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他會住在這里?還穿著睡袍?
他體格好,身形欣長約一八七,肌肉結實健美,穿上睡袍的模樣,看起來懶洋洋的,魅力卻絲毫不減半分,敞到胸口的睡袍呈現V字形,隱約坦露著他完美無瑕的胸膛,性感的陽剛味自他身上散發出來,就像個核能發電場,渾身上下無不一處不充斥著一股致命的超強電波,深深吸引著女人的目光。
這樣的他,和白天那個西裝筆挺的他,有著不一樣的陽剛味,卻是同樣致命的危險、同樣令人著迷。
巧眉甩了一下頭,心中不斷的告誡著自己,不該受男人吸引,尤其是眼前這個危險的男人。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曲睿勰語重心長的嘆道,「唉,怎麼我每回見到你,都是在哭?這回又是為了什麼?而你又怎會在這里?」
「我是新來的女佣,要做消夜給少爺吃,可是……」她猶豫半刻才道。
「說下去。」她居然是他的女佣?棒呆了,女乃媽總算做對了一件事。
「嗯。」在他魔魅的注視下,巧眉感到目眩神迷,「菜菜菜……菜蟲。」
「菜蟲?」曲睿勰不解的眯起黑眸。
「對啊!一只菜蟲啊,躲在芽菜里呢?」她眼中似浮動著懊惱與絕望。
「原來你是被菜蟲嚇哭了,膽子怎這麼小?」曲睿勰的唇邊浮現出一抹笑,趣意昂然的走到她身邊。
她用力的搖著頭,又開始哽咽了,「菜蟲不可能嚇著我的,我連蟑螂、老鼠都不怕了,遑論一只小小菜蟲。」
「那……」
「它太小了,我沒看見它,菜刀就剁下去了!結果它……它就一命嗚呼了!嗚嗚……」巧眉紅女敕的小嘴癟了一癟,眼里一下子涌出許多水珠,「我竟在一天之內殺死兩條小生命,我罪不可恕!我罪大惡極!我該死!嗚……」
听完,他的俊容赫然浮現出三條黑影,差點沒昏過去。
一般女孩可能會因自己飼養的小貓小狽死去而掉淚,應該不會為了一只死掉的菜蟲而哭成這副德性。
天!她真的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夸張的女孩,可也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可愛、最善良的女孩。
她現在又是他的女佣,以後天天都會見面,實在料想不出以後還會出現什麼樣的名堂。
他下午就幫她埋掉名叫十九的死鳥,一會兒可能還要幫她埋掉死蟲,明天真不知還要幫她埋掉什麼碗糕。他日理萬機,平常忙得偷不得閑,現下卻為了討她歡心,三番兩次做些無聊的小事,偏偏他一點都不覺得無聊,反而很樂意效命,因為唯有她,可以給他無比輕松自由的好心情。
「我一點都不希望你傷到自己,把菜刀給我,讓我們一起把它給埋了!」曲睿勰居高臨下的握住她的秀腕,先奪去她手中的菜刀,丟進洗碗槽里,之後大掌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當兒,溫柔地抹去她頰上的淚痕。
「走開!」
他的踫觸令她心跳突然加快,她慌亂跳開。
這是她第二次叫他走開,她竟然放肆到這等地步?!
曲睿勰的眼中揉入一抹冷鷙,粗嘎的低語著︰「我沒惡意。而且,從來就沒人敢叫我走開,你明白這是為什麼嗎?」
依照他的個性,他早就叫她走人,可是他卻無法逼自己這麼做,反而以不知情為理由,原諒她一時的沖犯。
「不明白。」她拼命的想要抑制住急速的嬌喘,羞怯的別開臉。
一陣說不出口的激流自他月復間緩緩升起,他迷惑的看著她紅女敕的小臉,「因為,我就是那個苦等不到消夜的少爺。」
「啊!」她深感意外的驚呼出聲,驚恐的雙眸一轉,無措的看著他。
她真該死,她早該自他與眾不同的高貴氣質中,猜測出他不平凡的身分,可是她不但沒有想到,還無禮的叫他走開,也許他在一氣之下,會叫她滾蛋。
「你別擔心,我不會叫你走人。」曲睿勰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沉聲道,黑黝黝的雙瞳深邃得好像海洋,仿佛要把她吸進去似的。
「對……對不起。」巧眉低抑著申吟,一手壓著胸口,「我馬上做消夜給你吃,少少少……少爺。」
曲睿勰笑著,大手翻弄著擱在砧板上的豆芽菜,找出被菜刀砍成兩半的小小菜蟲,「那這只可憐的死蟲怎麼辦?」
巧眉瞥了一眼菜蟲,心揪了一下,「也許……」
「也許我該叫人在後院里建個小花園,專門埋這些死蟲、死鳥,因為我不知道明天你還可能會弄死什麼怪東西,又哭得淅瀝嘩啦,不如弄個安息之地,讓它們能夠早日投胎轉世做人,你說這建議好或不好?」
曲睿勰輕松的談笑著,眼神揉入玩笑似的調侃,唇邊也勾勒著一抹富含興味的性感笑意。
「少爺……」巧眉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他迷人的俊容,受寵若驚地不知如何作答。
第五章
「又埋掉一只小小家伙了。」站起英挺高大的身子,曲睿勰揮揮睡袍。
看著後院涼亭下那一坨特別凸起的土壤,禁不住搖頭自我嘲笑起來。
「這一只看起來只有一公分大小的菜蟲,大概在生前從未想過自己在魂歸西天後,竟然被咱們大費周章的埋入鏟松的土壤里,還被咱們祭拜。呵……」
可笑、可笑!曲睿勰忽然覺得自己的行為,豈只可笑,還莫名其妙到了極點,竟然半夜不睡覺,陪她在後院里瘋,且在二十四小時之內,做了兩件反常的事,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好像體內住的並不是他的靈魂,而是一個陌生人。
「少爺,謝謝你。」巧眉心存感激的表示,卻也覺得歉疚非常。
「不客氣,舉手之勞罷了。」曲睿勰倒希望真的是舉手之勞,他促狹般的調侃著彼此,「瞧我們這樣拜它,真不知道會不會把它拜成精。呵,什麼精都听過,就是從沒听過菜蟲精。」
「少爺,對不起啦!」巧眉不好意思的臉紅了,「我不但沒做好自己的本分,還膽大妄為的害少爺得犧牲睡眠,和我一起弄髒雙手,想來就覺得良心過意不過。」
若被女乃媽知道她失職了,真不知道還保不保得住這份工作呢!巧眉憂心忡仲的嘆氣。
「這沒什麼,你不要想太多。」曲睿勰看了一眼腕表,訝異的挑眉,「太晚了,我們得上床休息了。」
「好。」巧眉連忙咚咚咚的跑在前頭,搶先推開通往屋子的後門,「少爺,讓我服侍你上床。」
巧眉沒先進屋,一手撐開後門,身子側一邊,打算讓少爺先進門。
「服侍我上床?如何服侍我上床?」曲睿勰的腳步在門口停下,挑了挑眉,模著剛毅的下顎,饒富興味的上下打量著她。
呵,有趣,而且非常有意思,原來他上床也須要有人服侍?她給他一種錯覺,好像他是古代之王。
「呃,我不曉得,想請教少爺。」巧眉坦白的道。
人家說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女乃媽要她這麼做,她就這麼做,不敢有怨言。
「服侍主子上床是很曖昧的一件事,你當真不知道?」曲睿勰倏地俯身向前,把一張俊逸的臉湊近巧眉的面前。
「是嗎?」她心漏一拍。
男人孔武有力的右臂壓在門上,高大的他,幾乎是整個包裹住嬌小的她。
「當然,服侍上床的意義,包涵了……陪睡。」曲睿勰故作邪佞的笑道,熱燙的男人氣息噴灑在她粉女敕的俏臉上。
男人特殊的氣息撲鼻而來,危險的籠罩住她。
巧眉差點窒息,一顆心險些蹦出胸口,不禁深吸口氣,「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