫以澤。
「大少爺是你的大哥,不是什麼小惡魔呀!」女乃媽皺著眉頭模模莫淘粉女敕的小臉。
「誰稀罕這個臭大哥!哼!」莫淘倔強的別開頭。
「哼什麼哼?你又在耍什麼性子了?」莫以澤走進餐廳。
「哼!我就愛哼!你管我!女乃媽,你快看他嘛,他又要罵人了啦!」莫淘放下肉粥,不停搖晃女乃媽的手臂,發出求救訊號。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女乃媽只是面帶微笑的看著莫以澤,眼神充滿了解與寬容,像是會永遠默默支持著莫以澤。
莫淘氣得嘴噘半天高,心里覺得女乃媽偏心,只寵愛莫以澤,不疼愛她。這也難怪,她又不是媽媽的親生孩子,女乃媽當然不必刻意去疼愛她了!
莫淘跳起身子,指著莫以澤罵個不停︰「你別仗著全家人都疼你,就可以胡作非為,所有的人都听你的話,我就偏偏要和你作對,永遠都不服從你的命令!」
莫以澤冷哼,自口袋中掏出一枚銅板,往上一拋,然後在半空中接住,他把拳頭放到莫淘面前,「你猜是字,還是人頭?」
「才不猜!」莫淘氣得直跺腳。
人家已經很生氣了,他還很不識趣的要人家陪他玩!?
莫以澤的唇角微微往上揚起,攤開掌心,「是字。」他收起銅板,回頭對女乃媽道︰「女乃媽,今天是字。」
「好,我馬上去調一杯巧克力女乃給你。」女乃媽仿佛和他心有靈犀,他一說,女乃媽立刻就懂。
莫淘卻一點都不明白他們之間的「暗語」,她一逕地認為莫以澤是莫家最重要的一個人,大人只疼他,把他寵上了天,任由他胡作非為。
是啊,莫以澤才是莫家真正的繼承人,而她不過是莫家的養女,所以,莫以澤的性命理所當然是瓖金包銀,而她卻比一根草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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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進入隆冬,百花凋敗,北風凜凜冽冽的吹進屋子來。
這是莫淘到莫家的第一個平安夜,在這普世歡騰的佳節中,莫家也彌漫著濃濃的聖誕氣氛,屋前堆滿了聖誕樹與聖誕紅,一家人吃完了聖誕大餐,互贈完禮物,便各自回房睡覺。
半夜,莫淘口渴,下樓去找水喝,卻見兩抹被月光拉長的影子映在書房前。
莫淘好奇的把頭探出廊道,發現竟是莫以澤和莫子勗。
「你們——」莫淘像逮到什麼似的,有些興奮走上前去。
莫子勗把食指放在唇邊,要她別說話。
莫以澤則是表情嚴肅且僵硬的望著緊閉的房門,一聲不吭。
莫淘搗住自己的小嘴,沒再發半點聲響,很快地,她听到書房里傳來的談話聲。
「明天正式簽字後,我會回來帶以澤離開這個家。」里頭傳來莫勇略顯疲憊的聲音。
「以澤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憑什麼把他帶走?」倪美玲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
「我愛以澤的霸氣!將來我的財產都要留給他的!這三個孩子,只有他才有資格繼承我的財產!」
「你在說什麼鬼話?難道我就不愛以澤嗎!?這三個孩子我都愛,我可不像你這麼偏心!還有,我不能失去他們任何一個人,請你公平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