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這種破壞的程度看來,歹徒在你們家所待的時間絕對超過半天。」一名警察又說道。
江虹雙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根據我們去現場了解,警衛室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的人進入社區。至于楊先生所提的嫌犯據我們和入出境管理局聯絡,汪美悅汪小姐已經有三年多沒有入境台灣了;我們也跟汪小姐在台的家屬聯絡,得到的答案是汪小姐並沒有回國,她人還在加拿大;我們更和在加拿大的她取得聯絡,她也深深為了江小姐的遭遇感到難過,更氣憤有人以她的名義對江小姐進行迫害;至于楊先生接到的那通電話,我們也已經從電信局取得通聯紀錄,發話的地方,正是你們主臥房的那支電話號碼……江小姐,很冒昧地再請問你,你有跟任何人結怨嗎?或者和人有任何的糾紛?」
「沒有。」江虹雙搖頭,困惑不已。
不是汪美悅會是誰?
「這種傷害、威脅的行為我們警方會密切注意,也會在你們住家附近加強巡邏。」
兩名警員站起身,他們留下一張名片。
「你剛清醒,我們不多打擾。明天我們會再過來一趟,這是我們的名片,如果你有想到任何線索,請跟我們聯絡。」
左宗忻代楊淮送兩名員警離開。
江虹雙無助的眼閃著恐懼。「怎麼辦?不是她那會是誰?」
「一定是她!」楊淮斬釘截鐵地說。「就算警方找不到她,我還是會把她挖出來!」
他絕不會讓傷害虹雙的人還能在外面逍遙得意!
※※※
案發一星期依舊沒有任何線索。歹徒也沒有進一步再傷害江虹雙。
事情就好像告一段落般,顯得風平浪靜。
在她住院的這個星期,楊淮寸步不離;不過因為相片和汪美悅的事情,她和楊淮之間變得相當沉默,三年來深藏在內心深處對美悅的愧疚感又有如狂風暴雨般席卷而來。
「你怎麼了?」
他又問了一次,這是楊淮這個星期最常問她的話。不過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氣他的花心,但她並沒有資格去做任何質問;愧對美悅,卻沒有辦法阻止自己一再陷入楊淮的愛情迷咒。
就像踫到死胡同,她無力卻拿不出任何讓自己生活更加平靜的方式。
楊淮在她床前彎來,在她柔美殷紅的唇烙上一吻。「怎麼老是在發呆?」
她輕輕一笑不語,只把頭偎在他厚實安全感十足的肩窩。
如果不這麼愛他就好了……
楊淮突然站起身,將她納入懷里,緊緊密密實實地摟抱著。「別離開我。」
如此沉默失去昔日活力的她讓他覺得陌生。
她還是沒有回話,有心讓楊淮這難得為她升起的一丁點珍惜之情延續下去。
離開……如果能夠,自己會怎麼選擇?算了,別去想了。「你不是要幫我辦出院手續嗎?」她仰著頭,愛嬌地問。
「真的不多住幾天?」
她笑笑。「不了,人都快要發霉了。」
楊淮皺著眉頭,還是相當不放心。「你確定?」
「真的啦!我討厭住院。」
「好,那我去辦出院手續,你一個人在這里沒問題吧?」
「沒問題。」
目送楊淮離去,她呆呆地坐在床邊,仍是一臉茫然。
安靜的空間,讓她突然覺得寂寞起來……
這次住院,探訪的客人除了公司的同事就沒別人了,家里的人並不知道這件事,她打電話回去謊稱臨時出國去出差,暫時無法回台南。
左宗忻這次幫了大忙,以他的權勢封鎖了新聞界,這件事才沒有渲染開來;夫婦倆每天都會過來看她,只因宋倩堅持要來,所以左宗忻不來都不行,他現在是老婆最大,其他再說。
才想著人人就到了。左氏夫婦由病房門口走了進來,兩人充滿幸福的笑容。
準左爸爸是標準的有老婆、小孩萬事皆高興,他每天都掛著大大的白痴笑容,逢人就說他老婆懷孕自己要當爸爸的這檔大事!興奮極了。
「今天情況好嗎?」
「好極了……你老公有沒有沒摟著你的時候啊?」江虹雙打趣問著。
「有啊。」宋倩抬起頭親了一下她老公的下巴。「我上廁所的時候啊!」
左宗忻愛憐地輕撫宋倩的長發。「我想跟,可是我怕長針眼所以算了。」
婚後,左宗忻依舊瀟灑帥氣如昔,只是胖了很多點,宋倩有愛的滋潤則美得一塌胡涂!
左宗忻的羽翼密密保護著小鳥依人的宋倩,這對夫妻的濃情蜜意,真讓人羨慕。
「楊淮去哪?他怎麼不在這里?」宋倩東張西望。
「哦,他去辦出院手續,老天保佑,我總算要出院了!」
「真的!抱喜恭喜!沒有你的辦公室我無聊死了,你什麼時候恢復上班啊?」宋倩興奮極了。
「再一、兩天吧!要看房子裝潢得怎麼樣再說。」
楊淮和江虹雙新店的家重新裝潢,還加上了楊淮要求萬無一失的嚴密保全系統。
「好吧!等你回來再開一個瘋狂的歡迎慶祝大會吧!」宋倩瞄了一眼壁鐘。「哦,我們得走了,跟公婆約吃飯先順道來看你,我回去再打電話給你。」
「好,再見。」目送左氏夫婦相擁離開。
江虹雙嘆了口氣,這個大肚婆真是來去匆匆;她起身開始整理衣物準備出院。
她專心地收拾東西;一會兒,沒有任何預警,她渾身突然有毛發豎立的感覺,潛意識覺得自己正被人盯著、冷冷注視著,像要被看透、分解般,空氣中驟然凝聚著緊張、冰冷的氣氛,一股寒氣向她逼近!江虹雙內心一揪,渾身顫抖的她迅速抬起頭望向門口。
美麗嬌艷的汪美悅,帶著若有似無的淺淺笑容優閑自在地站在病房門口。
剎那間江虹雙臉色全無,她的眼光無法移動,只能恐懼地看著她。
「美……美悅?」她蒼白著臉,抖著聲音輕輕地說。
「是的,我回來了。」
汪美悅向前跨了一步,江虹雙整個人震了起來,她的左手緊握著里著繃帶的右手腕,她不斷後退,直到整個人縮在牆角。汪美悅一步步逼近,江虹雙只能張著恐懼萬分的雙眼,想叫出聲卻發現自己的咽喉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你怕我?為什麼?心里有鬼覺得對不起我是不是?這不像你喔,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嗎?我汪美悅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你怎會怕我呢?既然都做了有什麼好怕!」
江虹雙沿著牆壁整個人虛月兌無力地滑坐到地板上。
汪美悅動作優雅地蹲在地上,她看著江虹雙里著繃帶的手腕,一只手指用力無情地加壓在傷口上。江虹雙疼痛地皺起眉頭,想叫卻又發不出聲音,想抽回受傷的手腕卻被汪美悅緊緊握住!
「痛嗎?不會吧!你這個傷口還不及我的萬分之一!」
汪美悅甩開江虹雙的手,她拉高衣袖露出一片暗紅色猙獰丑陋的傷疤。
「我皮開肉綻你有嗎?我深可見骨你有嗎?我流了多少血你又知道嗎?我差點沒命你比得上嗎?我這麼可憐是誰造成的?是誰讓我這麼不幸的?是誰?是我的好朋友江虹雙,就是你!老天啊,我多可憐啊!」汪美悅狠狠地瞪著她。
「我沒有……」江虹雙崩潰了,她淚流滿臉,不知所措。「美悅……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你沒有?」汪美悅大笑,滿是不平的譏諷。「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沒有勾引楊淮?你沒有跟他在一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耶!你背叛我你知不知道!你不是討厭楊淮嗎?你不是說他吊兒郎當、花心絕情嗎?你不是不贊成我跟他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