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朕心中,早巳認定你是公主的駙馬。」為緩和黑鷹那難以平衡的心,皇上苦口婆心的勸慰道︰「朕已派大批人馬出宮尋找公主的下落了,駙馬就待在宮殿中等候佳音,等公主歸來,擇日完婚。」
「不必了!看來你這昏君,當真把這刁蠻公主寵壞了,竟沒打算處置她的逃婚之罪,還本大王一個公道,還要本大王留宮等她?怪不得她有膽子逃親了!她早算準你根壓兒不會對她怎樣!」重達三十斤的大刀往地上敲出了刺耳的聲響,黑鷹怒發沖冠的咆哮道︰「辣塊爺爺的!她不願和我成親,妄自逃婚離去,就是擺明打心底瞧不起本大王的身份與地位,這梁子咱們是結定了,既然結不成親家,就成冤家吧!伙計們,咱們走!」
黑鷹話落,就領了一班盜賊欲離開宮殿。
「駙馬!」皇上心急如焚的欲喊住他的步伐,他知道黑鷹若成不了他的愛將,就有可能會成為他一輩子除不去的心月復之患。
氣急敗壞的皇上飛快向御林軍使個眼色,帶刀帶槍的御林單立刻火速的將他們一行人包圍其中。
黑鷹眼中無絲毫畏懼,唯有熊熊怒火,他怒不可遏的大刀一揮,斬開了阻止他們一行人前進的御林軍,盜賊們也跟著掄起個人的兵器,氣焰高漲的蓄勢待發。
「皇帝老子。」黑鷹氣勢磅礡的怒道︰「我黑鷹雖談不上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不是什麼卑鄙小人,既然你打算在這節骨眼上和我耍狠,我相信以我黑鷹的蠻力,在這點上面絕不會輸入。
再說,我幫你打退契丹人,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倘若你真有意和我過不去,不讓我離開皇宮,本大王可要大開殺戒了,屆時休怪我無情了!
一旦我絕情起來,我保證海上永無安寧之日,你若不信邪,咱們就來瞧瞧是你的御林軍厲害,還是我不長眼的大刀高明 包br />
皇上望著他,為了顧及他個人的名譽與補償對他的歉疚,皇上舉高右手,「退下!」
黑鷹怒漲的情緒一刻未曾減緩,盛怒的黑眸冷殘的怒瞪著皇上,對他們皇親國戚的人格,產生了疑慮。
敝不得自古以來,人們總要講求「門當戶對」,就算皇帝瞧得起他黑鷹的本事,可在公主心中,他不過是個粗俗的下等人,否則公主必定會遵守承諾的下嫁于他才是。
如今,公主讓他蒙羞,受盡天下人的恥笑,這輩子,他都不會忘懷今日的恥辱!
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不管她長得是圓是扁,就算美若天仙也是一樣的該死。
思及此,黑鷹的心驀然刺痛不已,為了他可悲的身份與地位,老天爺注定要他當一輩子的海上盜賊,以奪取他人財富為業。
既然如此,那他就順應天意,回海上繼續當他的海盜王!
一抹窈窕的美麗倩影忽然浮現在他腦海里……
難怪「小花」會迫不及待的想逃離皇宮,更難怪「小花」
稱皇宮為「火坑」,留在這里伺候那個刁蠻公主,是誰也不願的吧!
一想到那個嬌弱的「小花」,黑鷹的心滿是不舍,不自覺的為她感到心疼。
可憐的小花,自小就被賣人宮中,這些年來,不知她吃了多少個苦頭,哎!實在太為難她了,幸虧他已經把她救出這個鬼地方,真是阿彌陀佛啊!
浩瀚江洋一望無際,船只在海面上緩緩行駛著。擔心公主受到風寒,彩蕊忙不迭伸手攏緊了公主肩頭上的披風。
「公主,風浪愈來愈大了,咱們回船艙內休憩吧!」
幾天前,彩蕊用盡鎊種法子才取得了公主的消息,很快趕到碼頭與公主會合。
站在甲板上的琉裘開始感覺精神有點疲憊了,「彩蕊,別在人前喚我公主。」
「奴婢明白。」彩蕊小心的牽著公主的手。
琉裘拉起裙擺,旋身慢慢地踱回船艙,她跟著渡船的人們窩在船板上,閉目養神著。
「我真想盡早結束這令人頭暈目眩的旅程,回到陸地上。」只要一回到船艙,琉裘就開始反胃了,強忍著不舒適感,她輕輕地將腦袋靠在彩蕊的肩頭上。
本來她打算躲在京城里,等過了風頭再想辦法離開,可想想她若不盡早坐船離開汴京,遠離那令人提心吊膽的追捕,若被皇兄抓回城,後果實在難以想像。
「我也想啊,可是不知道還要航行幾天,船才會靠岸。」彩蕊心疼的拍了拍公主的肩頭,她也感覺好疲憊,心里暗自祈禱著,千萬別讓公主受到風寒才好。
琉裘由袖口里掏出了三顆小彩石,她怔怔地望著彩石,憶起那有雙深邃而邪氣的黑眸,一把令人感到害怕的落腮胡大叔,事實上心地卻挺善良的他,她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那位大叔?琉裘驀然發覺到,自己最近似乎經常掛念著他。
「啊——」猝然,甲板上傳來一陣淒厲無比的尖叫聲,驚醒了船艙內所有熟睡中的人。
琉裘為之驚慌的望了彩蕊一眼,她們難以臆測甲板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砰!」
半掩的門板驀地被人一腳踹開,一群長得凶神惡煞的男人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搶劫包袱。
「啊!」
她們恐懼的抱在一起。
一群手持刀劍如惡狼般的海上盜賊,已神不知、鬼不覺的轟擊攻上他們的船了,她們全都成了待宰中的羔羊。
「啊!救命啊——不要啊!不要!啊啊——」瞬間劍光劃破原本寧靜的夜空,船上不斷響起一陣比一陣更加淒厲的慘叫聲。
上了年紀的老翁與婦人全死于劍影之下,無一幸免。
年輕的壯丁與姑娘一一被拖上另一艘像戰船般的大船。
「呵呵,好美的姑娘。」男人靠近她們,用著不懷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著琉裘,「大王一定會喜歡的,嘿……」
「不要!」
男人伸來的指頭被琉裘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居然敬酒不吃吃罰酒!」男人怒罵一聲,一把揪起琉裘的皓腕,用力甩了琉裘一個耳光。
「嗚……」
琉裘羸弱的身子整個被打甩了出去。
她的臉頰好燙,男人勁道十足的掌力,幾乎打垮了她所有的力量,她痛不欲生的趴在船板上嘔吐起來。
她已暈了好幾天的船了,這一掌讓連日來積壓在胃里的不舒適感一古腦兒的吐出來,吐完之後她感到渾身乏力不已,視線有些模糊不清了。
「求你們不要這樣子待她!不要!求求你們——」彩蕊恐懼的緊抱著琉裘的身子,尖銳的哭泣著。
「少噦嗦!」彩蕊很快地被另一個男人拖走了。
「彩蕊!彩蕊——」琉裘見彩蕊被另一名男人拖走,不禁感到無比恐慌的哭了起來。
她知道他們是一群奸婬擄掠、十惡不赦的海上流氓。
另一股屬于男人才有的蠻力突地由她腰際間傳來,男人由她身後將她整個人抱起來,琉裘用僅存的力量拼死拳打腳踢,嚇得又哭又叫。
可是,此刻就算她喊破喉嚨也沒有用,她已由小船被接到另一艘大船上,輪船很快駛離了被劫的小船只,直到黑幕將整艘船艦吞噬為止……
「唔……」
琉裘被人拋上鋪著軟被的床榻上,一頭烏黑亮麗的發絲也整個披散開來。
床?大船上竟然也有如此舒適的大床?她終于可以觸模她思念已久的大床了,琉裘又驚又喜又悲的靠著僅存的一絲力量撫模著軟綿綿的床鋪。
好諷刺啊!她怎麼也都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竟要在被擄掠之下,才有機會觸模如此舒適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