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體恤到媽媽的辛勞,原來拖地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哎唷!」她腳步一個踉艙,整個人滑了下去,跌個四腳朝天,水桶跟著嘩啦的倒在地上,灑了一地板。
「你在做什麼?」尹闐原本是待在書房,整理明天開會要用的文件,突然發現漏掉一份極為重要的文件,所以他回房去拿。誰知一打開門,就撞見了這一幕。
「我……我……我要拖地,不小心滑倒了。」好丟人,竟被他撞見她四腳朝天的糗樣,妮妮巴不得在地上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算了。
「有沒有撞傷了?」尹闐感覺自己的心正微微刺痛著。
他故意匆略泛在心口上的感覺,她是家里的女佣,做家事是理所當然的,他怎能為此而感到心疼?
「我沒事。」妮妮沒站起身子,反而弓起雙腿,把紅通通的小臉埋進膝蓋里。
「沒事就好。」
尹闐走到床邊,取走擱在床頭的公事包,經過她身邊時,他忍不住停下腳步,把厚實的手掌伸向她。
「把手給我,來。」
妮妮拾起紅女敕的小臉,羞澀的望著他的手掌,頓了半晌,才把小手放在他掌心上,「謝謝主人。」
他的手好大,幾乎是她的兩倍大,握得她整個人都燥熱了起來,心底流竄過一陣暖流。
「清潔的工作盡量交給其他人去做。你若太閑的話,就去監督其他人的工作,知道嗎?」
「是……」他是在嫌她笨手笨腳嗎?想到這里,她眼眶就紅了,「主人,我只是想做點事來贖罪,否則良心會不安。」
「贖罪?」尹闐眯起黑眸,納悶地盯著她泛紅的眼眶。
「我剪了你的頭發,實在是罪該萬死。」她再度露出反省的表情,非常認真的說︰「我保證明天一定補償你一桌的菜肴,全是你喜歡吃的。」
尹闐默不作聲的注視著她,一顆心難以抑制的跳躍著。
這份悸動意味著什麼?想法有點荒謬,因為答案是——情愫。
「主人,你還在生氣嗎?」妮妮非常小心的發問,生伯觸怒了他。
「沒。」
尹闐拉開房門,頭也不回的離去。
沒?
妮妮望著他修長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盡頭的拐彎處,才把視線收回來。
真的不生氣了嗎?妮妮感到坐立難安。
如果他沒生氣,為什麼態度依然如此冷酷?
也許他向來都是如此的,她這樣安慰著自己。
無論如何,打明天起,她就要好好的學烹飪,燒出一桌他喜歡的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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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未明,身為總裁的尹闐,便前往總公司去主持視訊會議。
妮妮也起得很早,用心監督其他佣人的清潔工作,並走進廚房交代有著「食神」封號的廚師寶哥,從今天起,除了早、中餐一樣是由廚師負責之外,晚餐就由她一手包辦。
九點整,她準時出門采購,先到超市選焙尹闐喜歡吃的菜,再去書局挑選了幾本食譜,這才踩著愉悅的步伐回家。
自妮妮購物回家後,她便一直待在廚房里,忙著料理尹闐的晚餐。
「我說妮妮呀,可別忘了撒鹽巴喔!」阿寶實在不放心把廚房交給妮妮,三不五時就晃進來關心一下。
「什麼嘛,人家什麼長處都沒有,就是很會烹飪,那是我的專長耶!」寶哥在開什麼玩笑嘛!她怎可能會糊涂到忘了放鹽巴?
夸下海口的妮妮,當著寶哥的面前,不客氣的表演一場「撒鹽巴秀」,她把一大匙又尖又滿,看起來像極鹽巴的白色粉末,撒人正在炒鍋里悶燒的高麗菜。
「款——那、那……那個——」阿寶當場瞪大眼,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是這樣子加調味料的。
老天!她還夸口說自己的專長是烹飪!騙誰啊,分明是在吹牛!
「寶哥!」妮妮覺得他實在煩透了,握著鍋鏟的那只小手,氣呼呼地擦在柳腰上,「人家正在燒菜,可不可以請你閉上尊口?」
其實這是她第一次下廚。
妮妮並不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卻是父母親呵護在掌心上的寶貝,所以自小到大,她不曾下廚過。
但為了討尹闐的心,她努力的想要表現給尹闐看,她要證明自己是個能干的好女佣。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她一定可以練得一手燒菜的好本領。
「可是……你已經搞一天了耶!現在都快七點了,主人應該很快就到家了,你可別讓主人餓著肚子,如果你不行的話,就坦白說,寶哥可以幫你——」見她炒菜的方式笨拙的要命,阿寶愈來愈擔心。
「住嘴啦!羅里巴嗦的。」妮妮一時惱羞成怒,不耐煩的把他推出廚房,「去去去!少在這里礙手礙腳,你在這里只會讓我分心!」
「唉!妮妮,你確定真的沒問題嗎?」被推出廚房的阿寶,仍不放心的頻頻回頭盯著鍋里的高麗菜。
「沒問題、沒問題!安啦!」妮妮硬著頭皮說。
「喔!那就好。我站在廚房外面應該不礙到你了吧?」阿寶實在放心不下。
「隨便你。」妮妮走回廚房,選了個漂亮的盤子,把炒好的高麗菜,小心的放進盤子里。
接著,她按照食譜上的指示,笨拙的在石斑魚身上劃下兩刀,然後拿起鍋鏟,手忙腳亂的邊看食譜邊學做菜。
滋——石斑魚下了油鍋,沒兩三下,她就急著翻動魚。
「妮妮呀!油不夠熱,魚千萬不能下鍋唷!」阿寶在廚房外,好心的提醒著。
「啊!」臭寶哥,不早說,來不及了啦!油還沒熱,她魚就先下鍋了。
這條魚應該還有救吧?
經過一番苦戰,結果還是要宣告失敗,整條魚被她煎得又焦又爛。
妮妮挫敗極了,怕被寶哥發現,趁寶哥別開頭時,匆匆把焦掉的魚給丟進垃圾桶里。
喔,不行,再繼續下去,這餐恐怕是搞不定了。
她想向寶哥求救,可是一想到自己答應尹闐的事,她就放棄了。
斑舉鍋鏟,拉開喉嚨,她對著廚房的天花板大叫著︰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為了討得主人歡心,我一定會努力把魚煎好的!席妮妮,加油!」
吼完後,她感覺炒菜沒那麼難了,于是又繼續她未完成的工作。
折騰了老半天,一條有點焦、有點爛的石斑魚,終于大功告成了。
她瞪著盤里的石斑魚,狠狠地臭罵了它一頓,「討厭,這麼難搞,等會吃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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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筷子夾了一門石斑魚,魚肉才剛送進嘴里,尹闐兩道劍眉立刻蹙得緊緊的。
他納悶——魚怎會是甜的?
「好吃嗎?」妮妮緊張的抓住裙子,一臉期待的望著他。
尹闐不忍看到她失望的表情,可是實在甜到難以下咽,而且有股苦苦的怪異味道,坦白說,這輩子他從沒嘗過這麼難入口的石斑魚。
幾乎沒經過咬嚼,尹闐就把魚肉吞了下去。
接著,他又夾了一口菜——
不會吧!他趕快配了一口湯,欲調和嘴里的味道。
「噗——」怎麼會連湯都是甜的?
而且還甜到恐怕連狗都不肯吃吧!
「糖現在在大減價嗎?」尹闐不滿的把筷子放在桌面上。
「糖?」
呃……他現在的意思好像是說,魚和湯都是甜的……可是她放的明明是鹽啊。
妮妮頓了片刻才感到慚愧地垂下頭,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她知道了!那看起來像鹽巴的白色粉末,其實是糖不是鹽。
可是那上頭又沒有注明,誰知道啊!
嗚——臭寶哥,他為什麼不貼標簽呀?害她徹底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