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闐的身體頓時僵硬了,眼中驀地燃起兩簇烈焰,手里的刮胡刀被他握得死緊。
是哪一個活得不耐煩的人,竟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把他好端端的一個發型,弄得亂七八糟,這叫他怎麼出去見人?不可饒恕!
而第一個竄人他腦海的人兒,就是妮妮!
因為昨天她昏了之後,他就把她抱上床了,兩人一直睡在一起,沒有他的命令,根本沒人敢踏入他的房間,更別提有人敢動他一根頭發了!
除了她,還會有誰?
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手中的刮胡刀被他重重的扔進洗臉槽里,尹闐一腳踹開浴室的門,離開了臥室,旋身往中庭花園大步邁去。
中庭花園早已有佣人開始在打掃了。
「我是你們的主人,你們誰看到了妮妮?」尹闐用冷峻無比的口氣質問,強忍著要殺人的沖動。
听到主子大人駕到,大伙兒不約而同地看向他,正要開口回話,卻在見到尹闐猶如被狗啃過的怪頭後,失控的哄堂大笑!
尹闐不悅地眯起比刀還要銳利的黑眸,用眼尾掃視過眾人,低沉的嗓音冷然的質問︰
「很好笑嗎?」
「不、不是的!」迎視到尹闐可怖到極點的怒光,佣人們嚇得寒毛直豎,臉色發白。
幾個比較機靈的佣人,迅速把頭垂下,裝出若無其事的表情,清理著地上的落葉。
「去把妮妮給我找出來!」他眼中跳躍著兩簇非同小可的火焰。
「主人,因為阿寶釀了一甕葡萄酒,說是特地為主人釀造的,妮妮剛好經過廚房,阿寶就讓她先品嘗,所以他們現在……在喝、喝酒……」一個佣人戰戰兢兢的說著。
「她還敢喝!嫌她惹的禍還不夠多嗎?而且是誰給阿寶這麼大的膽子,居然讓她去喝酒!你們一個人去把阿寶叫來!」潛伏在尹闐體內的烈焰,在听到這一席話後,立即劈里啪啦的燃燒起來。
想起她酒醉的樣子,還有和阿寶獨處的情況,尹闐就妒火沖天,氣得想砍人。
如果阿寶敢動她一根寒毛,他一定饒不了他!
倏地,一抹嬌小的身影,像幽靈似的由他身後蹦出來,繞到尹闐的面前,用怪異的眼光上下打量著他。
「妮妮!」在見到滿臉通紅的妮妮,尹闐的憤怒飄到了最高點。
「哈哈……主人,是你呀,好耶!你一定很滿意我的杰作對吧?」
嘗過一次葡萄酒的香醇後,妮妮自此對葡萄酒留下深刻的印象,而阿寶又對葡萄酒十分的有研究,在成功釀造出新的葡萄酒後,便邀請妮妮一塊兒品嘗,把她原本打算躲到外太空去的念頭,給趕得一干二淨。
可惜她的酒量一點都沒進步,才喝一杯就醉醺醺了。
「該死的女人,誰準你踫我的頭發的?」尹闐力持鎮定,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怒氣。
「你啊,是主人允許我可以這麼做的啊,我有先剪自己的頭發做練習啊,不錯啊,你這樣很好看耶,我喜歡……嘻……」妮妮用手搗住嘴,微抖的秀肩像是在嘲笑他的拙樣,可笑容卻該死的甜得像蜜糖。
這時,阿寶被人找了過來。
「主人,你找我有事?」阿寶必恭必敬的問著。
「你信不信我把你給活埋了!是誰準你給她酒喝的?」尹闐英俊的臉已變得陰沉無比。
阿寶以為大禍臨頭,嚇得瑟瑟發抖,「主、主人,那葡萄酒是我特地為主人釀造的,我擔心口感不好,所以自己先嘗過,結果……妮妮來了,我就……
「她是一杯就醉的人,該死的你居然敢給她酒喝?」尹闐幽黯的黑瞳,直勾勾的瞅著阿寶。
「主人!我……我不知道她酒量這麼差的,我若知道的話,怎敢讓她品嘗——」
「該死!你給我听好!」尹闐怒不可遏的吼著,「以後你再犯同樣的錯,我絕不饒你!給我滾!」
「是、是!」阿寶嚇得臉色發青,頻頻點頭,拔腿就跑。
「別生氣了嘛!主人,讓人家抱一下……」妮妮伸出細臂,不知死活的想擁抱他。
「該死的女人!」他眉心一擰,薄唇進出一串咆哮,揪起她的細臂,就往大廳拖去。
從沒有一個女人敢激怒他,唯有這不知死活的小女人,她是否活久嫌膩了!?
「好痛唷!你放開我啦!」妮妮胡亂的掙扎,一心想掙月兌他要人命的鉗制。
「表哥,你在做什麼呀?嘎!你的頭發——」隨著那一串清脆的聲音,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蹦蹦跳跳的跑進來。
「茵緹,你隨便坐,我正忙著,沒空招呼你。妮妮,別睡,給我醒過來!」尹闐瞥了表妹一眼後,便將醉得差不多的妮妮拖到沙發上去。
「討厭啦!我要睡覺,主人,人家要抱抱……」妮妮嘟起小嘴,抱怨的咕噥著,然後倒進他懷里,抱住他結實的雄軀,一下子就找到周公,和老人家相約泡茶、下棋去了。
這景象讓茵緹看得一頭霧水,平日表哥一向獨來獨往,不與人接近,可是眼前這外表看來十分柔弱的美麗女子,竟主動投懷送抱還沒遭到表哥拒絕,這不免讓她感到十分的不是滋味。
茵緹是父母親的掌上明珠,集三千寵愛于一身,家人也都知道她對尹闐得愛慕,所以也極力的想湊合他們。
然而,表哥雖然很疼她,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為了找機會和他進一步接觸,她三不五時就往他家里跑。
現在看到表哥的懷里,躺了個陌生的女人,而他非但沒有推拒,反而把她摟在懷里,俊龐上還隱約浮現出一抹她不曾看過的憐惜,茵緹直覺自己在表哥心中的地位,就要被這女人搶走了。
「妮妮?」尹闐快被這小妮子打敗了,她竟然說睡就睡,完全不理睬他此刻的心情!
「表哥,她是誰呀?你的頭發又是怎麼回事呀?」茵緹小心的問著。
「她是我的女佣,喝醉了。我的頭——拜她所賜。」尹闐將停留在妮妮臉上的視線,轉移到茵緹的臉上。
「女佣?她好大的膽子,不但把你的頭發剪得這麼丑,還一大清早就喝得醉醺醺。表哥,你應該要好好的懲罰她一頓。」聞言,茵緹松懈了些許對妮妮的戒心。
因為她只不過是個毫無殺傷力的女佣,身分地位卑微得可憐,所以她也不必太擔心,反正外頭的野花,永遠都比不上她這朵盛開在溫室里的花朵。
「茵緹,你今天怎這麼早就來找我?」尹闐轉移話題,他不想和她繼續談下去,因為以茵緹的個性,必然會想出一大堆怪招,來懲治妮妮今日的行為。
「今天是假日啊,當然要早早出門來找你。」茵緹嬌笑著,然後由瓖著真鑽的名牌皮包里,取出兩張飛機票,「表哥,我想你很久沒陪我出國去玩了,所以我自作主張,訂了夏威夷的飯店和機票,希望下個月咱們能出國去度個長假。」
「茵緹,你明知表哥根本抽不出時間陪你去玩。」
「別掃興嘛,表哥,算我求你好不好?」茵緹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尹闐向來吃軟不吃硬,茵緹早了解他的個性,她有信心一定可以說服表哥。
「你真是的。」尹闐不忍拒絕表妹的邀約,可他又不想出國。
看了懷中的人兒一眼,現在家里又來了個妮妮,她甜美的模樣更是教他舍不得離開這個家。
他怎放得下心把她留在家里?說真的,看了她的表現之後,他再也不敢離開她半步了。
她才剛來報到兩天,就已經醉了兩次,第一次醉酒就失身給他,而這迷糊小妮子,至今還不知道自己早已被他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