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發狠再刺來第二刀,電光石火間,張馭曉只覺得什麼重物向他撲來,重力加速度,兩只手肘和在重重摔到地上的同時,痛得他發出哀鳴。
那個拿刀的惡人被撲倒他的重物一腳踢飛。
人飛了很遠,「砰!」很大一聲掉在巷子的資源回收桶里面,立刻臭氣四溢。
除了看過武打替身吊鋼絲的「飛」法,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真人從他眼前徹底消失。
能把人踹得那麼遠,除了他家的那個暴力女保鏢,他沒見過誰有那麼大的腿勁。
丙然,從他胸膛抬起那張臉就是孫立言。
「Boss,有沒有怎樣?」她那冷星一般的可眼里有著明明白白的擔心。
他打開手掌,「你壓著我,還有我的手肘、手掌心都破了。」別問他為什麼知道,他是人,有感覺好不好。
「很顯然你沒事。」她咬牙,慢慢翻身站起來,放眼看去,那兩個混混已經逃得不見蹤影,不過小腿上一陣撕裂的劇痛也同時傳來。嘖!
「那個剛剛有沒有傷到你哪里?」不顧自己的傷,她全心全意只擔心他。
「我很好。」
不相信他的回答,她動手剝他的衣服,又去模他。
「孫立言……」張馭曉忍不住叫她。
她揚起臉,劈頭就罵,「你都是這麼管理自己形象的嗎?甩掉經紀人、秘書、保鏢跑出來,就為了一時痛快,不顧自己的安危就算了,你把別人的關心都當什麼了?這麼愛亂跑的雇主,當你的保鏢很辛苦知道嗎?」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低調再低調嗎?這樣貿然出現在眾人面前,是會引起騷動跟亂子的!
這幼稚男沒這份自知。
這個沒腦袋只會擺Pose的大草包!
「還有力氣罵我,你……不痛嗎?」他的聲音里像是有幾分擔憂。
孫立方往自己的小腿看去,以為只是擦傷,哪知撕開褲管一看,血淋淋的幾乎要見骨,她用手按住傷口,手指馬上染上紅色,而且還不斷的流血。
她閉了閉眼,咬住牙,四遭吵雜的聲音還有失血讓她的臉開始白起來,急促的呼吸中有著隱忍的痛苦。
張馭曉飛快月兌下西裝,解了襯衫扣子,然後撕下袖子,「你的傷口很深,得先包扎止血才行。」
「我自己來!」
拿過他貢獻出來的袖子隨便纏了兩圈,加重力道壓緊,不料,腿稍微動了動,眨眼間血流如注,張馭曉就算沒醫學常識也知道這明顯是傷到腿動脈。
「那個混蛋知道傷了人才逃的!我馬上送你去醫院。」那一刀原本要劃在他身上,她做了他的替死鬼。
第3章(1)
張馭曉把手叉進她的胳肢窩下面,小心翼翼的抱起她。
「唔!」
「痛嗎?」平常女生應該痛得大哭大叫了,她卻只是輕微的抖著,那顫抖幾乎不可察覺。
她聞起來干淨,還有一股似有若無的香氣,他試圖辨認,卻發現那香氣不是他身邊那些演藝圈人會噴的香水味。
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張馭曉感覺到孫立言本來貼放的手慢慢掐緊他,臉蛋蒼白如紙,為了不讓痛苦從眼中滿溢出來,宛如薄翼的眼瞼泛起皺褶合上。
「難喝的咖啡,要穿馬甲小可愛都隨便你,你的小胸部也很好看,我以後不會再管你穿什麼,你泡的咖啡我也會忍耐。」
「你放我下來……」這家伙在碎碎念些什麼?誰要他忍耐了,他想喝,還得看她願不願意泡,還有她愛穿什麼是她的自由!「你給我走慢一點……」
靶覺得出來他已經極力在放輕腳步,但是不管他多麼小心,只要邁步就會牽扯到她的傷處,血滲得厲害,她甚至听得見血管里的血從傷口流出去的聲音,嘩啦啦、嘩啦啦,水利局的工人要是挖斷馬路上的水管管線,那水,應該也是這麼個浪費的吧。
「大胸部看了晦氣,真的!」張馭曉還在竭盡所能的轉移某人的心思。
她抬起漸漸發軟的兩指壓住他的嘴。
這男人沒安慰過人嗎?想轉移她的注意力,卻連自己一向自若的表情都變得猙獰了也沒發現。
因為愧疚,這麼自我的人為了她退讓了,他應該不知道自己退讓了什麼吧。
盡避很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弱點,但不可否認,他拙劣的安慰的確轉移了她不少注意力,再堅持下去也沒有意義,就軟弱一回吧。
「不會有事的,我馬上送你去醫院,我有認識的醫生,他醫術高超,就算死人也能救活。」把她放進車里,系好安全帶,張馭曉立刻松手,關門,迅速跳上駕駛座,踩下油門,車子以極快的速度飆出巷子口。
眼楮看著前方的路,一手掌握方向盤,另一只手把孫立言冷冰冰的手往自己的大腿上放,再反過來蓋住她。
「很痛的話就掐我,掐到你解痛為止。」
他是真心在擔心她吧,認識他以來,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眼楮長在頭頂上的狂徒似乎不那麼討人厭了。
不過,犯了失誤,這次的報告書要寫不完了……
***
當孫立言睜開眼楮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在病房里。
價錢很不樸素的病房。
她在這里躺了三天,被伺候得非常周到。
謗據醫生的說法,她得躺上一個月。
那個混蛋下手這麼重,下回讓她撞見,一定不饒他!
沒有按鈴叫喚,這個安靜過頭的病房就不會有多余的人進來,蒼白的空間,響著維生系統近乎單調的聲音,她討厭醫院,合上眼楮,把MP3的音量開到極致。
張馭曉開門走進病房,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戴著耳機,微皺著眉頭的孫立言。
他的腳步很輕,即使地上踩的是厚厚的地毯,還是怕發出一點聲響吵到她。
走近床沿,肆無忌憚的瞅著她。嗯,臉色還有點白,但起碼恢復了些血色,躺在床上的她看起來更小只了。
老實說,在他這圈子的女人有哪個不是正妹?身村一流,臉蛋完美,闖蕩演藝圈,這些都是基本配備。
而她呢,幾乎是不笑的,很認真、很安靜、很傻氣,對工作的執著,甚至讓他感覺到壓力。
所以他從來沒正眼看過她。
她個子很小,一百七不到,小小的臉帶著幾分英氣,仔細的看,眉型柔順當澤貼額而長,瞳孔清澈透明,還有……他想起來,一般人的眼珠是帶褐色,她是剔透的黑寶石,罵他的時候會亮晶晶的,像浸水的葡萄。
她原來長這個樣子。
忍不住往她短短的頭發模去,忽然某人的眼楮毫無預警地打開。
其實他一進門,她就知道是他來了,那步伐、那身上的古龍水,這幾天熟到不能再熟。
當場被人贓俱獲,要縮回手嗎?不,張馭曉很大方的模了模。嗯,如他想像的柔軟。
「你這是做什麼?」怪異的感覺滑進孫立言心底。
「頭發上面有髒東西。」
明顯的不信。
這種壞心眼的巫男哪來的好心?肯定有鬼!
窄版緊身牛仔褲,黑色整排釘子中筒靴,長款軍用大衣,耳垂兩排鑽石耳釘。
戴著大墨鏡見人,看起來似乎力求平民打扮,其實不然,他就算只穿一九九元的衣服出現,依舊給人鶴立雞群的感覺。
那墨鏡遮去他半張臉,光天化日下出門,不想被包圍,要躲粉絲,可想而知,他的自由少得可憐。但在這里——
「麻煩你把墨鏡拿下來,這里光線很充足,我不是你的粉絲,不會騷擾你的。」
瞧瞧,人精神了些,立刻無視他Boss的身份。不過雖然月復誹,張馭曉還是拿掉了墨鏡,露出招峰引蝶的臉來。