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告辭。」他揮揮手,擁著懷中僵硬的美人,瀟灑地離開。
嚴仲允放開她的腰,松開他的箝制。「如果利世珩再約妳,妳最好考慮清楚,再見。」他道別,徑自離開。
宋恬梨沖上前拉住他的手臂。「等等……」
嚴仲允深邃的黑眸直視前方。「還有事嗎?」
她仰望著他,晶亮的美眸里閃著希望。「你真的……願意貸款給震天?」
嚴仲允揚起譏諷的笑。「這是今天早上的事,我很難相信妳的『親密』伙伴口特助,竟然沒在同一時間通知妳?他不知道妳為了他舍棄了自尊,鞠躬哈腰向銀行團借錢?」
宋恬梨放開他的手臂,雙手沮喪地揪在一起。「我沒和他說……」
嚴仲允回頭,滿滿的怒火在他體內燃燒。「我不了解犧牲奉獻的感情有什麼意義?我只是想告訴妳,別費心去喜歡一個心里還有別人的人,至于他心里有誰,妳應該比我清楚!」
宋恬梨垂下眼簾,避開他責備的瞪視。「我不用你操心。」
嚴仲允的拳頭緊握。「我根本不想操心。」他邁開腳步。
「謝謝。」她說。
他停住腳步。「銀行開門做生意,借錢收利,沒什麼好謝的。」
他轉身,俯視她清澈明亮的眼楮。「我們倒是可以來談談燭光晚餐的事。」
「燭光晚餐?」她不解。
他墨黑的眼楮陰沈得令人心生畏懼。「利世珩以燭光晚餐之約換取震天的借款,相同地,我是否有這個榮幸和美麗的宋小姐共進浪漫的燭光晚餐?」
她皺眉。
他眼神一暗。「有些事,妳拒絕不了。」
隨即,嚴仲允轉身離開。
宋恬梨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他恢復了一貫從容的淺笑,她看到其他賓客對他的尊重和禮遇,他彷佛是光,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她嘆了口氣,內心感情糾纏紛亂,有著對震天一案的放心,更有種莫名地悶著胸口、讓她無法呼吸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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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家的大禮車暫停在「震天集團」的前庭並未離去。震天的警衛當然明白來者是哪位大人物,所以並未上前驅趕。
嚴家司機透過車內後視鏡偷看著自己的老板,他皺著眉頭,完全不能理解仲允少爺的想法。拜訪震天的行程已經結束,大少爺卻遲遲沒下達離開的命令,到底為了什麼?
嚴仲允的視線停佇在震天大門口,他在等待,等待自己決定的答案,也可以說,他在等待一個讓他心緒躁動的女人──宋恬梨。
半小時前的會議中,口特助誠實地表達公司目前的營運狀況,且說明未來和「聯信金控」該如何並肩合作。
「宋氏建設」和震天之間還有部分土地投資案尚在合作中,因此基于禮貌,口特助邀請正在震天開會的宋恬梨一同參與會議。席間,她不多話,更無權表達意見,她只是傾听,以一個崇拜者的角度!
嚴仲允深吸口氣,壓抑住即將爆發的怒火。
沒錯,他心服于口特助的心思細密和設想周全,也同意聯信和震天的合作案絕對是利多且受人矚目,唯一讓他煩躁和礙眼的,只有宋恬梨對口特助愛慕的眼光。
那像根針,刺得他喪失冷靜,怒火燃燒蔓延,眼看著理智即將崩潰,他只能如逃難般狼狽地離開震天的會議室。
事到如今,他應該如何決定?
不管他對宋恬梨的看法,不管宋恬梨對他造成的影響,唯一清楚的是,他無法再眼睜睜看著那個笨女人,痴痴地等待,喜歡一個擺明只把她當成工作伙伴的男人!
嚴仲允拿起行動電話,撥了一組號碼。五分鐘的交談里,他決定了一件事,然後感到輕松萬分。
十分鐘後,人在口洋介辦公室的宋恬梨接到父親的電話,一個簡單的命令,頓時讓她臉上的血色消失殆盡,心緒一片茫然。
口洋介發現了她的異狀。「宋小姐,有事嗎?」
宋恬梨收起電話,搖搖頭。「沒事,總裁要我現在去見一個人。」
口洋介知道她口中的總裁指的正是她自己的父親。合作案進行這麼久,他總是听她以「總裁」的尊稱取代「父親」一詞。
「口特助,我可以冒昧地請問你,什麼叫愛情?」她問,茫然的大眼投向前方的落地窗,遙望著遠方。
口洋介望著桌上自己和淨悠的合照,神情柔和了,嘴角微笑了,連眼中都染上濃濃的思念。
淨悠離家近四個月,搜尋的行動至今沒有任何好消息,他日日夜夜飽受思念的煎熬和痛苦,無法自拔。
「愛情,看不到、模不到,只能感受,但是就算知道對方的心意,有時一個錯誤的決定,還是會帶來痛苦。愛情,有快樂和幸福,也有悲傷和哀愁。」
「你愛淨悠小姐嗎?」
「很愛。」
宋恬梨眨眨眼,硬是眨去眼眶中的潮濕。愛情可以讓人動容的,因口洋介和震淨悠的愛情讓她受了極大的震撼,他們的愛情雖不圓滿,但仍讓她羨慕。
「祝福你和淨悠小姐。」
「謝謝。」
「我先離開了。」
「一切順利。」
「謝謝。」
宋恬梨離開了口洋介的辦公室,搭乘電梯來到震天的大廳,走出大門。正如總裁所言,門外停著一輛等待她的大禮車……和人。
突然之間,她心中有種慷慨就義的悲壯、赴死的恐懼,彷佛前方等待她的人是來自地獄,那個沒有歡笑和快樂的地方。
嚴家司機恭敬地打開車門。「宋小姐,請上車。」
她躬身入座。嚴家的加長禮車座位舒服,通訊設備齊全,儼然像間迷你會議室。
嚴仲允正等待著她。
「工作結束了?」他問。
加長大禮車平穩地駛上車道。
「托你的福,提早結束。」她回答得不冷不熱。
「宋氏和震天的合作案到月底就會結束,妳和口特助就沒有理由必須天天見面,一起工作。」
「我每天會向總裁報告一天的工作進度,如果嚴先生得到的訊息是來自于宋氏總裁,我不再贅言。」
「會失望嗎?」
她神色一黯。「口特助是個很值得學習的工作伙伴,當然會失望。」
「單單只是工作上的失望嗎?」
她握緊置于膝上的拳頭。「我不懂嚴先生的意思。」
「如果妳心里有他,無法日日見到意中人,當然會失望。」
宋恬梨仰頭,迎視他的嘲諷。「嚴先生,這點小事不勞你操心。」
嚴仲允挑起她的下顎,拇指月復輕撫著她櫻紅的唇瓣。「妳曾經答應妳父親,只要放過震天,妳願意嫁給他選擇的人選,無論是誰。」
「是的。」她回答,沙啞的聲音像嗚咽的哭泣。
嚴仲允逼近,兩人凌亂的呼吸交錯。「這不像妳,我失去驕傲翅膀的孔雀。妳為了口向銀行團求情,與妳高高在上的父親妥協,甚至連從來不願接近的我,妳都曾奉獻出妳美麗的笑容,這真的是妳嗎?美麗迷人自信傲慢的宋恬梨?」
她推離他的大掌。「這些都不關你的事!」
嚴仲允猖狂地笑。「不可能不關我的事,別忘了,一個星期後,妳將是我嚴仲允美麗的妻子,『聯信金控』嚴執行長的夫人,妳的一切都屬于我,怎會不關我的事?」
「恬梨,仲允在震天門口等妳,妳馬上下去。還有,你們要結婚了,對自己的丈夫要怎麼和顏悅色,自己看著辦!」
她記得總裁方才所下的命令,短短兩、三句話決定了她的終身大事、她的一生。
「是的,我是沒有反對的權利,嚴仲允,我會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